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漢民也沒九六謝絕馬連長的美意,讓手下們吃飽了肚子之後,便先行離開了宛田,繼續向桂林方向出發。
過了宛田之後,又朝前走了大約一天時間,他們就到達了洛清江北岸一帶,再朝前走,就基本上要靠近桂林了,在他們前面,就是後世的義江緣景區,他們已經踏入到了臨桂縣境內,實際上也等於進入到了桂林境內。
這裡山水秀美,植被茂密,江水十分清澈,江面比較寬闊,遠比後世時候的江面要寬闊一些,在江上行船沒有任何問題,如果不是戰爭的話,這時候此處江面上應該是船隻往來很熱鬧的景象,因爲這裡也是桂林和柳州的最重要的水上交通線,乘坐船隻可以直下柳州,本來應該很繁忙的。
後世的時候,因爲公路網日漸發達,加之江上多處築壩,航道才被阻斷,但是這個時代江面航道還很通暢。
可是由於日軍的到來,使得桂林當地的經濟交通遭到了沉重的打擊,加之日軍殘暴異常,在桂林周圍這幾個月來,是到處燒殺搶掠,桂林當地的百姓能逃則逃,當地人口劇減了許多。
此時朝着江面上望去,幾乎看不到什麼船隻,而江邊一些地方,還可以看到被燒燬的船隻殘骸。
這應該是當初日軍攻打桂林時候所造成的,中方爲了抵抗日軍的進攻,在桂林一帶實施了堅壁清野的政策,把桂林城大部分百姓疏散到了國統區,能帶走的所有東西,都儘量帶走,不能帶走的便一把火燒掉,別看這裡距離桂林尚有將近四十公里遠,可是也受到了嚴重的波及。
中日雙方在桂林攻防戰之中,都想方設法的控制水上交通,日軍爲了進攻桂林,到處蒐羅船隻作爲渡河之用,而中方軍隊和地方民團則想方設法的阻止日軍獲取船隻。
原本江面上衆多木船,在日軍到來之前,大部分被進行破壞,防止落入日軍之手,即便是在桂林西面的洛清江上,也一樣不能倖免,大部分船隻都被鑿沉或者是燒燬掉了,以至於現在寬闊的洛清江江面上,只有遠處幾個小竹筏在江面上活動。
看着清澈見底的洛清江的江水,有人提議不如弄一些竹排,順江而下,這樣可以輕鬆一些抵達桂林城外,但是提出這個建議的人,立即就被一羣人給圍毆了一頓。
目前中方的主力部隊尚未抵達桂林,桂林周圍現在還是敵控區,他們對桂林一帶日軍的分佈情況也不清楚,鬼知道鬼子會藏在什麼地方,要是乘坐竹排沿江而下,晚上還好一些,大白天根本就是在給鬼子送人頭。
鬼子在岸上可以輕鬆的用步機槍遠距離準確的射擊江面上的船隻竹排,到時候他們除了跳水逃生之外,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所以提出這個建議的傢伙,因爲沒有帶腦子,被圍毆了一頓,智商這才重新佔領高地,大喊着我錯了,然後抱頭鼠竄。
特務營到了這裡的時候,開始正式進入到了高度戒備狀態,方漢民派出了多個偵察小組,散到了隊伍前方五里範圍之外,開始小心翼翼的向着桂林城方向前進。
他們最先抵達的是湘桂鐵路在洛清江上的鐵橋,先行的偵查組給方漢民發回消息,說洛清江湘桂鐵路的這座鐵橋,目前已經處於報廢狀態,鐵橋已經被炸斷,看情況像是飛機轟炸造成的,江上的橋面多處被炸斷,但是橋墩並未被破壞。
橋頭也未發現日軍駐守,可見日軍也徹底放棄了利用湘桂鐵路的打算,在鐵路橋被炸斷之後,便撤走了駐守在這裡護橋的兵力。
方漢民接近鐵路橋進行了一番觀察,這座橋損壞情況比較嚴重,除了橋墩尚還保存之外,橋面已經多處被炸塌了,但是實際情況應該並不是非常糟糕,這種橋,最難修復的就是橋墩部分,只要橋墩沒有被徹底破壞,那麼修復起來就簡單多了,只需要再把橋架搭在橋墩上,便可以迅速恢復通行,如果鋼材不足的話,甚至使用木材也能恢復臨時通車。
所以這座橋並不是沒有任何意義,相反如果利用得當的話,由一支技術良好的工兵部隊來進行搶修的話,估計最快可以在兩天之內便能初步恢復這座橋人員通行能力,和輕便車輛通行能力。
於是他將這一條情況給記錄了下來,並且沿着地圖標註的湘桂鐵路線,觀察了一番。
說實在的,這次過來,包括方漢民自己,都沒有明確的目的性,因爲他們此次進入戰場,是屬於抗命亦或是越權進入的戰場,他們無法跟友軍進行正常的溝通合作,實際上屬於是一次獨立行動。
而且他們兵力不多,僅憑着他們這一百多人,方漢民就算是狂的沒邊,也絕不會認爲僅憑着他手頭的這點兵力,就能把桂林城給奪回來,所以他們這次過來,具體該做什麼,連他這個營長都心中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所以他們在行動的時候,也是處於一種漫無目的的狀態,這實際上是軍事行動之中的一種盲動和冒險。
對此方漢民在到達了洛清江鐵路橋之後,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於是在大橋附近,他命令暫停繼續前進,將何國平和李軍叫到了面前。
“大腳、老李,我發現我們可能犯了個錯!此次我們過來桂林雖然開始的時候,是廖軍長的命令所致,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廖軍長已經取消了命令,我們實際上是在抗命行事!甚至可以說是意氣行事!
這麼一來,我們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那就是此行我們沒有明確的目標,要做什麼,該做什麼,怎麼做?我們沒有任何計劃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