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兩門高射炮也開始了開火,咚咚咚咚的對着天空打了起來,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們這種臨陣抱佛腳的菜鳥炮手們的準頭實在是有限,再加上戰鬥機目標小,速度快,這一通炮彈打出去,根本連日軍戰鬥機的毛都沒沾到一根,全部都落空了。
幾架日軍戰鬥機俯衝下來,先展開了對機場地面的掃射,這時候被看管起來的那些緬甸勞工們都紛紛逃出了他們的工棚,看押他們的幾個當兵的也顧不上他們了,陳復生對他們揮着手大叫到:“快跑!快跑!朝林子裡跑!別湊在一起,散開!”
天上的鬼子飛行員可看不清地面上誰是敵人,誰是平民,在他們眼裡,只要是活動的人,都是他們掃射的目標。
於是他們看到了這些奔逃的平民之後,立即一壓機頭就俯衝了下來,噠噠噠的便開始朝着他們掃射了起來。
這些日軍戰鬥機都是隼式戰鬥機,別看火力不強,只裝載了兩挺7.7毫米口徑的機槍,或者兩挺12.7毫米重機槍,但是對地掃射的時候,還是相當可觀的,機槍子彈跟下雨一般的灑向地面。
那些正在四散奔逃的緬甸勞工們,有起碼十餘人沒來得及逃到叢林中,便被日軍飛機的掃射,打的渾身噴血,抽搐着像跳舞一般的一頭扎倒在了機場跑道附近。
方漢民微微遺憾了一下,他剛纔只顧着安排防空了,卻忘了這些緬甸勞工,如果早點疏散他們的話,估計也不會造成這樣的傷亡,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幸好陳復生還算是及時疏散了他們,要不然的話,他們會死傷更加慘重。
他從地上爬起來,踢了呂小山一腳,叫到:“起來!打飛機了!”
說罷就又跳上了工事頂上,抓起已經被架在木架上的那挺九六式輕機槍,瞅着天上的鬼子飛機,便開始尋找射擊機會。
打飛機是個技術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下來的,用輕機槍或者步槍,打下一架飛機,一般都是走了狗屎運纔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也不急着瞎開火浪費子彈,瞅準機會才抓着機槍朝天上打一梭子,隨着地面防空火力展開之後,那幾架日軍的戰鬥機也就不敢再繼續囂張了,紛紛拉昇起來,飛到了高空開始巡航,爲跟上來的那些運輸機提供護航。
這時候重頭戲纔算是開始上演了,日軍這次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信心,居然把飛機場直接作爲了他們空降的地點,打算直接把傘兵空降到機場上,立即便發動進攻,奪佔這裡的機場。
而且他們爲了達成戰鬥的突然性,甚至提前連偵察機都沒有派,就直接讓戰鬥機保護着運輸機羣飛到了坎迪。
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怕提前派來偵察機,驚動了這裡的敵人,讓敵人提前做好防空準備。
但是他們卻沒料到這裡有方漢民這樣一個bug班般的怪物存在,方漢民靈驗的預感,提前感覺到了危險到來,另外通過分析,猜出了這次日軍可能會對他們使用空降突襲戰術,所以在他們趕到坎迪上空之前的十分鐘左右,便做好了防空準備。
但是天上的鬼子卻並不知道地面上已經做好了準備,那一箇中隊的傘兵們,這會兒一個個還坐在飛機的機艙中,唱着歌,只差吃着火鍋了,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般,正興奮的嗷嗷叫,揹着降落傘包,等候跳傘的命令。
他們這一年多來,都真的是憋屈壞了,臘戍空降作戰的失敗,讓他們這些傘兵們都成了軍中的大笑話,也成了無能的代名詞。
他們這一個中隊,始終沒鬧清楚,爲什麼其他同僚在去年佔領緬甸之後,便紛紛被調回了國內,繼續進行訓練和擴編。
而他們這一個中隊,彷彿被遺棄了一般,把他們忘在了曼德勒,就這樣讓他們在曼德勒無所事事的混了一年時間。
這一年之中,他們雖然也自覺的進行訓練,但是卻再也沒有爭取到任何作戰任務,甚至於據說方面軍軍部,在派出別動隊前往印度之行襲擾任務的時候,都沒考慮使用他們這些精英。
就這樣他們在曼德勒混了一年多時間,連一次登機空降訓練都沒有進行,充其量也就是在他們營地裡搭建起來的木質模擬跳傘塔上進行跳傘訓練。
現在終於他們得到了一次作戰任務,終於有了一次洗刷他們恥辱的機會,所以這一次這個中隊上下所有日軍官兵,都很是興奮,一個個下定決心,一定要打好這一仗,讓那些瞧不起他們,把他們當做笑話的友軍們見識見識,他們這些傘兵精英的真正實力和厲害。
今天的天氣確實不錯,大雨過後的天空如同被洗了一遍一般,只有一絲淡淡的薄雲,非常利於他們的空降行動。
這一次他們再不會出現像上一次在臘戍空降行動中那樣,飛到臘戍上空之後,遭遇了大霧,飛行員根本找不到地面目標,以至於讓他們乾瞪眼沒法跳傘,最終只能無奈的取消行動計劃,乘坐飛機灰溜溜的飛回出發的機場。
從舷窗朝下望去,他們現在可以清晰的看到地面的山林,以及遠處的那座小型機場的跑道。
既然今天視線如此之好,那麼他們還有什麼理由打不好這一仗呢?
每架運輸機上裝載的日本傘兵之中,都有一個軍曹或者曹長帶領,他們站在機艙裡面,像是烏鴉一般,對着各自的手下士兵們聒噪不已,給他們打氣,鼓勵他們,激將他們,讓他們打足精神,一定要落地之後,打好這一仗。
同時他們也在反反覆覆的給各自的手下士兵們強調各種注意事項,省的他們太長時間沒有進行空降訓練,跳傘的時候出現動作失誤,造成意外非戰鬥減員。
總之這幫鬼子傘兵們現在是各個都熱血上頭,一個個興奮的不得了,抓着他們的傘包,嗷嗷叫着等候跳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