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趁着這個機會,方漢民和許明遠等人又一次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猛躥了出去,繞過了這片山坡,趙文山突然間在前面轉了個方向,沒有繼續順着山坡朝前面跑,而是拐了
個彎兒,忽然間朝着山樑上爬去。跟在後面的方漢民等人,立即就明白了趙文山的想法,不由得暗聲叫好,毫不猶豫的便跟着趙文山一個急拐彎,便朝着山樑上爬了上去,即便這會兒他們很是疲憊,可是
他們還是強撐着,爬過了山樑,向着追兵的右側後繞了過去。趙文山這一手真是漂亮到了極點,到底是個老江湖,很懂得如何甩脫敵人的追蹤,他這麼一繞,任誰都想不到,他們居然會繞回到追兵的屁股後面去,這個時候,就算是
讓白有強想破腦袋,他都想不出來,眨巴眼的工夫,方漢民就跑到哪兒了。白有強捂着胸口,蜷縮着緩了好一陣子,這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一點,敢朝肺裡面吸氣了,但是吸氣的時候,胸口的骨頭還是疼的要死,估計這一下硌的他骨頭就算是沒有
骨折,估摸着也會出現骨裂了,真是倒黴到家了,不就是手榴彈爆炸嗎?他懷疑他自己的膽子是不是也變小了,居然這麼用力的朝地上飛撲。
而且他在趴下的時候,似乎也忘了以前學的動作要領,雙手前臂先落地緩衝一下,以防摔傷,就這麼結結實實的就趴在了帶棱的石頭上,差點把他自己給撞死。白有強喘息着捂着胸口,跪在地上緩緩的直起身,環視了一下週圍,忽然間瞪大了眼睛,隨即叫到:“你們都趴着幹啥?還不起來趕緊追呀?都起來,快追!別讓他們跑了
!”
“白隊長,你礙事不礙事?你不是中彈了嗎?”一個手下一臉狐疑的看着白有強對他關懷道。
白有強黑着臉捂着胸口喝道:“我沒事!都快起來,繼續追!”說着他便掙扎着,強忍着胸口的疼痛,從地上哆嗦着站了起來,踉蹌了一下,旁邊一個人趕緊扶了他一把,但是白有強立即推開了他的手,強忍胸口的疼痛,深吸了一口
氣,感覺肋骨似乎並未骨折,於是便朝前又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一看,既然姓白的受了傷都爬起來又追了上去,那麼他們還有啥不敢起來的?倒是有人覺得這會兒的白有強,頗有點像條漢子的樣子了。於是那些軍統特務和當兵的,都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跟在了白有強的後面,又一次朝前追去,不過這次他們追的就沒那麼肆無忌憚了,變得小心了一些,也拉開了一些
距離。
剛纔他們追的那麼緊,那幾個兇徒居然還有時間給他們挖了個坑,佈置了一顆詭雷,天知道這一耽誤,前面那些混蛋,會不會又給他們挖坑等着埋他們。
所以他們這會兒又開始提心吊膽了起來,在這樣的心理壓力之下,想要他們跑的像剛纔那麼快,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們的追擊速度不可避免的還是慢了下來。
當他們追過山坡之後,前方就失去了目標的蹤跡,只剩下了一片稀疏而且參差不齊的灌木林。
白有強眉頭也皺了起來,既害怕方漢民他們就躲在前方稀疏的灌木林中,等着給他來個致命一擊,但是又怕慢一點方漢民就又跑了。
他只能強自給自己壯膽,揮舞着手臂,招呼他的手下們和跟上來的那些當兵的散開朝着前面的灌木林搜索過去。
但是這會兒方漢民和趙文山他們四人,哪兒在灌木林裡,而是已經掉頭翻過了山樑,繞到了他們的屁股後面去了。
白有強帶着幾十個軍統和當兵的,拉成了散兵線,進入到了灌木林之中,一步步的朝前搜索了過去,可是再沒有能發現方漢民他們的蹤影。
直到他們一路上搜索出了很遠,白有強才停了下來,一手捂着還疼的厲害的胸口,一手重重的朝着一棵樹上猛擊了一下。
“該死!”
“白隊長,沒找到他們呀!接下來咱們怎麼辦?”一個軍統特務湊過來對白有強問道。
白有強這會兒也不知道方漢民他們跑哪兒了,捂着胸口沮喪的靠在樹上出溜到了地上,嘆了口氣,喘息着說道:“暫時休息一下吧!真他孃的……該死!”白有強太瞭解方漢民了,剛纔就在他們被壓制耽擱的那一會兒工夫裡,方漢民肯定是已經改變了方向,朝着他想不到的方向跑了,而他卻沒有料到,帶着人在這片山坡的
灌木林中搜索了這麼長時候,這個時候方漢民應該已經跑遠了,想追也追不上了。
挫敗感再次攥住了他的心臟,爲什麼?爲什麼他總是不如方漢民呢?幹什麼都不行,這種挫敗感,把白有強幾乎要折磨瘋了,他難道真的就是個廢物嗎?白有強忽然間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覺得嗓子眼一甜,一股血腥味涌到了喉嚨,他趕緊伸手捂嘴,但是劇烈的咳嗽還是讓他噴出了一口血,白有強張開手看了看手心的血,
雖然不多,但是在月光下面,卻顯得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他只覺得頭暈目眩,一歪頭就出溜在了地上。旁邊的人看到白有強出溜到了樹下,倒在了地上,又發出一陣驚呼,紛紛趕緊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叫着白有強,撕開他胸口的衣服,拎過來一個馬燈照亮,這纔看到白
有強胸口靠右一點,又紅又腫,還發着紫青色,腫起了一個拳頭大的腫包,看着真是有點觸目驚心。
於是衆人才知道,白有強並不是中彈了,而是剛纔撞傷了,難怪他疼的縮成一團,老半天爬不起來。
換誰撞的這麼狠,估摸着都好受不了,這傢伙也算是硬氣了,居然還是撐着帶着他們搜索追到了這裡,在失去目標之後,這才撐不住暈了過去。令人意外的是白有強這樣的表現,居然收穫了部分手下的尊重,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