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房花燭夜中,楊靜多少有些表現出來的冷淡,其實讓馬永成心中很是有些難過。但他不想強迫楊靜,所以他只能老實的躺在長凳上。而楊靜也看到了自己在說完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馬永成臉上的不解和錯愕,以及隨後的難過。
只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怎麼的楊靜,掃了一眼不遠處團部作戰室,卻還是很堅定的拒絕了身邊的新婚丈夫,享受自己做丈夫的權利。而在她拒絕的時候馬永成並沒有強迫她,也讓楊靜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儘管知道自己已經身爲*,履行夫妻義務是自己這個做妻子的責任。而且隨着上級批准結婚報告,自己已經不可能與李子元還有什麼結果。但楊靜心中卻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想在距離李子元這麼近的地方,讓別的男人碰自己,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新婚丈夫。
楊靜這麼做,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不甘心,還是自己在這裡報復。是報復李子元,還是面前無辜的馬永成。閉上了眼睛,聽着那邊長凳上的馬永成輕微的呼吸聲,楊靜卻是一絲睡意都沒有。
雖然馬永成已經答應不碰自己,楊靜知道馬永成說到就絕對會做到,但內心並不平靜的楊靜卻依舊失眠了。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很對不住馬永成,可楊靜心中的疙瘩,卻是始終都無法解開。就像是她對李子元說的那樣,她真的還有些不甘心。
楊靜自己始終難以入眠,她也聽出那邊的馬永成雖然平穩,但也同樣未曾睡着的呼吸聲。兩個人本應該幸福的洞房花燭夜,就這樣在相對無眠中度過。只是在凌晨時分,楊靜纔開口道:“你睡吧,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聽到楊靜的話,那邊同樣難以入眠的馬永成,卻是並未在第一時間回答她。而是在沉默良久之後才道:“你也睡吧,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我想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我會等到你的。”
簡短的對話過後,兩個人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只是兩個人雖然都讓對方睡覺,對面的人也都連一個翻身都沒有。可兩個人都知道對面的那個人都沒有睡,這一夜對兩個人來說都是無眠的夜晚。
要是知道馬永成此時的這個洞房花燭夜,居然是在一條長凳上渡過的。估計李子元絕對不敢等到明天出發,估計連夜就得跑的遠遠的。以免口口聲聲說不甘心的楊靜,放着洞房花燭夜不過跑來找自己。
當然還不知道那邊情況的李子元,認爲自己要出一趟門,這個事情必須要和其他人打一聲招呼。畢竟部隊不是個人家,不能說走就走。馬永成明天也要離開,自己要出去哪怕只有幾天。軍政主官都不在,自己還是要指定留守的人。
軍政主官都缺口幾天,部隊會不會放羊這一點李子元心裡面還是有數的。但現在部隊新兵多,一旦自己脫離部隊這幾天期間敵情有變的話,沒有一個指定人負責是不行的。只是猶豫了好大一會,李子元還是決定讓張子健負責自己不在期間的軍事工作。
相對張子健來說,何三亮這個參謀長考慮問題雖說全面一些,可畢竟不在一線帶兵。而且何三亮的性格中致命的缺點,短時期之內負責一個部隊還差一些。再說張子健是副團長,軍事主官的第一接替人選,自己也不能越過他。
政治工作有錢朋壓陣,李子元還是相當放心的。現在看錢朋做人、做事,還是相當有分寸的。在非常時期什麼事情應該放在主要位置上,他擺的還是很清楚。至於軍事工作,由張子健抓總、何三亮協助,就三兩天的時間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等到幾個人來之後,李子元將心中的想法和幾個人說了一下。別人到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錢朋道:“老李,老馬明天就要去總部報到學習。我看這個時候你和政委要是都不在,這是一件很不適合的事情。”
“現在周邊的日僞軍,都在全力進行整補,敵情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新的變化。一旦有事情發生,你這個團長不在位,那就要耽誤大事了。我看這件事情還是讓別人跑一趟,我看老張和老何都可以嗎。我的意思是你實在不放心的話,就讓老何親自去一趟。”
錢朋的這個態度,李子元搖了搖頭道:“老錢,如果這個村莊地形的確像是老董說的那樣,我準備將來用這裡當成咱們的物資儲備基地,以及必要的時候安置傷員的地點。我不親眼去見一下,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這個村子如果利用好了,將來會成爲我們一個相當好的隱蔽點。只要留下一個班,我們可以不用擔心傷員的安全,不用擔心咱們儲備的彈藥和物資安全。這次我最多也就去三天,三天之後肯定返回。這裡有你和老張、老何在,我也能夠放心一些。”
“明天早上老馬他們兩口子走,我就不去送他們了。老錢,我不在這段時間裡面,部隊的管理以你爲主。一旦軍事上有變,由老張和老何兩個人負責。老張爲主,老何要協助好老張。我的行蹤,除了你們幾個知道之外,其餘的人一定要保密。”
李子元並沒有和錢朋完全說實話,他心中的想法不單單是這兩點。如果那個村子的確像是董平說的那樣,他還要有別的用處。但這個想法眼下並不成熟,他沒有親眼看一遍,暫時還不好和別人說。
也正是他沒有說出來的那個想法,纔是他堅持要自己親自去看的主要原因。因爲這不單單涉及到那個村子的地形,還要考慮周邊的地形。他這個作爲軍事主官的,不親眼去看看還是有些不放心。
見到李子元堅決的態度,無奈的錢朋掐了掐腦門後沉默了一下,只能點頭道:“那好,不過你把詳細的地址給我們留下。要是真的有什麼異變,或是上級有什麼重要通知,我好派人去找你們。”
錢朋的這個要求,李子元隨手將手中的地圖交給張子健道:“都在這上邊了。還有,具體地點老班長也知道。要是真的有什麼緊急情況,就讓老班長去找我們。如果是鬼子有什麼大動作,你們幾個就將部隊撤到這裡來,但要與分區保持聯絡。”
接過李子元遞過來的地圖,張子健苦笑道:“團長,你要是實在不放心,還是我代替你去得了,這裡還是由你坐鎮指揮。你可別忘了,你纔是這支部隊的軍事主官,還是跟着部隊在一起比較恰當。”
張子健的回答,李子元擺了擺手並沒有和他解釋什麼。第二天凌晨,他就帶着董平和周同,以及一個偵察班離開。等到馬永成過完洞房花燭夜起牀後,李子元早已經帶着人一口氣縱馬跑出了幾十裡。
等到馬永成兩口子吃完早飯,打好揹包準備走人的時候,才發現李子元早就已經離開。聽到李子元居然在凌晨就已經走了,馬永成很是有些惱火的對錢朋道:“這小子什麼意思,我這就要去黨校學習了,他居然連一個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還將部隊給丟下,他想幹什麼?就算有一萬個地形需要他看,也不至於這麼趕吧。還有,老錢你們怎麼不勸勸他?我這就要去學習,他這一走,部隊一個主官都沒有怎麼行?他這要是幹什麼?難道看地形,別人就不能代替?”
而相對於很不滿意的馬永成,作爲他新婚妻子的楊靜卻是面無表情,平靜的就像是沒有聽到這個消息一樣。根本就看不來她對於李子元的離去,心中有什麼想法。但如果細心一點的人,通過她攥着馬繮的那隻小手鼓起的青筋,多少可以看出一些異常來。
只可惜,在場的這幾位老兄都懂得,在這種事情上明哲保身的道理。看出來的,根本就不會說出來。至於沒有看出來,更不會指出來。幾個人都是聰明人,不會在這個時候,當着明顯沒有睡好的馬永成的面,指出什麼讓他難過的事情來。
對於馬永成的怒火,錢朋也無可奈何的道:“老錢,我們勸說要是好用,你當我們不攔着他啊。我們昨晚就勸說過他,可誰能攔得住他?好在他說最多三天就回來,這段時間我們幾個多注意點,也就過去了。”
其實李子元不跟馬永成道別,凌晨就離開團部駐地的原因,錢朋多少還是猜出來的。楊靜倒追李子元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些的。李子元這麼趕,的確有快去快回的原因。但另外一個原因,估計也是爲了躲着楊靜。
至於楊靜都已經與馬永成結婚了,爲什麼李子元還要躲着楊靜,這一點錢朋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有一點錢朋是肯定的,李子元這麼趕肯定與楊靜脫不開關係。只是看了看馬永成身邊面無表情的楊靜,錢朋在這一點上卻沒有透露出來。
相對於嘴很嚴的錢朋,那邊的馬永成儘管對李子元不告而別很是有些惱火,可是這個傢伙已經走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無奈之下的馬永成,也只能帶着楊靜上馬走人。不過對他安全有些擔心的何三亮,還是派了一個班在路上護送他們兩口子。
其實對於馬永成會不會很生氣,李子元是能夠猜到的。但正像是錢朋判斷的那樣,他之所以起早就趕路,一多半的原因就是爲了躲着楊靜。誰知道以楊靜的性格,在分別的時候會搞出什麼事情來。
萬一這個瘋丫頭不管不顧,將那天的事情再來一遍。到時候不僅是老馬丟盡了臉,就連自己都得瘋。爲了安全着想,就算馬永成肯定要抱怨,自己還是躲開點比較好一些。所以,李子元天不亮就帶着董平和周同,搶在馬永成兩口子起身之前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