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所以活了下來,是因爲他們之中大多數人臨陣脫逃了,並沒有在最後的時刻,跟他們的陣地共存亡,而是當了可恥的逃兵,跑得快才保住了性命。
所以這些鬼子兵是老兵不假,但是並不代表着他們都是真正的勇士,相反他們之中的懦夫卻佔了不少的比例。
這時候他們琢磨的並不是如何去死,有些貪生怕死的鬼子已經開始琢磨起今晚一旦發動突擊之後,他們如何把性命保住的問題了。
可是香取小五郎並不知道這些士兵都在想什麼,他拎着指揮刀,牛逼哄哄的不斷在營地裡轉悠,不時的和士兵進行交談,不斷的給這些士兵們打氣。
香取實際上作戰經驗並不豐富,他以前是個參謀,因爲軍官快死完了,所以便從參謀轉職成爲了軍官,這廝是辻政信的鐵桿信徒,認爲辻政信這樣的人才是他們大日本帝國的真正精英,所以是個軍國主義的死忠分子。
這廝一心要上戰場,表現一下他的勇武,至於死不死他倒是不怎麼考慮,甚至還有點自殺傾向,希望能戰死在戰場上,死後魂歸九段板,受國民萬世供奉。
這會兒他被自己的那翻慷慨陳詞也鼓動的很興奮,亟不可待的想要趕緊上陣殺敵。
但是這會兒就算是打死他,他都沒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居然都落在了敵人的眼中,而且有一支比他手下這支日軍還要精銳的敵人,就潛伏在他們林外的草甸子裡,死死的盯着他們的行動。
和香取不同的是特務營的官兵們現在一個個憋了一肚子火,他們躲在這草甸子裡已經兩三天了,吃不上一口熱飯,只能啃一些乾糧,喝水也不容易,要控制着飲水量,連拉屎撒尿都很不方便,只能靜靜的趴在草甸子裡忍受着無數蚊蟲螞蟥甚至是蛇的侵襲。
他們早就在心裡把林中的那幫鬼子的祖宗八代都給罵了一遍,在內心之中幻想着無數次跟這些小鬼子的直系女性親屬發生超親密關係,一個個都亟不可待的瞪着眼,盯着遠處的林子,等着那些小鬼子趕緊出擊。
這時候終於他們等到了命令,白有強接到前面潛伏哨的報告,說林中的日軍有動靜了,鬼子像是正在做戰前動員,解散之後鬼子們也正在做準備,估計今晚他們可能會要動手了。
於是白有強也立即傳令給特務營官兵們,命令他們同樣開始做出擊的準備,檢查他們的武器彈藥,同樣把不必要的東西留在原地,派專人回收。
爲了避免夜間視物不清造成誤傷,他命令所有特務營官兵,都把白毛巾給綁在左臂上,以此來分辨敵我,省的一旦打亂了之後,在草甸子裡無法分辨敵我造成不必要的誤傷。
雙方就這樣靜靜的等待着夜晚的來臨,西面開闊地之中的戰鬥一直都在持續,不得不佩服一下小鬼子的頑強,面對着如此劣勢,他們陣地上的鬼子們卻還是沒有潰退,死了的和受了重傷動彈不得的不說,活着的哪怕是輕傷員,這個時候還堅守在他們的陣地上死戰不退。
只有兩處日軍陣地發生了潰逃現象,其他的日軍還在頑強的進行着無謂的抵抗。
他們是奉命在爲林中的日軍拖延時間,只要他們守着他們的陣地,不讓敵人攻佔,那麼等到天黑下來之後,他們的那支奇兵便可以衝過來,在曠野之中屠殺這些該死的支那人。
雖然中方炮火猛烈,但是由於這第二道防線的日軍抵抗的十分頑固,每每一小段陣地,都要進行反覆的爭奪,直到將陣地上的鬼子殺光才行。
所以今天比起昨天,主力部隊的傷亡要大不少,好幾十個官兵倒在了日軍的槍口之下。
不過這並不能阻擋住中國官兵們的進攻勢頭,他們不斷的改變戰術,前赴後繼的向着鬼子的陣地發動衝鋒。
他們同樣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把能用的武器都調動了起來,輕重機槍不停的吼叫着,步兵們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一波波的向着日軍陣地發動衝鋒,巴祖卡火箭筒也時不時的會發出一聲悶響,冒煙帶火的飛向日軍的陣地,將他們一個個較爲堅固的火力支撐點給炸燬。
日軍最害怕的還是駐印軍部隊之中裝備的那些少量的火焰噴射器,往往在日軍抵抗最堅決的陣地方向,時不時會有一股冒着黑煙的烈焰噴到日軍的陣地上,把鬼子的陣地點燃,燒成一片火塘,每每噴出這道烈焰之後,鬼子的碉堡裡都會立即有小鬼子身上冒煙帶火的從碉堡裡面竄出來。
他們發出着非人類一般的淒厲慘叫之聲,竄出碉堡之後,便開始滿地打滾,試圖將他們身上的火給壓滅,可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反倒是粘稠的火油沾染到了更大面積的皮膚,也燃燒了起來,火勢越來越大,根本無法控制,要麼直至將這些鬼子給活活燒死,要麼有附近的鬼子爲了阻止他們火勢蔓延,開槍將他們打死,結束他們的痛苦。
所以鬼子們對這些噴火兵十分懼怕,同時也極其痛恨,往往在戰場上一旦噴火兵現身,都會立即招致日軍瘋狂的射擊,噴火兵的傷亡比率往往很高。
天色逐漸的黑了下來,戰場上的槍聲依舊沒有徹底停下來,一些地方還在激烈的戰鬥着,雙方在日軍陣地上進行着殘酷的爭奪拼殺。
草地之中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時不時一些地方還會出現噴火器噴出的烈焰,戰場上喊殺聲依舊不絕於耳,慘叫聲同樣充斥着戰場的每個角落。
醫護兵不斷的擡着擔架,來往於戰場之中,將一個個受傷或者犧牲的中國官兵擡回去,傷者立即送往前線野戰救護站進行救治,死者則被運往後方進行清理,等待安葬。
許多中國官兵倒在了勝利的前夕,但是卻沒有阻止剩下的官兵們繼續進入戰場跟日軍進行拼死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