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他們之中也沒有醫生,但是方漢民臨時客串一下還是可以湊合的,只是眼下暫時他不敢給這幾個人亂動手術,但是清創敷藥包紮還是沒問題的。
於是方漢民連夜便爲傷勢最嚴重的劉寶田他們重新消毒清理了傷口,給他們傷口上了藥,敷上了敷料,重新用醫用消毒繃帶將他們的傷口給包紮了起來。
這一夜方漢民幾乎沒閤眼,兩隻眼熬得通紅,到天亮的時候,他已經是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誰想替他,他都不同意,就這麼一直守在劉寶田的牀邊,不斷的爲劉寶田進行物理降溫。
這一夜忙碌下來之後,劉寶田雖然還處於昏睡狀態,但是體溫多少已經開始下降了,沒有昨晚前半夜時候那麼燙了,這就說明藥已經開始起效,傷口的感染正在被控制,起碼沒有繼續惡化。
直到第二天天亮之後,方漢民再探探劉寶田的額頭,感覺不是那麼燙手了,雖然還在發燒,可是體溫處於下降狀態,他這才放心了下來。
劉寶田有了這些藥物之後,眼下暫時性命是能保得住了,這讓方漢民纔多少安心下來了一些。
不過對於劉寶田的傷勢,特別是肩胛骨和鎖骨的骨折,他還是一籌莫展,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他那點急救的手藝,幹這個就不行了!
範家來的人,給範星辰帶來了一些城裡的消息,告訴範星辰,說目前範正山正在想方設法的爲他洗脫罪名,保住他清白之身,請範星辰後半夜的時候,到江邊坐船,讓範星辰連夜從這邊上船趕往宜昌。
另外城內的軍統現在大批的動了起來,很顯然是針對方漢民的,昨晚的事情鬧得真是太大了,軍統吃虧太大,真的是動了真怒,連不是姚維明所在的部門的軍統特務,也都動了起來,開始加入到了對方漢民等人追捕的行列之中。
還有就是範正山那邊,還在想辦法,想把陳曼給送出城,但是眼下陳曼已經被總醫院方面勒令禁足,並且有軍統特務公開的盯着陳曼,讓範正山現在無法輕易的將陳曼給弄出來。
至於史玲那邊,範正山託人轉告方漢民,現在史玲藏身於他的好友張朝正家中,現在很安全,根本沒人留意到張朝正的家,所以讓方漢民大可放心,張朝正這個人他非常瞭解,他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用心的辦,史玲藏身於他家中,現在完全不必擔心。
範星辰把這些事情告知了方漢民,並且告訴方漢民,他不打算走,他要留下來,在這裡幫方漢民。
方漢民聽罷之後,既感動又生氣,感動的是範星辰這個人太義氣了,完全將他自己的安危置於不顧,爲了他方漢民,什麼都不顧了!
這樣的情誼,讓方漢民如何不感動?方漢民聽罷之後,眼圈不由得又紅了,張了張嘴,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總之謝字這個時候,已經不足以表達他對範星辰的感激之情了。
但是想了想之後,他還是露出了怒色,對範星辰說道:“我說你怎麼這麼傻?你已經爲我做的夠多了!現在我也沒事了,你也該爲你自己考慮一下了!
現在有伯父幫你洗脫罪名,你爲什麼要拒絕?難不成非要讓你自己淪落天涯嗎?你要是不走,又讓我該如何自處?
別人沒機會,也就不提了,你現在有機會,爲什麼不走?走吧,算我求你了!有伯父幫你,軍統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也不敢拿你怎麼樣,去宜昌轉一圈回來,你還是清白之身!聽我的話,走吧!”
範星辰煩躁的說道:“別勸我!我不會走的!起碼這個時候我是絕對不會走的!清白不清白,對我來說沒啥大不了的!這麼多弟兄,都能啥都不顧,我憑什麼這個時候走?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把你和史玲送走再說!”
方漢民聽罷之後,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對他低聲吼道:“你咋聽不懂呢?伯父就你這一個兒子,你們家大業大,要是你成了個被通緝的對象的話,伯父怎麼辦?這麼大的家業怎麼辦?你忘了以前我對你說的事情了嗎?你只爲我想,難道不能爲伯父想想嗎?
你對我講義氣,我心領了,我感激!但是人不能只講義氣呀?百善孝爲先,你別忘了,還有孝道需要你去盡!伯父和伯母就你這一個兒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麼跟伯父伯母交代?
伯父和你幫我幫到這種程度,我已經感激不盡了,你難道想要爲了你再負疚一生嗎?走吧,這邊我會小心的!你不要犯傻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範星辰一臉肅然,搖頭道:“你別勸我了!你以前說的,我開始還有些懷疑,但是現在我不再懷疑了!你我還有這麼多弟兄,爲了抗日,出生入死,血灑疆場,好不容易百戰餘生,你這前腳剛退役,後腳軍統就想要置你於死地,我還真不願意伺候他們了!
我爹媽現在年紀都不算大,春秋正盛,用不着我操心!等過幾年風頭過去再說吧!反正你說什麼我現在都不會走的!
再說了,老劉還躺在這兒,生死未卜,你讓我走?換成你你會走嗎?你要是說你能走的話,那麼我就走!要是你覺得你不會走,就也別勸我了!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憑啥讓我做?”
方漢民聽罷之後,被範星辰堵得直翻白眼,因爲範星辰後面的話殺傷力太大,如果這事兒換做是他的話,他肯定也不會爲了自己,撂挑子走人,現在方漢民拿這句話堵他,真的把他堵得夠嗆,覺得無力反駁。
看着方漢民張口結舌,直翻白眼的樣子,範星辰倒是痛快了,嘿嘿笑了起來:“咋了,沒話說了吧!沒話說就別再勸我,咱得想想辦法,看看怎麼救老劉!”
方漢民翻着白眼說道:“那你怎麼跟你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