三十六師團部那些軍官,雖說對師團長閣下怒,要求鶴田沼楠立即讓洛合勘四郎滾蛋一事傳的是沸沸揚揚。可也只不過是真實內幕中的毛鱗鳳角而已,其中真正的內幕卻就是一般軍官不得而知的了。
在無法得到確切情報的情況之下,李子元冒着很大的風險進入了長治城,親自進行偵察。但在去年李子元突襲景家莊日軍機場之後,日僞軍對整個長治城的警戒程度提高了不少。作爲日軍三十六師團部駐地的長治城內外,眼下是軍警憲特密佈。
李子元幾次試圖帶槍進城,然後尋找機會就地在車站解決洛合勘四郎。都因爲日僞軍警戒過高,無法將武器帶入城而放棄。非但無法攜帶武器進城,甚至他帶着的隊伍,就因爲清一色的大小夥子,引起了一些麻煩。
無奈之下,李子元將部隊留在長治城外,白晉鐵路沿線一片樹林之中隱蔽待機。而擔心四川口音露陷的自己,則化妝成一個啞巴與賀會章一同進城尋找機會。在進城之後的李子元哪兒都沒去,就化妝成一個要飯的,蹲在長治子午門車站處觀察。
整整三天時間過去,李子元卻並未現洛合勘四郎這個傢伙出現在車站。整整三天時間,未現任何的動靜。李子元多少有些懷疑劉雁來的情報,是鶴田沼楠放出的空氣,專門用來迷惑自己的。
可長治城內的情況,讓李子元又有些感覺到不像。如果鶴田沼楠專門是爲了釣自己上鉤,放出的這些空氣。那麼長治城內的警備,絕對不應該像是現在這樣風聲鶴唳。以鶴田沼楠的爲人,內緊外鬆才更像是他的做派。
不過李子元雖說沒有認爲這份情報,是日僞方面有意識放出的試探空氣。可整整三天沒有現,也讓李子元多少沉不住。畢竟連來時路上消耗的時候,自己眼下已經離開根據地五天了。
鶴田沼楠耽擱的起,可自己卻耽擱不起。部隊這麼長時間主要指揮員不在位,一旦遭遇到敵襲,那麼後果也將會是嚴重的。而且軍分區要是知道自己出來這麼長的時間,回去非得給自己一個處分不可。
戰時,尤其在這日僞軍很有可能會集中兵力,對壺北東部山區實施大規模報復,以一雪大年夜偷襲反被偷襲,損失慘重造成的前恥情況之下。軍事主官長期不在位,脫離指揮位置,這無疑是哪個上級機關都無法接受的。
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脫離部隊會遭受到上級嚴厲批評。這也是李子元在進入長治城之後,沒有按照劉雁來給他的地址,去與長治縣委聯繫的主要原因。儘管他也知道如果聯繫到長治縣委,對於自己儘快摸清楚情況也更加的有利。
可李子元幾經猶豫,最終還是決定單獨行動。他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搞的滿城風雨。再說,這個洛合勘四郎要麼乘坐火車離開,要麼走公路離開。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別的離開途徑。
相對於不安全的公路,這個傢伙乘坐火車離開的可能性更大。自己堵在車站完全可以尋找機會,幹嘛非要去求別人?守株待兔很多時候是一個苯辦法,但在眼下卻未嘗不是一個有效的辦法。
只是在八松嶺那一戰,已經牢牢記住洛合勘四郎那張臉的李子元,卻一直沒有等到自己想要尋找的人。那個洛合勘四郎非但沒有在車站露面,甚至都一直沒有在長治城內露面,銷聲匿跡的很徹底。
就在李子元進入長治城的第三天,幾乎所有的耐心都已經快要消耗餘燼的時候。卻現日軍在一列有武裝押運的物資列車上,加掛了一節客車車廂。而且這列火車周邊沒有使用僞軍,都是全幅武裝的日軍在警戒。帶隊警戒的,還是一個日軍曹長。
這列貨車上,也不斷的有日軍尉官一級的軍官在檢查。很明顯車上不是要有重要人物,就是要有重要物資。有了這個現之後,李子元雖說不能斷定這節客車車廂,就是給洛合勘四郎預備的。但加掛的這節客車車廂內,乘坐的人肯定也不會簡單。
有了這個現之後,李子元搶在這列火車正在裝運物資,還沒有車的時候立即離開長治城。與城外的部隊匯合。帶着部隊來到了長治城北,沿着白晉鐵路線一路向北尋找,直到一處大轉彎的地方纔停下來。
這裡轉彎的弧度相當的大,以李子元前後兩世對火車運行的理解。無論這列火車度再快,但經過這裡的時候勢必都要減。李子元認爲在這列火車上,除了那節加掛的客車車廂之外,並非是專門客運列車。
自己無論在那個車站,想要混上火車都幾乎不可能。即便是有地下黨的掩護,自己也不可能攜帶武器上車,更別提混進日軍的車廂裡面。日軍這列火車在始站就警戒這麼嚴密,中途車站甚至有可能都不會停車。
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能混上這列火車的機會幾乎沒有。所以李子元認爲自己能做的,就是扒火車上車直接採取強攻的手段,打掉那節客車車廂。至於這列火車上那幾節貨車車皮內裝運的究竟是什麼鬼,等到了時候就知道了。
可有着貫穿整個南北的同蒲鐵路,以及與與外界聯繫的正太、平綏鐵路,山西也算得上眼下中國的鐵路大省。但晉東南這個山西戰略重地,在這條白晉鐵路修建完成之前,是沒有一條鐵路的。
也就是說自己的部隊,幾乎沒有人在鐵路線邊上生活過,會扒火車這種技能的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甚至很多人在這條日軍利用當年那位山西王,規劃並已經修建了一定基礎設施,修建的白晉鐵路通車之前,很多人都沒有見過鐵路是怎麼一回事。
山西地形複雜,民間雖說商業興隆,走西口也曾大行其道,但那是對於商賈而言。對於一般的老百姓,尤其是相對於富裕的晉東南老百姓來說,還是顯得封閉一些。雖說那位山西王修建了貫通山西南北的同蒲線,但是對於之前沒有過鐵路的長治地區來說,沒有見過火車的大有人在。
所以李子元在下決心採取強攻的時候,選擇了這列火車在途徑的時候,必須要減的彎道作爲自己動手之處。雖說在這種路況情況之下,如果日軍有武裝押運的情況之下。日軍派出的警戒部隊會提升戒備等級,但對於李子元來說幾乎沒有第二個選擇。
要是選擇在其他的地方,自己帶着的這個班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這列火車。更別提,還爬上火車去。自己的部隊的戰士,不是那些自幼長在正太路、平漢線周邊鐵道游擊隊,扒火車這個運動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太過於陌生。
只是在抵達設伏地點之後的第一天,這列火車沒有按照李子元估計的那樣出現。第二天,這列火車依舊沒有出現。直到李子元在這裡等到第四天,這列拖着一節客車車廂的貨運列車,纔在下半夜慢慢的駛入李子元的視線之中。
接到負責觀察的戰士通報後,看着在夜間行駛進自己望遠鏡的這列火車,最後面亮着燈的客車車廂。李子元帶着部隊立即離開自己隱蔽的這座山頭,快的進入鐵路邊上,並下達了戰鬥準備。
只是這列火車雖說牽引的車皮數量不多,但是每一節車皮頂上都部署了日軍哨兵,前邊還有一輛李子元並不認識的小型裝甲車壓道。看着這列度並不快駛入自己視線內的列車,以及前面的那輛外型古怪的裝甲車,李子元卻是皺了皺眉頭。
當然如果李子元見多識廣一些的話,會認出前邊壓道的這輛小型裝甲車,是日軍爲了保證鐵路線安全,而專門研的九五式鐵路、公路兩用裝甲車。這玩意拆卸下車輪外的履帶,就可以在鐵路上行駛,安裝上履帶就可以在公路上跑。
而且這種裝甲車,鐵路行駛狀態與公路行駛狀態之間,轉換時間只需要三分鐘。雖說裝甲薄弱一些,車上也沒有專用的武器。但是這種武器對於活動在敵後鐵路線兩側,缺乏穿甲武器的抗日力量來說,卻是一個相當嚴峻的威脅。
在平原地帶而已駛下鐵路線的這種裝甲車,對破襲鐵路的行動威脅尤爲大。但儘管這種外形古怪,李子元還是第一次見到,也並不是很熟悉。可他也知道,這種裝甲車對自己行動威脅很大。
儘管他不知道這列火車,運輸的究竟是什麼,讓日軍如此謹慎。不過有一點李子元卻是明白,絕對不會是單純的因爲洛合勘四郎這個傢伙。別說這個傢伙已經被解職,就是還在職務上,他一個少佐也輪不到日軍如此重視。
除非是三十六師團長乘坐這列火車,日軍纔有可能如此的重視。也就是說,這列車上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目標。要不然,以日軍也不會如此的重視。有了這個想法,李子元卻是心中一動。
他感覺無論洛合勘四郎在不在這列火車上,這列火車自己打了都不會後悔。儘管這裡距離周邊日僞軍據點直線距離並不遠,但李子元還是下定決心搞他一傢伙。當然李子元並不認爲這列火車上,有三十六師團長在裡面。
那位老兄要是去太原或是去其他的地方,以他堂堂中將師團長有更舒適也更安全,以及度更快的飛機。自然不會從自通車以來,就因爲成爲八路軍主要破壞目標,而造成行駛度一直上不去的上鐵路線上慢悠悠去晃盪。
不過對於日軍嚴密的警戒,李子元雖說有些頭疼,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決定放手。眼下對於李子元來說,唯一的好處就是現在是夜間。這裡距離兩翼日僞軍的據點,至少有半個的路程,也就是說自己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