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栓在喝了一些水之後,又迷糊了一陣,但是方漢民等不及讓他自己清醒,於是便掐着他的人中把他弄醒了過來,當他哼哼唧唧的醒來睜開眼看到方漢民的時候,又嚇了一大跳,激靈一下就坐了起來,這纔想起剛纔昏迷前的那一幕。
趙二栓暈乎乎的坐定身子,靠在了樹上,想起還沒有徹底弄清楚眼前這個奇怪男人的身份,於是用驚恐的目光望着方漢民。
“我來問你,你告訴我,這兒到底是什麼地方?”方漢民逼視着趙二栓的雙眼,對他問道。
“我不知道!我們是奉命駐防的地方是個鎮子,名叫細胞!我們被鬼子打散之後,我就逃到了這林子裡,已經轉了三天了,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在哪兒!”趙二栓對方漢民很是畏懼,所以據實回答到。
“細胞?”方漢民搜遍自己腦海中的記憶,也沒有弄明白細胞到底是緬甸的什麼地方,但是感覺有些熟悉,似乎以前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個地名,或者是聽說過這個地名。
“說清楚點,你們到這裡之前經過的是什麼地方?”於是方漢民接着對趙二栓問道。
“臘戍!我們是從昆明上的車,然後就走畹町入緬的,經過了臘戍,然後就到了這裡,聽長官說,這兒距離臘戍大概有一百多裡的樣子!”趙二栓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問題很奇怪,這傢伙難道也是迷路了?
“細胞,昔卜!你說的地方應該是叫做昔卜纔對!”聽了趙二栓的回答之後,方漢民這下算是弄明白了細胞是什麼地方,趙二栓口中的細胞,應該是臘戍西南方向六十公里左右的一個叫做昔卜的小鎮,發音有點像是細胞,後世被稱作昔卜纔對。
“我也不知道,我們長官說哪兒叫細胞,可能就是你說的什麼昔卜吧!對了你有吃的嗎?我已經三天都沒吃一口東西了!”趙二栓纔不管什麼細胞、昔卜的,反正差不多就行,現在他最關心的還是有沒有吃的問題,他實在是太餓了。
方漢民猶豫了一下,從口袋裡面取出一塊塑料錫箔包裝的壓縮餅乾,出任務之前,按照部隊要求,他只能隨身攜帶兩塊壓縮餅乾,但是卻要在叢林中堅持一週時間,這東西是用來遇上特殊情況保命的,所以即便是他,也一般情況下不會動用這兩塊壓縮餅乾,故此他身上也沒多少吃的。
可是看着餓的像狼一般的趙二栓,他還是拿出了一塊,撕開又猶豫了一下,掰下了半塊遞給了趙二栓,剩下的包好又裝入到了口袋之中。
“這傢伙真他媽的摳門!”趙二栓一把從方漢民手中搶過了那半塊壓縮餅乾,心中卻暗罵道,這點東西怎麼能解餓?
可是他還是立即把那半塊壓縮餅乾塞到了嘴裡大嚼了起來,但是沒一會兒,這傢伙便瞪大了眼睛,倒不是因爲這塊奇怪的東西好吃,而是這東西太乾了,一下就噎住了他,伸了幾次脖子,都沒嚥下去,頓時把他噎了個白瞪眼。
方漢民還在判斷他目前大概可能所處的位置,一擡眼發現了趙二栓的不妥,於是趕緊照着他後背拍了一巴掌,又取出水壺,趕緊給趙二栓灌了兩口,趙二栓這才把喉嚨裡的壓縮餅乾嚥了下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感激的對方漢民點了一下頭,接着一手抓着水壺,一手抓着壓縮餅乾繼續大嚼了起來。
看着趙二栓的吃相,方漢民皺了皺眉,從這傢伙的吃相可以看出,他確實餓慘了,這一點絲毫不能作假。
這不科學呀!如果這裡是緬甸臘戍以南百里左右的話,我降落的地點,是在滇西,距離此地起碼還有數百公里,我在迷霧之中只走了不到半天時間,怎麼可能走出幾百公里?而且沿途並未遇上過大的江河,要知道從降落地點到這裡之間還有好幾條江河相隔呢!
方漢民對此想不通,最後只能暫時把這裡當成昔卜,接下來還需要再證實才行。
“好吃!這是什麼東西?味道真好!就是有點少,能再給我一點嗎?”趙二栓狼吞虎嚥的便把那半塊壓縮餅乾吞了下去,一邊回味一邊訕笑着搓着手對方漢民求到。
方漢民冷着臉答道:“這叫壓縮乾糧,你不會真的沒見過吧!”
趙二栓把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一般:“沒有!真的沒有!這是我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嘿嘿!兄弟,你也是中國人吧,再給我一點吧!”
方漢民搖頭道:“不行!這是應急乾糧,保命用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吃,給你半塊已經不錯了,就別得寸進尺了!”
趙二栓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哭喪着臉道:“我都餓了三天了,這點東西根本吃不飽呀!看在咱們都是中國人的面子上,就再給我一點吧!”現在趙二栓已經不太怕方漢民了,起碼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對他並無惡意,要不然也不會給他吃的和飲水了,於是繼續腆着臉要壓縮餅乾。
方漢民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雖然他也看出來趙二栓不像是說謊,可是在沒有最後確認之前,他還是要對這傢伙保持起碼的警惕,更何況這會兒地主家也沒餘糧呀!
“不行!餓的話一會兒找其他吃的,總之這東西必須要留着救命用!”方漢民斷然冷硬的拒絕了趙二栓的祈求。
趙二栓無奈的乾瞪眼了一下,畢竟現在兵荒馬亂的,吃的東西肯定不好弄,方漢民這麼做也沒錯,能給他半塊乾糧救他的命已經算是不錯了,於是只能幹吞着口水,閉上了嘴巴。
“你說你是新編二十九師的,那麼你們師屬於哪個軍?你們師長和軍長叫什麼?”方漢民看趙二栓恢復了一些氣力,接着對他問道。
聽了方漢民的問題之後,趙二栓倒是有些警覺了起來,瞪着眼對方漢民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你不會是鬼子的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