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之後,孟飛等人陸續趕了過來,在門外碰了個頭之後,三個人一起通稟了一聲,獲准之後一起走入了姚維明的辦公室。
“主任,您這麼急叫我們來有何吩咐?”孟飛等人對姚維明恭聲問道。
姚維明這會兒有點怒不可遏,把桌子上這張紙一推,對他們說道:“你們自己看看!”
於是孟飛等人便小心翼翼的湊到桌子旁邊,拿起了這張紙,看過之後,臉色也不由稍稍一變,連忙問道:“主任,這封信是誰給您送來的?”
“是謝雙雷給我送過來的!那個笨蛋,連什麼時候被人把這封信塞到他口袋裡都不知道,完全沒有一點印象,到剛纔才發現了這封信,把這封信送了過來!你們說說,我要這種笨蛋有何用?”姚維明揹着手怒氣衝衝的說道。
孟飛等人臉上神色各異,其中一個人立即低頭說道:“主任息怒,這都是卑職平日管教不善!我一定會嚴肅處理的!”很顯然,那個來送信的姓謝的肯定是他的手下。
“先不說謝雙雷的事情,你們看這封信的內容,你們覺得史玲現在會不會已經被範正山給送出了城?姓方的寫這封信給我的目的是什麼?”姚維明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揮揮手對他們三人問道。
孟飛三人面面相覷,相互之間觀察另外兩人的臉色,好一陣子沒有回答姚維明的問話。
“我問你們的看法呢!你們認爲現在史玲到底還在不在城中?”姚維明看三個手下不吭聲,於是便加重語氣對他們再次問道。
三個人無奈之下,一個人出面先說道:“卑職現在不敢做出判斷,雖然現在我們已經調動了袍哥的勢力,參與封鎖和搜尋史玲,而且把範正山和範星辰父子盯得非常緊,甚至加強了對範家各個商行甚至是倉庫的監控,按理說他們現在很難把史玲送出去!
而且這兩天看情況,範家父子也沒有過多的異常行爲,範家商行也沒有大批朝城外送貨,只向城外送了兩批貨物,都已經被我們攔截檢查過了,沒有發現史玲的蹤跡!
另外我們也加強了對逗留在重慶的前特務營退役人員的監控力度,發現即立即予以監控!這兩天除了失蹤的李軍和趙二栓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經被我們監視了起來。
所以卑職判斷,史玲被送出去的可能極小,她極可能還隱藏在城內某個隱蔽的地方,只是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罷了!
但是萬事都有例外,我們現在也不能完全排除,可能還會有其他人,利用其他手段將史玲送出城去!”
孟飛和另外一個人也立即點頭表示同意這個同僚的意見。
不過姚維明卻很是生氣,擺手說道:“你這等於沒說!史玲到底在不在城中,現在你並不能完全確定!”
孟飛三人的臉色也不好看,心道重慶這麼大,一百多萬人口,進出城的路口幾十個,算上一些小路,有上百條之多,而他們目前能動用的人手就這麼多,還要盯這麼多人,還要準備好一個隨時可以行動的抓捕隊。
這樣一來,他們的人手現在早已是捉襟見肘,甚至加上陳爲言手頭的警察,也一樣不夠用,這才逼着他們不得不向袍哥們施壓,讓他們也幫忙搜尋史玲,但是即便如此,在這麼大面積,這麼多人口的城市中,想要找到一個刻意隱藏起來,不露面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姚維明要他們確認史玲現在到底還在不在城中,這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除非他們現在調動重慶城中所有軍統的力量,進行地毯式排查,纔有可能挖的出來史玲。
可是這可能嗎?軍統現在的事情很多,除了要監控城中可疑的日本特務人員之外,還有在城中活動的大量的共黨分子或者是親共分子,另外還有一些滯留在重慶的國民黨軍官,防止他們赤化,所以別的部門的人,絕不會允許姚維明隨便動用。
所以表面上看,軍統在重慶實力很強,但是姚維明可以動用的力量,卻只佔了極少的一部分,他們這點人,想要在重慶挖出來一個藏起來的人,真的是太難了。
姚維明發了一頓火之後,看孟飛他們三人低頭不語,心中更是生氣,方漢民這次給他送來的這封信,其實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和羞辱。
方漢民在信中言語裡,表現出了對他的強烈的鄙視,嘲笑他的無能,並且給他扔了一顆煙幕彈,現在把他搞得是疑神疑鬼。
方漢民這到底是瘋狂的挑釁,還是赤果果的嘲諷,現在姚維明自己也拿不準了,方漢民說史玲已經出城了,他要帶着史玲遠走高飛了,讓他有種去緬甸找他,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姚維明持懷疑態度,但是和他手下們的想法一樣,他也無法真正確定,這是方漢民故意蒙他。
他的手下說的是,萬事都有例外,雖然他們監視了很多人,把範正山和範星辰盯得死死的,也盯上了不少前特務營的老兵,那些方漢民的老部下,同時還讓袍哥也參與到搜尋史玲下落的行列之中,可是他還是無法保證,就能徹底杜絕史玲逃出城區。
如果史玲真的逃出城的話,那麼他這兩年來,處心積慮的佈置,就極可能成爲一場笑話,而他姚維明在軍統之中,也可能成爲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這時候他忽然間想起來還有陳爲言那邊沒有給他消息,於是他轉過身立即拿起電話搖了搖,對接線員說道:“給我接警察總隊!”
陳爲言氣急敗壞的快步跑回到他的辦公室之中,拿起電話,電話裡傳出了姚維明的聲音:“爲言,昨晚到現在,爲何遲遲不給我彙報消息?現在問的怎樣了?”
陳爲言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一臉的沮喪對電話那頭的姚維明說道:“報告主任,卑職無能!昨晚抓回來的這幾個傢伙,一個個都跟茅坑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不管怎麼審訊,都是一問三不知!說什麼都不肯說出來姓方的消息,對於史玲的消息更是異口同聲的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