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嘯是林飛舅舅的兒子,在海西鎮政府的財政所上班。他的老婆許瑩家住隔壁村,是陳嘯的同學。車子沒開多久就到了許家村,一幫人來到許家門前,只見大門緊閉。
“陳嘯,怎麼回事?”
“哥,這你就不懂了,學着點,以後用得着。”陳嘯上前猛敲鐵門,一會兒裡面傳出了聲音:“想要開門不難,開門封拿來。”
陳嘯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紅包,從門縫裡塞進去。只聽見裡面有幾個人的聲音:“打開打開。”
“不少,不少,一共是一千六百六十六。”
“那可以開門了嗎?”
“開吧。”大鐵門吱呀呀的打開,陳嘯帶頭就衝進去。沒想到正方的門也關着,在經過一陣嘴皮功夫後,陳嘯又掏出一個紅包遞進去,只聽裡面傳出威嚴的聲音:“小勇,別鬧了,讓你姐夫他們進來吧。”門終於來了,裡面走出熱情的許父許母,陳嘯趕緊運足中氣大聲叫爸爸、媽媽。在經過一番儀式後,許瑩的弟弟許勇背起盛裝的姐姐從家裡一直到車子上,林飛發動汽車逃離此地。我的乖乖,到了這裡光早茶就吃了三個回合,一會兒是紅棗,一會兒是湯圓,一會兒又是點心加蓮子羹,一開始肚皮餓了吃的津津有味,到最後撐得肚子疼。陳嘯家也住在九里村,一進村,林飛就打電話叫舅舅家準備好,到門口時鞭炮齊鳴。陳嘯抱着新娘進入洞房,而林飛他們幾個接新娘子的和從女方過來的伴娘、媒人等人有被請上桌子,將在新娘家的程序再走一遍,林飛找個藉口腳底抹油,溜回家睡覺。回到家周娟還沒有起牀,老爸老媽去舅舅家幫忙了,林飛鑽進被窩想睡覺,沒想動作太大把周娟吵醒了。
“老公,你回來了,幾點了?”
“五點鐘。”林飛含糊的應了一聲。
“這麼早,給我說說怎麼接的新娘子。”
“兩個字麻煩,吃了一頓又一頓,他們還在受煎熬呢,我是提前溜回來的。”
“呵呵,你不問一下你媽,一看到吃的就使勁吃,不撐死你纔怪。”
“你還說,昨天晚上就顧着喝酒,也沒有吃什麼飯,伺候你個小妖精到半夜,我能不餓嗎?”
“哼,誰伺候誰,人家可是把你當皇帝伺候的,最後把那東西都射到我嘴裡了。”
“是呀,把你餵飽了,我能不餓嗎?”林飛看着周娟性感的小嘴,就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不由身體在變化。
“老公,我餓了,起來陪我去吃早餐好嗎?”
“餓了,那老公再喂喂你,我現在可飽着呢。”說完一翻身壓住周娟嬌小的身軀上下其手。
“你個壞蛋,是不是見人家結婚心裡癢癢了。”
“是啊,你就做我的新娘子吧。”
“我願意天天做你的新娘子,啊。。。”只聽見喘氣聲和嘴裡口水的嘖嘖聲。
中午林飛也沒有起牀,一直睡到下午三點鐘,被電話吵醒了。
“林飛,在哪兒呢?”電話裡傳來新晉組織部長劉貴華的聲音。
“劉部,我在海西老家呢,有什麼指示?”
“你小子生分了,還叫劉哥。我現在在於鎮長安排的魚塘釣魚,也在海西。就估計你回老家了,打個電話問問。”
“哦,我來陪你,釣魚我可拿手。”
“那你來吧,我們在鎮政府對面的敬老院,這裡的魚鉤肥的。”
“好叻,我馬上就到。”自從劉貴華上任後,林飛一直沒有跟他聚過。
到了陳嘯家,周娟正跟新娘子聊天,林飛喊上週娟一起來到劉貴華說的地方。
“劉哥,今天夠悠閒的,彭哥也在。”
劉貴華和彭遠征一人一把遮陽傘,一張躺椅,身邊放着一些吃的、喝的。
“林飛來了,周娟也在。來,露兩手給我瞧瞧。”劉貴華把手裡的魚竿遞給林飛,自己在一邊跟周娟說話。
“劉哥,你別聽他吹牛。”
“周娟,這可不是我吹牛,我從小長在河邊,小學一年級就會釣魚。”說話間林飛見浮子一動,魚竿突然一甩,一條大鯽魚就上鉤了。“怎麼樣,是不是吹牛啊。”
“哎,真不是吹的,我都在這一個多小時都沒有釣到一條,沒想到你一來就有。”
“哈哈,老劉,你是不服不行啊。”遠處彭遠征笑起來了。
“周娟,今天怎麼在鄉下玩兒呢?”
“林飛的表弟結婚,我是車伕。”
“哎呀,能用的動周總做車伕,這新娘子有福了。沒有打擾你們正式吧?”
“沒有,今天的人物已經由林飛同志完成了,我們就等着喝喜酒了。”
“那就行。林飛有個事跟你通下氣,肖市長提出要增加招商辦的人員配置,並提名他的秘書王中恆出任副主任,被我摁下了。”
“哎,有些人整天就想着爭權奪利,剛剛招商辦有點起色,就迫不及待的打主意。劉哥,你儘量壓着,實在壓不住也不要緊,招商辦我控制得住。”
“我知道,即使增加人員,也不會讓他們輕易得逞。”
到了三點多鐘,天氣已經漸漸開始冷下來,林飛收起魚竿:“怎麼樣,到我家坐坐。你們沒有到過九里村吧。”
“確實沒有來過,方便嗎?”
“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們也不關心我,我一個人在九里村孤苦伶仃的,走,去看看我戰鬥生活的地方。”
“你有林飛關心就夠了,好,老彭,收了,去周總的廠子看看。”
劉貴華、彭遠征兩人都沒有開車,上了周娟的車十分鐘就到了九里村。先到了林飛家,林飛家裡正坐着一幫親戚在打麻將,陳秋芝見到林飛帶了朋友回來,連忙倒茶。
“阿姨,您就別忙了,我們坐會兒就走。”
儘管這麼說,陳秋芝還是沿襲農村人特有的熱情,有客人來就會拿出最好的東西招待。剛坐下,劉貴華的電話就響了:“喂,於鎮長,我們已經走了,現在正在林飛家裡。哦,好的。”
掛斷電話,跟衆人說一句於月華馬上來。一會兒工夫,於月華的桑塔納停在門口,劉貴華見到於月華:“不好意思,林飛到敬老院把我們接過來的,忘記跟你打聲招呼。”
“我到魚塘那裡,老闆說你們被兩個年輕人接走了,我猜就是林飛、周娟。”說笑着幾個人進入正屋,這個美女鎮長在海西可是很多人認識的,有人起來打招呼,於月華笑着應答。
“於鎮,車上又沒有菸酒之類的,我們今天什麼都沒有帶。”
“哦,等着。”
“哎,於鎮長,你們不要客氣了。”
“應該的,你跟我來。”林飛沒有辦法,只好跟着於月華出了院子,看着美女鎮長扭動的翹臀,林飛的心裡莫名的激動。
“抱兩箱五糧液。”打開車子後備廂,於月華轉過頭說了一句,驟然發現林飛的眼神不對勁。
“小東西,吃姐姐的豆腐。”幽怨的眼神真夠撩人。
“呵呵,兩箱太多了吧。”
“別廢話,回頭跟你算賬,聽我的。”拿出四條中華香菸,扭着屁股走在林飛前面,這次扭的幅度更大。
進門吧,林飛家的親戚有些發呆了,林家小子是什麼人,夠鎮長給他送禮,而且一送就是兩箱五糧液、四條中華,這可夠一年的工資了。
“林飛,這時幹什麼?”陳秋芝就怕兒子犯錯誤。
“阿姨,這時我們的一點心意,留着給叔叔平時喝喝。”劉貴華上前解釋。
“是啊,您就收着吧。”周娟一說話,陳秋芝就沒什麼擔心的,不過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那我們就到廠裡看看去。”一行人出了大院走向飛舟廠。
林飛家可熱鬧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圍着陳秋芝議論開了。
“秋芝,你家林飛在城裡幹什麼,於鎮長親自來送禮。”
“沒幹啥,就是一個公務員而已。”陳秋芝真不知道林飛現在幹什麼。
“乖乖,這些當官的出手真大方,五糧液,這味道不是吹的,真好,上次我喝了一回,比我們的海東糧液醇香多了。”
“這兩個能相提並論嗎。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秋芝,林飛談對象了嗎,我侄女不錯,在鎮上中學教書。”
陳秋芝有些頭暈,兒子有出息了,最高興的就是媽了。
林飛、周娟領着一幫人來到飛舟廠,劉貴華、彭遠征頓時被工廠的規模嚇了一跳,只聽周娟偶爾說起有這麼個工廠,以爲就是個小作坊,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大。周娟介紹了各個車間的具體生產狀況。
“林飛,想不到你不聲不響豎起這麼大的攤子。”
“嗨嗨,我們也是運氣好,趕上個好機遇。當初剛搞的時候,周娟都不相信能搞好,扔給我六十萬就不管不顧了。”
“我當時不相信你幹嘛給你那麼多錢,沒有良心。”
“今年我們計劃產值八千萬,爭取向一億的目標邁進。另外我跟周娟商量了,準備在開發區買點地,發展同類產品。”
“你們可不能走,現在飛舟是我們鎮裡的重點企業。”於月華一聽就急了。
“於姐,您放心,我就是做個準備,沒有把廠搬走的意思。開發區隨着江海公司的進駐,接下來會有更多的企業如駐,我就是想乘早拿點地,以後肯定能升值。拿地以後,自己有項目就自己用,沒有項目就建好廠房出租,最壞的拿一段時間出售,我估計也會有不小的收益。”
“林飛,怪不得能把企業做這麼大,我這個學金融的頭腦都跟不上你的節奏。”彭遠征有些驚訝的盯着林飛。
“怎麼樣,幾位哥哥姐姐有沒有興趣參一股,保證不會虧了大家。”
“我們沒有那麼多錢。”有錢賺誰不願意,官場上用錢的地方多了,如果貪污受賄成本太高。
“周叔跟我提了一嘴,讓我有項目跟你們一起幹。錢沒有沒關係,你們每人意思一下,就出個兩萬元,我去找老葛買個100畝地,先把廠房建起來。”
“那多不好意思,我們出這麼一點有個屁用。”
“大家弟兄,有錢一起賺。你們看我現在還差錢嗎?到時有你們處理的地方,不過不會讓你們爲難。”
“既然林飛這麼說,我們也不矯情了,明天我把錢拿給你。”
“是是。”
“別給我,財政主管在這兒,沒有我的事。我們就把事情說定了,你們每人佔百分之十的股份,回頭我讓周娟你一份協議,大家看看,沒有意見就定下來。”
“定什麼協議,你辦事我們還不放心,你看着辦。”
“既然這樣,我就把我的想法說說,協議就不定,省得又麻煩。我打算單獨建立一本帳,我們投資的目標就是開發區的土地,等掙錢了再商量其他的投資項目。目前買開發區的100畝地大約要三百萬左右,建設3000平米的廠房要40萬左右,這一塊大約需要350萬,我現在可以拿出200萬,還有一百五十萬,彭哥就要你給銀行打個招呼貸出來,但我們可以用土地作抵押。 我估計先給葛玉書200萬他應該會把地給我,建成標準廠房3000平米後,目前我手裡在談的項目澤江大江化油器,估計成功的機率很大。澤江人肯定不會在海東買地,我們到時就把現成的廠房租給他,既可以降低了他的投資成本,又可以加快他的投產速度,何樂不爲。”
“你小子是一環套一環,我們相信你,要我出面直接打電話,要老彭、小於出力的我想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你放手去辦。”
“我知道,要你們出面的我絕對不客氣,當然你們放心我保證不違反原則。”
一行人談笑間就把事情定下,“怎麼樣,今天到了我的地盤上,就由我請客。”
“於姐,今天我表弟結婚,我們得去吃喜酒。”
“是誰啊?”
“海西鎮財政所的陳嘯是我舅舅的兒子。”
“哦,我知道,娶的是我們鎮政府教育助理老許的女兒,也請我了。”
“那我們一起去吧,人多熱鬧。劉哥、彭哥晚上有安排嗎?”
“呵呵,那我們就去蹭個喜酒喝。”
陳嘯結婚請客的地點就在鎮上的海西飯店,鎮上最大的酒店。本來農村辦喜事都在家裡,奈何陳嘯的老丈人是個官場人物,要宴請一些鎮委、鎮政府的人,因此在結婚前就提出要求,辦酒席得在海西飯店,林飛的老舅一開始不答應,農村的習俗就是支起大鍋,殺豬宰羊大辦喜宴,兩家一直在鬥爭着,最後陳嘯說服老爸退讓,老陳想想這是兒子一生中最大的事,不能一直敲着,於是選擇了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