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子元的好意,王誠也沒有猶豫的直接收下了。對於眼下已經成爲自己老婆的李子筠性格,王誠還是很清楚的。再加上現在李子筠懷孕,本身也需要補充一些營養。根據地眼下很困難,部隊就那麼一點伙食尾子,有時候還經常沒有。
別看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團級幹部,但囊中很是羞澀的王誠,想要給妻子搞點營養品,都沒有太多的辦法。他手裡面的那點錢,連買一隻雞都不夠。所以,對於李子元送過來的這些戰利品王誠還是收下了。
反正李子元是妻子的親弟弟,送的東西也都是戰利品,也不算是違反紀律。不過王誠轉身將李子元遞過來的營養品,交給身後警衛員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李子元營部牆上掛着的一把大佐軍刀。
李子元在前一段時間在長治境內打火車,繳獲了一批佐官級的軍刀。其中一把鑲金戴玉,看着很高檔的軍刀,外加一本大佐軍官證送給了軍分區司令員。其餘的佐官和尉官級的軍刀,大部分也都上繳給了分區。
將繳獲的軍刀當做禮物送給上級,也是眼下一種比較流行的趨勢。這玩意在部隊之中,遠比日本手槍受歡迎,也是下級送給上級最好的禮物。因爲日軍軍官的佩刀,各級別都有嚴格的區分。將官、佐官、尉官所佩戴的軍刀,從工藝到外觀區別還是很大的。
這玩意越是級別高軍官使用的,越是在部隊之中受歡迎。尤其是那些少佐以上的軍官佩刀,本身很多都是私人定製的手工刀,遠比一般尉官的機制大陸貨受歡迎。就像李子元送給分區司令員的那把軍刀,讓王誠很是眼饞了一段時間。
那把現在被分區司令員當成寶的大佐級軍刀,可不是九四式佐官刀的那種大陸貨,明顯是那種精雕細琢的高檔將佐級定製武士刀。雖說不是什麼老刀,可從工藝來看也絕對不是那種機制大陸貨。
只是李子元已經送給了司令員,王誠也不好意思再伸手。至於李子元送給他的那把九四式中佐刀,雖說看起來也很不錯,可王誠並不是很喜歡。眼下李子元掛在他營部牆上這把大佐級別的軍刀,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不如他送給司令員的那把,但也不是九四式軍刀那種大陸貨可以相比的。
不過李子元將這把刀留下沒有上繳,也說明他對這把刀也很喜歡。對於自己這個老部下兼小舅子的爲人,王誠還是很瞭解的,知道這個傢伙並不是腦袋不靈光的那種人。除了有些時候過於固執之外,在大部分時間還是很靈活的。
就像這次不經過請示,擅自離開部隊七八天。帶着一個班跑到長治城內偵察,還在白晉鐵路搞了一列火車。這個傢伙在返回壺北後,第一時間就將繳獲的一把大佐軍刀,送給了分區司令員。將一支德國造的手槍和望遠鏡,送給了分區政委。
還給分區政治部搞到了兩部德國造的照相機,還有一大批的膠捲。解決了軍分區政治部缺乏攝影器材的難題,搞的政治部還想給他請功。這種本身也算會是嚴重違反紀律的行爲,被他這麼一搞只鬧了一個功過相抵,最終只給了一個警告處分。
這個處理結果,除了上級愛惜軍事人才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這次出去繳獲的那些東西,給司令部和政治部解決了很大的難題。搞的上級處理他也不是,不處理他也不是。
處理他,人家給你解決了這麼大的難題,還擊斃了兩個大佐級的軍官。抗戰打了這麼多年,中國戰場上這麼多的軍隊,一共才擊斃了幾個大佐?更何況從上級傳來的情報之中,還有一個華北方面軍的副參謀長。
原本軍區在接到敵情通報後,還以爲是長治獨立營打的這一仗,畢竟長治境內是人家的地盤。後來李子元上繳了那把大佐級軍刀後,上級才知道是他乾的。單從這個方面來說,絕對是大功一件。要是給與嚴肅處理,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還將他埋在長治境內鐵路線邊上的一批繳獲,卻無法帶走的槍械和子彈,戰後通過壺北縣委轉告給長治縣委。長治獨立營按照他提供的地點,一下子起出了二十多支三八步槍,以及一大批的子彈和十多支南部十四式手槍。
他轉交的這批武器,還順便將兄弟部隊的嘴也一併給堵上了。拿了他的武器,兄弟部隊對於他一而再的將手撈過界,給長治獨立營幾次造成被動的行爲,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可不處理,分區那麼多的部隊軍事主官要是都這麼幹,那部隊豈不是亂套了?
所以這次上級也很猶豫,最終給了他一個功過相抵的處理。至於那個私下裡面的嚴重警告,不過是政委爲了勒一勒這匹野馬的籠頭而已。這口頭警告說有就有,說沒有也就是一陣風。
這次搞的上級在處理他,違反紀律問題上這麼被動,說明這個傢伙在需要的時候,腦袋還是很靈活的。除了軍區的表揚之外,他給政治部和司令部解決了很大問題,也是其中的一點。
這個時候,他自己留下這把大佐級軍刀而沒有一併上繳。使得他這次一次擊斃了兩個大佐的事情,還是通過軍區敵工部傳達的情報後才知道。他沒有一次拿出來而是私下留了下來,也足以說明他對這把軍刀的喜愛。
這把大佐級的軍刀,雖說看起來不如他送給分區司令員的那柄。可古樸的刀鞘上也顯露出,與那些大陸貨不一樣的風範。所以儘管王誠的眼光,一直在這把軍刀上打轉,但最終還是沒有將奪人所愛的話說出口。
不過王誠的眼光總是在這把軍刀上打轉轉,眼光裡面流露的喜歡李子元也看了出來。雖說也有些捨不得,但知道自己這位老長兼姐夫心事的李子元撓了撓頭,轉身走過去將刀摘下來,連同一支意大利貝雷塔手槍和一支德國手槍送到王誠面前。
在那列火車上被李子元擊斃的有末精三大佐,曾經做過駐意大利武官。在外面開闊過眼界的有末精三大佐,自然不會攜帶南部十四式手槍那樣的大陸貨。他的配槍是一支他在意大利購買的,性能遠過南部十四式手槍的貝雷塔手槍。
實際上日本軍官的配槍、軍刀、望遠鏡,都是軍官自備品。在6軍士官學校畢業之後,國家給你一筆置裝費。家庭條件好的,就去購買高檔的進口貨。一般家庭畢業的軍官,就選擇日軍制式的南部十四式手槍。
等到了中佐以上軍官位置上,如果還佩戴南部十四式手槍這樣的大陸貨,會讓別人笑話的。所以那些有些條件的,或是有過留洋經驗的日本軍官,一般佩戴的都是進口貨。真正使用南部十四式這種日軍制式手槍的,只有那些低級軍官。
至於軍刀上,在任下級軍官的時候,一般佩戴的都是九四式軍官制刀。等成了高級軍官之後,如果自家祖傳武士刀的話。一般高級軍官,都會轉爲佩戴自給的家傳寶刀。當然要是沒有的話,也就只能佩戴上級配的將佐軍刀了。
這兩個大佐一個使用的是意大利手槍,一個使用的德國製造的手槍。在眼下的中國,都是高檔貨。儘管也有些捨不得,畢竟繳獲一把大佐級軍官的軍刀和配槍,對於中國那支軍隊來說都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可自己的老長兼姐夫,既然喜歡上這把軍刀,只能忍痛割愛的李子元。乾脆將這兩支手槍,連同軍刀一同交給了王誠。自己這邊只留下來尉官和佐官刀各一把,以及幾把士官刀,在化妝偵察的時候使用。
不過李子元遞過來的這把大佐級軍刀以及兩把手槍,王誠很是有些愛不釋手的擺弄了一陣。拔出軍刀看着刀身上刻着天明三年,水心子正秀製作於江戶的字樣,卻是笑了笑道:“你小子可是滑頭的緊那,這把刀看起來沒有你送給司令員的那柄好。”
“可這刀的工藝,你送給司令員的那把要好的多。那把刀雖說上面刻着天皇御賜的字樣,而且也是手工打造的刀。可我問過分區敵工部專門對日軍策反的敵工幹事,他告訴我以日本人的習慣來說,就是手工打造的也分等級。就算是天皇御賜的,也不見得是什麼好刀。”
“日本刀這玩意,還是要看是不是名家制作的。你送給司令員的那把工藝雖說也很上乘,但並非名家制作。所以看起來花裡胡哨的,可最多也就算是中等。他還告訴我日本刀之中,在近幾百年之內最好的就是這個水心子正秀製作的。”
“我看你小子對這玩意,也不是一竅不通。否則,你小子也不會將這把刀給留下。要是按照那個敵工幹事的說法,你這把刀在小日本那裡,纔算是真正祖傳名刀。要不是你把這把刀送給我,我還真不知道你小子還留下這麼一個好東西。”
“正好,咱們原來的總指揮已經調回陝北。我又接到調令返回陝北,我還正愁送給咱們總指揮什麼禮物呢。你的這把刀我就借花獻佛了,等回陝北之後送給咱們的老長。還有這支意大利手槍,也算是一件不錯的禮物。”
王誠將這把軍刀和那支意大利造手槍留了下來,但是卻把那支德國造手槍推了回來:“至於這支德國造手槍,你找個機會把他送給地委書記,也算是你小子給上級的一點補償。去年你小子搞出那麼大的事情,要不是他幾次找到北方局,你小子早就被一擼到底了。”
“不經上級討論、研究,私下任命一個縣委書記,誰給你的那個權利?你那是犯了大忌的。咱們雖說不講究送禮,可多少也是份心意。這次你給政委一支好槍,你就差這一把?再說他的那支連子彈都沒有幾,膛線都快磨沒有的英制左輪手槍早就該換下來了。”
“咱們這位書記原則性太強,下面的部隊不是沒有提過給他換槍。可他自己死活不要,將好槍都給了前邊的部隊。這次你小子繳獲了這支槍,找個機會送給他。我走之前跟他的警衛員打聲招呼,偷着將那支英制左輪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