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栓帶着哭腔,拉着李晨冰急道:“黑心!不!不!晨冰!大哥,大哥!你是大哥行吧!你趕緊想想辦法,讓老大醒過來吧,趕緊把他的燒退了!”
李晨冰緊鎖眉頭,搖頭道:“老大累了,昏迷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這會兒不要弄醒他!讓他多睡一會兒,這樣對他更好!
另外老大還對我說過,有時候人發燒不見得是壞事,這是人體自我保護的一種反應,只要燒的時間不太長,反倒對人有好處,因爲有些病毒細菌,在人體中承受不了高溫,會被體溫殺死!所以你彆着急!
再有我已經給老大注射了盤尼西林,這種藥效果很好,應該能控制住他的傷勢。
他之所以發燒,我想一個是太累了,另外一個是傷口有些發炎,昨晚又被大雨淋了一晚上,在水裡泡了大半夜,所以纔會發燒!我先給他用清水擦擦身子,物理降溫一下!你彆着急!老大很強壯,不會有事的!以前他受的傷也不少,不都扛過來了嗎?而且恢復的速度很快,讓人都有點不敢相信,放心吧,老大這次一定還不會有事
的!”
呂小山噙着淚,蹲在方漢民身邊,用鋼盔去樹上接了一些乾淨的雨水,拿過來找了一塊毛巾,爲方漢民擦拭身體,爲他進行物理降溫。
趙二栓看着呂小山就來氣,咣的一腳就把呂小山給踹翻在了地上,對他吼道:“你他孃的是怎麼照看老大的?我們把老大交給你這個混蛋,你就這麼照看他的?你怎麼不去死?”
呂小山被踹的躺在地上,一聲不吭,爬起來默默的繼續用毛巾給方漢民擦拭身體,又把一塊衣服撕下來沾上水,敷在他的額頭上。
趙二栓看着呂小山一聲不吭,更是來氣,於是又飛起一腳,把呂小山給踹翻在了地上,吼道:“你倒是放個屁行不行?你他孃的會不會放個屁?”
李晨冰皺了皺眉頭,對趙二栓叫到:“趙大哥,你對他發什麼火呀?你沒看看,他也受傷了嗎?”
其實呂小山昨晚也沒有幸免,一塊彈片把他肩膀上削掉了一塊皮,也出了不少血,不過他傷勢沒有方漢民重罷了。
這個時候正好範星辰走了過來,看到了這一幕,立即對趙二栓吼道:“二栓,你小子發什麼邪瘋?這不能怪山子!昨天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在高地上跟鬼子打的嗎?他們承受了多少倍鬼子的進攻知道嗎?
鬼子打的炮彈還有擲彈筒,快把高地上都給翻了一遍了,山子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隨時替老大擋住所有彈片子彈!你怪他有什麼用?他不是咱們弟兄嗎?”這時候這裡的傷員,有人開口對趙二栓說道:“趙大哥!這事兒確實不能怪山子哥!昨個鬼子的擲彈筒,打的太兇了!而且他們的機槍打的也很兇,快把我們的陣地給削平了!老大就是被鬼子的擲彈筒給打
傷的!我們好多人都是那時候被鬼子打傷的!真的不能怨山子哥!”就連也在這裡接受治療的李雙虎也看不過眼了,對着趙二栓罵道“二栓!你個傻貨,這事兒怎麼能怪山子?你他孃的難道不知道,當時鬼子火力多猛?擲彈筒打的像是下雹子一般,誰能保證護住老大不傷分
毫?
你他孃的再敢打山子,老子今兒個就不認你這個兄弟了!趕緊了,給山子陪個不是!要不然的話,老子今兒個就替山子出頭了!
你以爲看着老大這樣,就你難受,就你着急嗎?告訴你,是在這兒的弟兄,誰都跟你一個心情!少他孃的在這兒添亂!”
趙二栓剛纔真是急暈頭了,所以纔會做出這樣失控的事情,呂小山抱着頭,坐在地上,還是一聲不吭。被李雙虎罵了一頓之後,趙二栓也意識到今天自己過分了,於是猶豫了一下,走到呂小山身邊,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用力把他拉起來,抱住了他,對他說道:“兄弟,是我不對!你別怪我了!我給你
賠不是了!”
呂小山聽罷之後,一下抱住趙二栓,這才哇的一下大哭了起來,說道:“二栓哥,是我的錯,是我沒看好老大!你打我幾下,我還舒服一點!你再打我幾下吧!”
聽着呂小山自責的哭聲,很多人都跟着掉起了眼淚,趙二栓也用力抱着呂小山,哭的是泣不成聲,連連說對不起。這時候白有強也趕了過來,先是看了一下方漢民的情況,皺着眉頭扭頭對衆人吼道:“你們抱在一起幹什麼?哭個屁呀?老大又沒死,你們在這兒嚎什麼喪?滾滾滾!準備到孟拱去!那邊已經打起來了!我
們把他趕緊送回加邁!
你們放心吧,咱們這位老大,命硬着呢!他絕對不會輕易就掛了,他可是壯的跟牛一般,不看到小鬼子投降那一天,他說什麼都捨不得死呢!得了得了,都他孃的省省力氣吧,準備擔架,咱們馬上出發!”趙二栓和呂小山這才趕緊擦擦眼淚,答應了一聲,立即準備擔架,這時候這邊的戰鬥已經結束,派出去追擊的部隊也開始逐步返回,衆人集結起來之後,便擡上了傷員,還有陣亡士兵的遺體,開始沿着鐵
路線向着孟拱方向行去。
沿途爲了確保短時間鐵路無法再被日軍修復,用以向孟拱方向增援,他們這一路上每走一段路,就把鐵道炸燬一段,炸藥用完了之後,甚至不惜耗費人力,把鐵軌給拖入林中藏起來,省的再被日軍利用。
被他們這麼一通折騰,短時間之內這條鐵路薩茂到孟拱這一段,日軍算是沒辦法再修復了。
這也是自反攻以來,中美英三國軍隊把鐵路破壞的最嚴重的一次。由於他們此次是沿着鐵路線一側的道路,直接向着孟拱方向行進,所以速度比起之前在山裡行軍快了不少,即便是天上還是經常下雨,道路泥濘,也比在山裡強行闢路的速度快得多,另外也省力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