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咱們的照明彈用完了,要不然的話,打一發照明彈,就能看見鬼子幹啥了!”旁邊何國平擦着臉上的雨水,對方漢民說道。
方漢民苦笑一聲道:“咱們靠的是兩條腿倒騰,就算咱們都是壯牛,也扛不了太多的彈藥,更何況現在照明彈也算是稀缺物資,想要也要不來!
哎對了,我給你們看個新鮮的,讓你們見識見識老子的真本事如何?”
衆人閒着也是閒着,於是許明遠聽到之後,便趕緊爬了過來,對方漢民問道:“老大,你還有啥高招沒教給我?”
“嘿嘿!老子高招多了!你學不完的!我跟你打個賭,我能開槍打中對岸的鬼子!你們信不信?”
衆人朝着烏漆麻黑的對岸看了看,不管如何瞪大眼睛,都根本啥都看不見,別說看見對岸了,連他們眼前幾米外的東西都一點都看不到。
於是衆人都笑了起來:“老大!你本事大,我們服,但是你說這樣的鬼天氣,到處都黑乎乎的,你能打中對岸的小鬼子,我是不相信!”
許明遠也撇着嘴說道:“你就吹吧!要是你真的能這時候打中對岸的鬼子的話,你讓我幹啥我幹啥!以後天天讓我給你洗襪子、褲衩都沒問題!”
“這可是你說的喲!”方漢民壞笑着對許明遠說道。
許明遠猶豫了一下,覺得好像哪兒有點不對,以前不管誰跟方漢民打賭,似乎都沒贏過,方漢民只要說能做到,那麼基本上是沒落空過,今天看樣子這傢伙也不像是隨便吹大牛。
但是許明遠琢磨了一下,衡量了一下目前的環境,還是覺得方漢民想要在這樣的夜色之中,成功的命中對岸的鬼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是狙擊老手,按理說沒可能在這種環境之中,瞄準對岸的鬼子的。
“這不好說!你要說你打中了,我們又看不見,到底是打中了沒打中,誰能說得準?”許明遠立即說道。
“這當然要大傢伙都公認才行!你我說了都不算!這個賭你們誰跟我打?”方漢民伸手從旁邊趙二栓手中要過了一支大八粒,拉開槍栓看了看彈倉裡面的子彈。
反正橫豎這會兒都閒着沒事幹,於是一幫老爺們閒的蛋疼,都湊了過來,趴在堤岸上看熱鬧,紛紛鼓動着許明遠跟方漢民打這個賭。
許明遠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能,實在是忍不住想要看看方漢民到底怎麼幹,於是一狠心一咬牙說道:“我跟你賭了!要是你真能打中對岸的鬼子的話,而且大傢伙都公認打中了,接下來你的臭襪子還有褲衩子,我包了!”
“行了小子,大家都聽見了吧!這小子可是說了,只要我打中對岸的鬼子,那麼以後我的臭襪子和褲衩都歸這傢伙洗了!”
“聽見了,聽見了!我們作證!”吃瓜羣衆從來看熱鬧都不嫌事兒大,一個個都興奮的吵吵着要當見證。
於是方漢民壞笑着對許明遠說道:“你倒黴了!等着瞧好吧!還有你們幾個,都瞪大眼看清楚了!別他孃的打中了你們看不見,說老子沒打中!”
衆人立即起鬨,都瞪大了眼睛,看看方漢民到底怎麼能在這麼黑的情況下瞄準對岸的鬼子,還能讓他們看見。
方漢民端着槍趴在堤壩上,拉過一個揹包,擺在眼前,把步槍架在揹包上作爲依託物,穩定據槍槍托頂在肩窩上,開始裝腔作勢的對準了黑乎乎的對岸。
許明遠瞪大眼睛,嘟囔着:“我就不信了,你難道真是神仙不成?這麼黑,老子可是啥也看不見,打中也不算!”
可是方漢民卻壓根不搭理他,穩穩地趴在溼乎乎的泥地上,據槍對準黑乎乎的對岸,一動都不動,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鋼盔的帽檐爲他遮住了天上落下的雨水,沒有影響到他的眼睛。
衆人真的看不出方漢民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於是也都瞪大眼睛幹看着。
過了好一陣子,天上閃過了一道閃電,如同蛛網一般的閃電在天空中顯得是那麼的妖豔,瞬間照的大地一片慘白。
方漢民立即移動了一下槍,調整了槍口的方向,但是閃電就是閃電,註定持續時間不會太長,也就是一瞬間而已。
許明遠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漢民要怎麼幹了,一拍腦袋說道:“我靠!我怎麼沒想到利用閃電的間隙呢?完蛋了!這下完蛋了!”
他這一說,衆人也就都明白了過來,但是他們還是覺得,閃電就是一瞬間的工夫,方漢民怎麼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就鎖定對岸的小鬼子呢?
就算是他們知道方漢民歷來出槍速度飛快,可是還是覺得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要利用閃電的光亮,就迅速瞄準鎖定住對岸的鬼子,這是一個基本上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務。
剛纔的閃電,提供的瞬間的照明,也就是讓他們晃了一下,看到了對岸一些鬼子的身影,至於讓他們利用這麼短的時間,就據槍瞄準對岸的一個鬼子,那對他們來說,是絕對完成不了的動作。
可是方漢民在調整了瞄準之後,並未開槍,整個人彷彿都融入到了地上一般,槍也頂在肩膀上,始終紋絲不動,就如同化爲了一塊頑石一般,感覺不到他任何動靜了,甚至於似乎連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一般。
許明遠看着方漢民,這心中泛起了波瀾,他也是狙擊高手,他可以看出來,方漢民這時候整個人已經進入到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境界之中,這種境界他似乎觸摸到過,但是卻從未真正的進入到這種境界之中。
他終於明白了他和方漢民之間的差距,在今天之前一段時間裡,他隨着執行狙擊任務增多,自認爲現在他的水平已經達到了巔峰,自詡現在他完全可以和方漢民的狙擊技術有一拼了,就算是有差距,也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