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都是一羣蠢貨!他們是二百多人,不是一兩個人!這麼多人居然到現在都抓不住他們,還讓他們在鼻子底下就這麼消失不見了!真是一羣蠢貨!”井上咆哮着將桌子上的茶杯一巴掌拍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咣啷啷一陣響,而他大步走到地圖前面,又一次盯着地圖觀看了起來。
指揮部裡面的日軍一個個噤若寒蟬,沒人敢開口說話,只有勤務兵小心翼翼的把茶杯撿了起來,擦乾淨之後悄無聲息的倒上茶水放回到了桌子上。
過了好長時候,井上盯着地圖,忽然間轉過身,對一個手下軍官叫到:“工藤!你認爲現在那批支那人應該在什麼地方?”
被點名叫到的是井上手下的一個親信參謀,他走到地圖前面,看了一下地圖,小心翼翼的答道:“下官認爲,前方的官兵可能錯過了什麼!如果那夥支那人還在那一帶的話,在這麼小的區域,我們投入這麼多兵力進行搜捕,他們應該無法藏身的!
在下以爲,我們可能又上了該死的支那人的當,他們極有可能是在那一帶故佈疑陣,製造了一個逃入這片區域的假象,但是在此之前,已經離開了那一帶!”
井上如同一隻困獸一般,來回在指揮部裡面轉悠,扭頭說道:“如果他們沒有在那一帶的話,那麼他們現在又該在什麼地方?”
參謀工藤看着地圖,手指沿着從那一帶穿過的一條小河在地圖上劃過,說道:“他們極有可能是利用這條小河,避開了軍犬的追蹤!他們有可能向這條小河的上游或者下游逃竄!”
“不可能吧!他們那麼多人,沿着河走,根本不可能不留下痕跡,另外當時是白天,空中還有偵察機進行空中搜索,這麼多人沿着河水行進,飛機不可能發現不了他們!畢竟他們人數並不少!河道之中沒有足夠的隱蔽物可供他們避開空中的搜索!”井上有些不太認同工藤的判斷,反駁他道。
工藤低頭考慮了一陣之後,搖頭道:“如果自始至終,我們追蹤的並不是他們全部,而只是少部分精銳呢?那麼他們就有可能利用這條河,躲避軍犬的追蹤,而且有可能躲過空中搜索!”
井上微微一驚,立即走到地圖前面,看着地圖倒吸一口涼氣,扭頭看着工藤說道:“你懷疑他們第一次被偵察機發現之後,就分兵了?由少量兵力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主力卻已經提前躲了起來?”
“很有可能!因爲跟他們交火的中村並未親眼見到所有支那人,只是誤判了跟他們交火的那夥支那人,是全部支那人,實際上可能只有少數兵力伏擊了他們!”工藤說道。
“中村現在在什麼地方?”井上一聽馬上問道。
“中村在遭遇支那人伏擊的時候,受了傷,現在已經撤回公路他們設立的那個臨時營地!”工藤立即答道。
“給我聯繫中村,不管死活,讓他立即回覆我,當日他遭遇伏擊的時候,到底親眼見到了多少支那兵!是親眼見到的,而不是判斷!”井上厲聲喝道。
工藤應命之後,便奔向了電臺……
中村現在十分苦悶,傷痛並沒有打垮他,但是接連的失敗,卻讓他終於產生出了強烈的挫敗感,使得他變得一蹶不振,情緒相當消沉,躺在牀上,再也沒有一點精神。
他非常非常的痛恨那夥支那軍,但是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那夥支那人確確實實是一夥非常狡詐的傢伙。
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在他眼皮底下溜走了,而且是第二次狠狠的抽了他一記耳光,第一次在英多,他可以在心裡爲自己的失敗辯解,推脫說不了解那夥支那人的狡猾,但是這一次他就沒法再用這個理由爲自己開脫了。
其實回想一下,當時在山下的營地之中,他就應該發現那是一個空營,只是用來作爲疑兵之用,實際上他們根本就沒在營地宿營,而是早已提前爬到了山上,設好了埋伏。
偵察機也應該是他們在山樑上集中火力突然襲擊才被擊落的,而他當時卻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只顧着查看墜毀偵察機的情況,貿貿然就爬上了山,結果正好被那夥支那兵打了一個漂亮的伏擊。
這一次伏擊戰,他又再次損失慘重,一共有二三十名手下士兵陣亡,其中還包括了一個准尉和兩個曹長和軍曹。
如果不是當時一架偵察機及時趕到,及時發現了山頂上那夥支那兵,並且立即對他們展開攻擊的話,中村不敢想象當天的後果,極有可能當天他們這些日軍會被那夥支那兵全殲在山上。
想到這裡,中村就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卻又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事已至此,他知道戴罪立功的機會已經徹底失去了,這一次的失敗也註定了他的命運,被徹底解職一擼到底是最輕的懲罰,他甚至有可能會被送到軍事法庭,爲他的失敗承擔罪責。
想到這一點,中村就心如死灰,再也提振不起任何精神,頹廢的躺在牀上,無神的望着帳篷頂部,看着一隻蜘蛛在帳篷頂上結網。
他前天聽說一支友軍的小隊發現了那夥支那軍的蹤跡,已經召集其它幾支小隊趕過去合圍那夥支那人,他對此多少有些高興,但是遺憾的是他卻無法參與這次行動,只能被擡回來躺在這裡等待命運對他最終的審判。
其實他受的傷並不是很重,腿部和肩膀上的彈片在回來之後,很快就被隨隊的醫護兵取了出來,並未傷及要害,而且因爲得到了比較及時的治療,現在傷口也未發生感染,雖然很疼,但是卻並無危險。
可是他還是無法打起精神,這兩天就躺在帳篷裡,默默的等候消息,可是兩天過去了,卻一直沒有得到那夥支那軍被抓住的消息,中村今天躺在帳篷裡琢磨着這件事,感覺有些不妙,似乎事情可能還會出現變化。
雖然一支友軍的搜索隊言之鑿鑿的聲稱發現了那夥支那軍,但是這麼多兵力圍上去,爲何兩天過去了,卻沒有任何進一步的消息傳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