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魂僕

悠悠海天浪,嫋嫋彩霞升。

浪漫的詩句顯然對我與林覓仙並不適合。

快船航行了一個小時的行程,我倆搭着竹伐卻在海上飄流了快兩天,其中歷經了好幾次致命危險,但最後總算都平安渡過。

見到陸地時,我倆都有種再世爲人的感覺。

着陸的地方是個小縣城,離市區三十公里路程。

“有錢麼?”

林覓仙迴應我的是一陣白眼。

“嗯,沒錢不要緊,有朋友就行。”我找到一家小店,播通了高胖子家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響了好幾聲,最後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找誰?”

我遲疑了一會,問道:“是高升平家麼?”

電話那頭停頓了很久,忽然大叫道:“成哥?你是成哥?”

這語調,是我熟悉的高胖子。

“嗯,是我,現在有空麼?”

“成哥,你跑哪去了?”高胖子吼道。

“嗯,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現在方便的話就過來一趟,我在……”

“好的,成哥,我這就過來。哦,對了,沒事千萬別亂走,你被通緝了。”

“呃?”

聽到這話我有點錯愕,被通緝了?

“成哥?”高胖子見我久久不答叫道。

“嗯,我沒事,你先過來吧,我們見面談。注意,一個人過來。”

放下電話,我跟老闆說等朋友過來付錢,便和林覓仙站在旁邊等候,沒過多久,高胖子便開車到了。

下車時的他一臉憔悴,眼中滿是血絲,彷彿好多天都沒睡好的樣子。跟他一同下車的,還有王富軍。

我微微一楞,正要說話,王富軍上前一步道:“成哥,是我硬跟着要來的,唉,我怕高胖子想不開……”

原以爲高胖子是在爲我的事擔心,現在看來另有隱情,頓了頓,我道:“先找地方泡個澡吃點東西再說。嗯,胖子,把電話費交了。”

在美香基飽飽地吃了一頓,然後開了兩間房,舒服地洗了個澡。

最後,我們四人在賓館喝着茶,王富軍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大概地說了一遍。根據他的敘說,我纔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整體的瞭解。

我倆消失之後,發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學校裡鬧的沸沸揚揚,新來的美女班主任愁的頭髮都白了。

無奈下,學校到警局報了警,接到案子的唐超裝模做樣地調查了一翻,最後得出結論:由於美色誘惑,我把林覓仙綁架了。

在唐超的有心推動下,很快我便成了通輯榜上的一員,錯有錯着地把我當成嫌疑人後,他們開始形式上的例行盤查,最後,令唐超跌破眼鏡的是,在我家查封的物品當中,竟發現了那套少了把剔骨刀的組合刀具。

而丟失的那把剔骨刀造成的傷口,與解剖得到的結果極爲吻合。

最終,唐超得出結論,我就是剌殺虎哥五人的兇手。

這一切,相當有戲劇性。

在唐超看來,我已經死了,肯定是找不到人的。聲稱綁架林覓仙只是藉口,如今有了更真實的藉口,我倆失蹤的事,基本上來說已經解決了。

“王富軍,胖子家出了什麼事?”被通緝的情況已經瞭解,我轉聲問道。

高胖子插話道:“還是我自己來說吧。嗯,我老爸被關了,也跟唐超有關。”

國有資產重組是這幾年國內最重要的政策之一,大清理的同時,一批隱藏在幕後的交易也逐漸被一些有心人盯住,於是,一大批政府要員被關押,無奈的是高胖子的父親也是落馬者之一。

高胖子嘆道:“老爸的那些事我也知道點,雖然貪過些錢,可在這無官不貪的環境裡算不得什麼。他之所以被關,是因爲有人窺視他副市長的位置。”

“嗯,”我點了點頭,緩緩閉上眼,沉思起來。

一時間房內的氣氛變的有些怪異,沒有人出聲,高胖子經此一事成熟了不少,見到林覓仙也沒再盯着看,三人的目光一直注視着我。

緘默良久,我忽地睜開眼,目光平和地在三人臉上一一掃過,微笑道:“其實,這些事並不難解決。”

頓了頓,我道:“通緝的事好辦,他們沒有證據,只憑一把刀是定不了我罪的。至於高胖子的父親,擺平起來也不難,只要把唐超他們花心力收集起來的罪證銷燬,然後再讓唐超死了拉你父親下臺的決心,平安渡過不是問題,這種事沒有哪方是正義的。嗯,到是林覓仙的手鐲麻煩些。不過,只要擺平了唐超,這些問題都不難解決。”

我篤定地侃侃而談,油然而升的,一股從容不迫的氣息瞬間感染了三人,高胖子呆怔了一下,忽問道:“成哥,你怎麼了?”

我微微一楞,反道:“我怎麼了?”

“不是,成哥,我突然間覺得,你好像變了個人。”高胖子一臉迷茫地道:“王富軍,你說呢?”

王富軍忙不迭地點頭道:“嗯嗯嗯,成哥給人的感覺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有種,呃,怎麼說呢,覺得跟着你很塌實,彷彿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你辦不成的。”

高胖子叫道:“沒錯,是自信感。而且不是像古代梟雄的那種霸氣,從你身上散發的氣息就像一瓶沉年美酒,濃郁而渾厚,不鋒芒,卻恆久。”

最後,高胖子兩人異口同聲道:“成哥,這些天你們究竟跑哪去了,不會是有啥奇遇了吧?”

呃……

我明白他倆的感受,以前我是沒目標,顯得有些渾渾噩噩,如今突然有了目標,表現出的精神狀態自然不同。那長年累月股磨練出來的沉着與冷靜、睿智而不長揚,自然襯托出氣質不凡。

沉呤了幾秒,我輕笑道:“兩個蠢蛋,想哪去了,我一直都是這樣,你倆不知道而已。”見兩人還要追問,我擺了擺手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把事情解決了,我讓你倆問個夠。”

“成哥,”高胖子忽然一聲大叫,“只要能救出我爹,我這身肥肉就賣給你了。”

“嗯,我也是。”王富軍跟着點頭。

“神經,我又不是當老鴇的,誰稀罕你們身體。”我哂笑着捶了他倆一拳。

其實我明白高胖子現在的心情,與丟失手鐲後的林覓仙一樣,一直被他當做心靈依靠的父親忽入牢籠,讓他的優越感突然沒了,那種空洞與無助的感覺令他非常脆弱。

怎麼說,他也只是個高中生而已。

要對付敵人首先得了解敵人,對於唐超,我並沒有多少印象,收集情報方面便落到高胖子身上,最近他家裡爲了找關係救他爸出來,託了不少人,對唐超比較瞭解。

舒服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我們起程而回。由於我不方便到處露面,最後決定先不回家,去林覓仙那比較安全。

南華街,市內高級住宅區集散地。

“昨天你真的很特別。”高胖子兩人離開後,林覓仙望着我淡淡地道。

“是吧,呵呵,每天一個變化,給生活新鮮感嘛。嗯,你房子不錯,漂亮。”我打着哈哈。

林覓仙冷冷一笑,沉聲道:“別忘了,我是你主人,你是我的魂僕。”

“是主人,”我恭敬一禮,認真地道:“根據科學家們的研究,人體細胞的存活時間各有不同,每時每刻都會有細胞死去,新的細胞誕生,從某種意義上說,每天一個變化非常合理。”

見到我認真而又無賴的模樣,林覓仙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進屋吧!”

從門前的鞋墊中找出備用鎖鑰,開門而入,迎面而來的是一間寬敞的大廳,潔白的大理石裁切精細地鋪在地板上,顯出一抹高貴氣息。

我隨在林覓仙身後走進客廳,正想找個沙發坐下,心中忽然一動,霎時間警覺起來。我發現,十多天沒人坐的沙發,竟然乾淨的沒有一絲灰塵。

有心觀察之後,更多的蛛絲馬跡顯露出來。屋內空氣乾爽,沒有一絲沉悶溼腐的味道。洗手的水池邊,亮晃晃地閃着水跡的反光。甚至在角落的垃圾桶裡,還有幾顆蘋果殘核。

總總跡象表明,此屋被人潛入了,而且還不止停留了一會。暗叫一聲大意,我正欲提醒林覓仙小心。

就在這時,一聲嚴厲中夾雜一絲陰冷的喝斥忽然響起:“覓仙,你到哪去了?”

PS:寫到這裡,第一集故事完了,交待了一點點魂師的東西。當然,第一卷還沒完。。。大家收藏給票的太少了些呀。。。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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