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中國軍人組成的小分隊,戰鬥力之強,是他聞所未聞的事情,這夥中國軍人的兇悍,也是他從未聽說過的,另外這夥中國軍人的陰損狡詐,也是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的,再加之這夥中國軍人的裝備質量,也可以確認,他們是一支極其精銳的小隊。
短短三天時間,這支中國軍人組成的小分隊,居然憑藉着伏擊和硬碰硬的交戰,愣是幹掉了他一箇中隊的兵力。
他的大隊總共才八百人的兵力,這夥中國人,只憑着十幾個人的兵力,居然生生吃掉了他將近四分之一的兵力,而他到現在爲止,連對方一根毛都沒抓到,這樣的結果,讓岡本實在是接受不了。
岡本望着方漢民率領的毒牙分隊突圍出去的方向,只覺得胸口發悶,頭暈眼花,忽然間嗓子眼一甜,差點噴出一口血,他趕緊強行嚥下了這口血,深吸一口氣,可是嘴裡還是泛出了一股子血腥味。
“傳我的命令!留下一個小隊清理戰場,其餘的人繼續全速追擊敵人,絕不能讓他們跑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只有用他們的血,才能洗刷他們強加給我們的恥辱!”岡本朝着前方一揮手,就大踏步的帶頭追了上去。
方漢民扛着巴蘭,帶着他的毒牙分隊,在強行撕破日軍包圍之後,在林中足足奔行出去了數里路之後,才精疲力竭的放下了巴蘭,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氣,像是一架快散架的破風箱一般,渾身上下的汗水把衣服全部浸溼了,連腳裡的鞋子裡,現在都是溼漉漉的汗水。
趙二栓立即給方漢民遞過來一個水壺,方漢民立即抓過去大口灌了一通,然後把剩下的水都淋在了頭上,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也幸好是他的身子板了,換成其他人扛着一個人,還要一邊作戰,一邊快速的前進,跑這麼長時候,早就活活累死了。
也就是他才能強撐下來,不過到了這裡之後,也已經累得是手軟腳軟,不得不休息一下。
剛纔突圍的時候,也不能說他們沒有付出代價,除了巴蘭之外,這會兒他們之中已經有半數人身上掛彩了,連方漢民自己,屁股上也被彈片擦了一下,劃開了一條長五釐米左右,深達一釐米的傷口。
不過好在都是輕傷,倒也不虞會死人,只有巴蘭受傷最重,但是這一路跑下來,巴蘭並未出現惡化的情況,這會兒還瞪着眼,沒見一點要死的樣子。
雖然他們剛纔的突擊行動,在方漢民看來他們之間的配合還相當生澀,甚至依舊可以說是漏洞百出,但是即便如此,他手下這些菜鳥,還是利用他教給他們的那些初級的叢林突擊戰的方法,成功的殺出了日軍的重圍。
這就是有什麼武器打什麼仗,以前他們從緬甸殺到印度的時候,雖然也算是人人有槍,但是他們手中的自動武器只有他的那支鏡面匣子,而且還子彈不足,根本不敢放開掃射,即便是有那麼幾挺機槍,也都是日式的輕機槍。
這幾挺九六九九式輕機槍火力持續性尚可,但是由於設計原因,即便是具備手提行進間抵腰射擊的能力,但是也操作十分不便,根本不適合叢林突擊作戰。
而步槍手們的手中,則全部都是繳獲的日式栓動單發步槍,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突擊火力,所以這種突擊戰術,根本不適合使用他們當時手中的武器,即便是強行使用,也只能起到反作用,根本達不到突擊火力的密度,還會受其所累,可能付出慘重的傷亡代價。
可是現在他們換上了一水的美械,使得他們擁有了基本的自動武器和半自動武器,即便是勃朗寧自動步槍過重了一些,但是比起日式的輕機槍,在行進間射擊也方便的多,更容易控制,並且發揮自動武器的火力優勢。
所以他們現在的武器裝備水平,已經達到了這種突擊戰術對於武器性能的最低要求,故此方漢民纔會把這種突擊戰術教給他們,並且果斷的用於實戰。
今天他們第一次在實戰之中,使用這種快速突擊戰術,居然一戰建功,成功的突出了日軍的包圍圈,雖然他們這幫人還處於菜鳥階段,但是對於日軍來說,已經相當讓他們感到震撼了,而這種戰術,對於日軍來說,他們只能算是童子軍,故此纔會讓方漢民他們一擊得手,強行撕破了他們的包圍圈,衝了出去。
當方漢民一屁股坐下,停止了繼續奔跑之後,其他人趕緊七手八腳的把巴蘭從方漢民的肩上接下來,平放在地上,又強撐着從林中砍了一些樹枝,拼湊出了一個擔架,把巴蘭放在了擔架上。
方漢民喘息了一陣之後,恢復了一些體力,上前解開巴蘭的繃帶,發現他前後的貫通傷傷口都已經止住了血,這就說明巴蘭腹腔沒有大出血,並且極有可能也沒傷到腸子,要不然的話這傢伙被他扛在肩膀上,還頂着他的肚子,到了這會兒,就算是不死,估計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可是這會兒看巴蘭的樣子,雖然這一路上被顛的十分難受,胃部在方漢民的肩膀上被頂的翻江倒海,一路上吐了好幾口,把上一頓吃下去尚未消化的東西幾乎都吐了個乾淨,可是精神上卻還挺不錯,哼哼唧唧吵着疼,卻沒有半點要死的意思,所以就基本上可以初步判斷,這傢伙運氣好到了爆棚的程度,接下來應該是死不掉了。
對於方漢民拼了老命,扛着他把他救出來的行動,巴蘭這會兒對方漢民可謂是充滿了感激之情,換成別人的話,看着他捱了一槍,恐怕誰都不會管他了,早就丟下他任他自生自滅了。
可是方漢民愣是扛着他,從鬼子的包圍圈殺了出來,還扛着他跑出來這麼遠的路,巴蘭就算是個克欽人,也是懂得什麼叫做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