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鶴田沼楠的不死心,今村新太郎卻是搖了搖頭並未在搭理他。對於今村新太郎來說,這件事情眼下究竟是誰幹的,至少在目前已經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此次遇襲事件,三十六師團必須要給大本營以及華北方面軍,一個說得過去都的交待。
鶴田沼楠的保證,卻並未減輕今村新太郎對此次高級軍官遇襲,大本營以及華北方面軍對此事追究帶來的擔憂。雖說這些高級參謀隨身並未攜帶此次作戰計劃,但是這麼多高級軍官一同陣亡,不可避免的會對此次作戰帶來影響。
大本營和華北方面軍,不嚴厲追責那就怪了。此事搞不好,就連師團長與自己都會受到追究。鶴田沼楠說的那些東西,今村新太郎不是一點都不能聽進去。但聽進去與給大本營的交待,那完全是兩碼回事。
看着眼前狼藉的現場,在看看那邊有末精三大佐,以及整整一排佐尉級軍官的屍體,今村新太郎不由的一陣陣頭疼。給大本營和華北方面軍一個交待簡單,可這個交待讓大本營與華北方面軍滿意卻並不容易。
而眼下正在急撤離的李子元,自然不知道自己此次打的這列火車,會牽扯到這麼大的影響。但有一點李子元卻是知道,這次自己幹掉了兩個日軍大佐,長治的日軍不瘋了一樣到處尋找自己就怪了。
所以在從襲擊地點撤離之後,李子元不敢做任何的停留。除了將無法攜帶的繳獲武器和彈藥掩埋起來之外,中間根本未做任何的休息,一口氣一直撤到了壺北境內才鬆了一口氣。
在一個隱蔽的村莊休息一夜後,李子元帶着這個班繞道潞東境內準備返回山區根據地。
當李子元帶着部隊途徑劉翠所在村莊的時候,儘管多少有些猶豫。但在賀會章的擠眉弄眼示意之下,還是決定去一趟劉翠哪兒。但當在一次翻牆而入的李子元敲開劉翠的房門,卻看到面前劉翠憔悴的面容。
看着面容憔悴的劉翠,李子元很是心疼的一把將劉翠抱在懷裡面,輕輕的吻了吻懷中女人的臉:“怎麼了?是身子哪兒不舒服嗎?還是出了什麼事情?無論有什麼事情,都和我說說好嗎?”
聽着李子元溫柔的話語,依偎在李子元懷中的劉翠,眼淚流了下來:“我公公知道咱們兩個的事情了,老人家雖然不反對我再嫁,但是堅決的反對我和你在一起。我現在真的很矛盾,我不想傷這位待我如親生女兒的老人,可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
劉翠的話音落下,李子元猶豫了一下道:“老人不是那種不開通的人,我不知道爲什麼反對你我的事情。我想我去和他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說服老人的。如果實在不行你今晚就跟我走,回部隊我就給上級打報告結婚。”
李子元向來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安撫了一下劉翠後轉身就要去找老人。但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卻被他身後劉翠一把死死的抱住。身後傳來劉翠悲傷但卻是堅定的語氣:“你不要去找他,我不想傷他的心。求求你了,不要在逼我了好嗎?”
說罷,劉翠站在李子元的面前,輕輕一顆顆的解開身上這件衣服的盤扣,慢慢的脫掉身上的衣服,站在李子元的面前道:“今天晚上,我們什麼都不要去想,我只要你好好的看着我、愛我。”
看着眼前這具活色生香、玲瓏剔透的雪白身體,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愛人的李子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將女人抱起來。這一次劉翠雖然顯得有些心事重重,但卻徹底放開了女人應該有的矜持。與李子元抵死纏綿了整整一夜,直到兩個人都筋疲力盡,才徹底的平息了下來。
當一夜的激情過去,劉翠卻是堅定的拒絕了李子元,在一次提出來要去與老人談談的想法。沒有讓離開的李子元再一次翻牆,而是第一次打開院門。一把將李子元推出去後,在他的身後將院門死死的關上。
看着禁閉的院門,想起離別時劉翠雖然淚流滿面,但在拒絕自己去找老人談判時侯堅決的目光,以及拒絕自己想要帶她離開時候固執的眼神。李子元搖頭一聲長嘆,也只能無奈的離開。
李子元不知道就在他離開後,一直緊閉的主屋門打開。劉翠的公公走出房門,看着送走李子元后淚流滿面的劉翠,長嘆了一口氣後道:“真的下定決心了?孩子,你不是沒有一點選擇的。”
“爹說了,無論你做什麼選擇,爹都會支持你的。你要是跟他走,爹雖然不贊同你和他在一起,但你要是做出決定,爹也會支持你的。你不要這麼總是這麼苦着自己,你該有自己的路。”
對於老人的這番話,劉翠雖然淚流滿面,但卻只是堅定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當一個月之後再一次來探望劉翠的李子元,重新來到這個村莊的時候。這座曾經寄託了他一段感情的院子,此時已經是人去屋空。
沒有人知道這一家子搬到了那裡去,更沒有人知道這一家子人究竟去了何方。等到李子元再一次與劉翠,這個讓他一直都魂牽夢繞,也是他生命之中第一個女人見面時候,卻已經是八年之後。
李子元帶領部隊參加解放太原戰役的時候,纔在太原城外部隊駐地,看到了身邊帶着一個七八歲孩子,但卻還是孤身一人始終沒有在嫁人。公公早已經過世一年多,一直與妯娌在一起生活,在太原郊外一所小學擔任教師的劉翠。
當八年之後,兩個人在遠離壺北的太原郊區。那個不大的院子之中,再一次見面的時候。面對着物是人非,李子元也只能感嘆造化弄人。李子元事先也沒有想到師部號的房子,居然就是劉翠的房子。
也許李子元的情路註定多折,當時在常娟犧牲之後一直都單身沒有再娶,帶着常娟留給自己女兒獨自生活的李子元。卻沒有想到,自己與最終伴隨自己到老的女性,會在分別八年之後再一次的遭遇。而他之前更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兒子。
而眼下還不知道自己與劉翠分別,在見面的時候已經是八年後的李子元。劉翠臨別時候看向自己惆悵、哀婉的眼光,一直在他面前出現。當離開劉翠所在的村莊之後,李子元回望着這座讓他魂牽夢繞的村莊,咬牙才勉強按住自己回去,將劉翠強行帶走的決心。
當李子元帶着身邊的這個班,經過潞東返回壺北東部山區之後。爲了預防日軍對自己此次行動的報復,李子元將對劉翠的思念全部放在了對部隊的訓練上。只是讓李子元意外的是,他預想之中的日軍報復,卻是遲遲一直未能展開。
有些擔心的李子元多次派人出山偵察,並抓緊時間與上級溝通以獲取日僞軍調動的情報。但無論是上級那裡傳來的情報,還是自己派人出山偵察的結果,李子元都未能現壺北境內的敵情,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而劉雁來傳來的情報顯示,在他襲擊了日軍軍列之後。長治城內的日軍槍斃掉了當時戰場周邊,幾個據點的僞長治警備隊頭目。並勒令周邊三個據點內的日軍小隊長,切腹自殺以謝罪。同時日軍對長治警備隊,進行了最嚴厲的整頓。
對日軍整頓內部和僞軍,卻遲遲沒有展開報復的做法,李子元多少有些摸不到頭腦。而當他一次外出偵察刻意繞路去見劉翠的時候,卻現了那個曾經讓他魂牽夢繫的院子中,再也找不到自己夢中的佳人了。
劉翠一家人悄無聲息的消失,讓李子元很是傷感了很長時間。他沒有試圖去尋找,因爲他知道眼下的局勢不可能允許他去尋找。在面對着人去屋空的那個院子的時候,李子元知道這段感情,從今以後只能深深的埋藏在自己心裡面。
除了臨別時候劉翠那雙朦朧的淚眼,不時出現在他的夢中之外。李子元甚至不敢再去想,自己是不是有一天還能再見到,這個有着一雙溫柔的大眼睛,曾經讓自己一直都在魂牽夢繫的女人。
面對着初戀的無果而終,時局的變化讓李子元只能將那份傷感,悄悄的壓抑在心頭。當三月份先是日軍三十六師團調集重兵,圍攻晉南陵川的重慶二十七軍。四月份日軍調集重兵圍攻中條山方面,重慶一戰區十幾萬大軍的時候,李子元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至少在近一段時間之內,日軍暫時是無暇顧及自己了。不過李子元並不知道,此次中條山會戰按照日軍的計劃,原本是應該五月份實施。但他在白晉鐵路線上打的那一戰,讓日軍擔心攻擊中條山一戰區十幾萬部隊的作戰計劃泄露。
在大幅度更改作戰計劃已經來不及的情況之下,日軍便選擇了提前動手。在集中三十六師團主力,打垮了陵川一線的中央軍一個軍,剪除了中條山會戰側翼威脅之後。日軍集中了重兵,提前動對中條山一戰區十幾萬大軍的進攻。
其實李子元在那列火車上,並未獲得任何日軍關於此次會戰的部署。當時車上的日本軍官,雖說大多數都是此次會戰計劃的制定或是實施者。但是這些日本軍官到晉南,只是臨戰之前對作戰區域進行最後的勘察,以便對整個作戰計劃進行最終的修改。
如果說唯一能扯得上關係的,就是李子元在車廂裡面搞到的那張晉南,以及中條山鄰近地區,主要是陵川方向的地圖。剩下最多的不過是在三十六師團作戰區域,增加前進兵站開設數量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