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們看完多多提意見,中點會積極改正地O(∩_∩)O
天快亮的時候,小四子像往常一樣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收拾着開門迎客。他在這“小小客棧”裡打了兩年工,可還是想不明白一個問題:這個客棧位於“萬福山”腳下,“萬福山”是出了名的強盜窩,可每天還是有一大幫子人選擇山中的小路而放棄平坦的大道。當然也正因爲這些“不畏生死”的人他才能拿到那麼多的賞錢,才存夠了娶媳婦的錢,要知道走這兒的可都是富商權貴,他們一次打賞的錢就夠得上他一個月的工錢。小四子希望今天多來幾個人,那樣他就可以在過年前搐,回家跟他的翠妮兒一起過日子了。老天似乎聽見了小四子的請求,他剛收拾好就看見薄薄的晨靄中緩緩行來三匹馬和一輛馬車,應該是趕夜路的人。那馬一看就是好馬,毛色光亮,跑了一夜也沒見疲憊,待到看清馬上淡淡的人影時小四子愣了很長時間,然後心裡樂開了花,好生意上門了。
“各位客官,住店還是打尖”小四子點頭哈腰的迎上去,那幾人下了馬,只售察着周圍也不答話。小四子心裡暗道“乖乖,這是哪裡來的神仙,想他這兩年也見了不少貴族,富家少爺,那可是什麼氣質也都有的,他們帶來的隨侍也都是極美的人兒,可哪個及得上這三人的半分”心裡吃驚,小四子面上卻是越發恭敬,看這幾人都不是簡單的富貴權勢,倒像宮裡的那些王爺公子,那是萬萬不能怠慢的。
“有單獨的院子嗎”三人中那個看似最小,可愛非常的少年咧着嘴問道
小四子傻了般看着那少年喃喃道“天啊,世上咋有這麼好看的人”直到臉上捱了一巴掌,他才猛然驚醒,嘴裡一股血腥味涌上來,他忙低了頭誠惶誠恐的說“我們這裡還剩一個院子,但只有三間客房,各位爺可要”
剛纔打他的那個蒙着面紗的男子冷哼一聲道“帶我們去”
小四子忙牽了馬帶着幾人向院子裡走去
要說這“小小”客棧的老闆也是奇人,把客棧開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不說,還把客房都建在山下的樹林裡,說是什麼客人需要單獨的環境,你說不就是住一兩晚上嗎,還在意那麼多幹什麼。可你還別說,雖然這樣的客房貴的離譜,每天還是有很多人爭搶着要,真是奇了怪了,有錢人想的就是不一樣。這獨立的小院有四個,都在樹林的深處,成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建造,但院與院之間隔着好幾百米,很是幽靜。當然這樣的院子也不是普通人住的,住一晚就要一千兩,你當人人都把銀子當糞土呢。這幾人一看就是極不簡單的人物,不住這樣單獨的院子才叫奇怪。
小四子說馬車進不了後院,後院全是樹,沒有大路,三人中那個很是漂亮的男人就走到車旁掀開門簾向裡面說了些什麼。小四子本以爲車裡坐的是什麼夫人小姐,沒想到那人竟抱下了一個男人,被抱着男人似乎想自己下來走,可是那人不讓,最後他還是抱着男人走了過來,然後車上又跳下個少年,似是僕人。小四子心驚,雖說他也聽說過有男人喜歡男人,但一般都會掩蓋的很好,否則被人知道了是要受世人謾罵指點的,像這樣大大方方的倒是第一次見,即使心裡萬分好奇他也再不敢直看,誰知道那個蒙面的人又會幹什麼。他卻不知,倘若這次他看了,那蒙面人說不定還真不會做什麼
東南北三個院子前幾天就被幾波人給包了,現在只剩一個西院。這四個院子裡的景色是按不同地方的習俗建的,西院裡根據的是江南的風景,所以,雖是寒冬,西院裡依舊是小橋流水,一派生機,再加上昨晚下了整夜的大雪,更是平添了淡麗的風情。小四子帶那幾人到西院時,那幾人看見着景色似是極爲滿意,他這才放下心來,剛纔不小心得罪了客人,如果他們再不滿意住的地方,那他可以直接收拾包袱回家了。小四子現在只想趕緊離開,看幾人滿意了就說去叫幾個女僕過來服侍,見那幾人點頭,趕忙一溜煙跑了,連賞錢也沒敢要,還是小命更要緊
這幾人正是冒着大雪趕了一夜路的廖秦一行。雖然他是坐在馬車上,但下雪路滑,車顛簸的厲害,他也是一夜沒休息,再加上中了毒,現在只覺得疲累不堪。剛纔下車,江風要抱着他走時他雖不願在外人面前示弱,可真要讓他下地自己走,他恐怕連站都站不起來。還好當時只有一個小二,沒有太多人看見
在分房間時,許凡輕鐵了心的要跟廖秦一間,江風不同意,二人就這個問題爭論半天也沒甚結果,廖秦很累,看兩人沒有打算結束的意思,就說自己跟廖海一間即可,那兩人卻異口同聲的說“不”,還說什麼廖海年紀太小,不知怎麼照顧中毒的他,結果,結果,韓悠冷冷的說“我跟廖秦一間,凡兒跟風一間,廖海自己一間”說完也不顧人反對自己選了間屋子就進去了。
剩下的人臉上都是一片詭異,廖秦是害怕,要跟韓悠睡一個牀,這跟要他命有什麼區別;江風跟許凡輕現在算是情敵,情敵睡一張牀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廖海是激動,一千兩一晚的地方啊,他自己睡一間,這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廖秦本以爲江風會反對,可是他只是說韓悠懂毒,跟他在一起更安全。然後就把廖秦送回房間,讓他先睡一會,他去煎藥順便拿早飯。廖秦點點頭他纔出去。韓悠一直坐在桌旁喝茶,也不去看兩人,直到江風出去了他才站起來走到牀邊要給廖秦把脈。把完脈,跟廖秦說吃完飯就給他扎針,說完便走了出去。
屋裡只剩了廖秦一人,房間裡很暖和,不一會他就閉了眼睛睡了過去。
廖秦覺得很冷,雖然儘量的縮小了身子,寒氣還是一波一波的往身上涌,他心裡已經有些清明,眼睛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他想伸手扯扯被子,迷迷糊糊中摸了半天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上什麼也沒蓋。周圍沒有一點聲音,他只聽到自己似有似無的喘息聲
“風,江風”耳朵裡是自己嘶啞微弱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他剛纔還躺在暖暖的牀上,現在卻是在地上。江風呢,他在哪裡......”
“風,風......”廖秦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接着又陷入昏迷中
廖秦再次醒來時,身邊有了聲音,但那些聲音很是混亂,還有人在他耳邊說着什麼,他頭疼的厲害,聽不出那人到底在說什麼,只模模糊糊的知道那聲音他沒聽過。之後他就覺得自己被人拖起來,然後眼前變得明亮起來,還有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被人駕着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他被扔在了地上。身上不再那麼冰冷,知覺也漸漸恢復過來,慢慢眨了幾下眼,待到適應了亮光他才睜開眼睛。他的臉貼在地上,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白色的石面,他好像是在一個石頭搭成的高臺上,他能看到幾個人的頭不時在石臺下面晃過。再看向遠處,廖秦瞬間繃緊了身體,一個白色的身影被綁在木樁上,那個人的衣服上佈滿了血漬,他低着頭,黑色的長髮披散開來在輕風中微微飄着。那是江風,是江風,他知道,是誰竟對那人下得去手。淚從廖秦眼裡衝出來,他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喘氣,心揪得生疼,他想爬起來,他想到江風身邊去,可是身體不聽使喚,他動不了,動不了啊。嗚嗚咽咽的嘶喊聲從廖秦嘴裡溢出來,他就那麼在高臺上無力的爬着,他的眼裡滿是悲傷,似乎整個天地的悲哀都聚集在了那一雙的眼中。
“啊......”一聲響徹天地的怒號,一口鮮血從廖秦口中噴出,高臺上霎時一片血紅。他終於用胳膊撐着支起了上半身,然後是腿慢慢跪起來,他的眼中只有那一抹白色,那個似將要凋零般的殘花般的身影。
周圍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訝異的望着高臺上的男人,他就跪在那裡,眼直直的盯着前面,那一瞬間,每個人都記住了他刻滿絕望的眼神,此生此世都不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