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肚子上一痛,一截冰涼寒冷的尖銳物體已經捅到了深處。她艱難的向下望去,只能看見握着一把刀的溫暖的大手,而刀身已經完全沒入了她的身體中。
她看着還在微笑着的楊大爲說道:“爲什麼?”
楊大爲拿刀的手攪了那麼幾攪,見有更多的鮮血從方媛的肚子中流出來,方纔微笑的說道:“很遺憾,你的價值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麼高。你已經失寵於老爺子了,我又從你這裡得不到什麼消息,請問你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呢?既然沒有價值,那還是去死吧,至少不浪費資源啊。”他的表情沒有顯露出猙獰的模樣,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若不是他手中的刀子染了血,絕對稱得上是一名謙謙的君子。
方媛痛苦的彎下了腰,她看着楊大爲溫和的笑臉,只感覺一陣的憎惡和恐懼:“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殺我?”
她想不明白,他還沒有真正的得到過自己,爲什麼就能捨得痛下殺手呢?
楊大爲再在方媛的肚子中來回攪了那麼幾攪後,才緩緩拔出小刀。他看也不看的就將刀子扔在了垃圾桶中。“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姿色足以顛倒衆生,認爲我一定會拜倒在你的腳下?”楊大爲微笑着嘆息說道:“做人呀,不可以太過自戀,不要總覺得世界是圍着你轉的。在我眼中,你也並不是如何的美麗。不能夠看清自己的人,是很容易討人厭的,你知道嗎?”
方媛一隻手捂着肚子,栽倒在了地面上,她痛苦的皺着眉,用憤恨的目光盯着楊大爲:“你這樣的人,以後會不得好死的。壞事做絕了,會有報應的。”
楊大爲微笑着說道:“我從來是不相信因果循環這一套東西的,我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唯物主義者。即使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你也已經看不到我得到報應的那一天了。希望你不要太過於恨我,如果真有九泉的話,希望你在九泉之下活得快樂一些。”
四肢漸漸冰冷麻木,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不過方媛一直用仇恨的眼光盯着楊大爲,一直持續不斷的詛咒道:“你會不得好死的。”
楊大爲看着那怨毒的目光,心裡也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心中想道,我也不想殺你,可我也沒有辦法呀,只有你死了,我的思莉纔會高興一點呀。
門外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明顯是女子高跟鞋踩着地面的聲音。
楊大爲似乎知道來人是誰,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他還是在看着方媛慢慢死去。
套房包間的門打開,走進來一個身穿職業套裝的女人,正是曾經面試過關客的海思莉。
海思莉站在楊大爲的身旁,同樣在看着眼中漸漸失神的方媛,口中說道:“捨得麼?”
楊大爲的臉上不再掛有一絲的微笑,他的臉色冷靜淡然:“她只是一枚棋子而已,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
海思莉蹲下身來,仔細的觀察着方媛的臉面,說道:“這樣一位美人,我看着都有些心動,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感覺?”
楊大爲淡然的面孔重新露出了笑意,他說道:“再美也是塗脂抹粉的庸人,哪裡抵得上你的萬分之一?”
“真的嗎?”
“我對你何時說過假話?”
海思莉停頓了一會後,說道:“有時候,我真的很難相信,哪一張面孔是你真正的面孔。”
楊大爲蹲下身來,摟着海思莉,在她耳邊耳語道:“我永遠不會欺騙你的。”
海思莉沒有說話,只是盯着方媛的一隻手。那隻手曾經伸進楊大爲的胸膛裡,上下摸索過。
楊大爲順着她的視線,也看到了那隻手。他只是看了一會兒,就從垃圾桶中撿起了那把帶血的刀。他把方媛的那隻手放在了一旁的空地上,然後用小刀開始沿着方媛那隻手的手腕切着。
海思莉仍然盯着那隻手,彷彿沒有看到楊大爲的動作,一聲不語的繼續瞧着。
楊大爲就像鋸木頭的工人一樣,來來回回仔細的划着小刀。血肉向上翻卷開來,噴濺出的血滴落在了楊大爲的面上,顯得他的面容有些猙獰。
不一會兒,楊大爲就切到了骨頭。他試着加大力度,但小刀雖然很鋒利,卻仍然切不斷骨頭。楊大爲不再試圖用小刀切斷骨頭,反而刀鋒沿着骨頭劃去,把一片片的皮肉削了下去。
海思莉靜靜看着他把一塊塊皮肉,一點點兒的割下去,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很快,方媛原本白皙的左手,上面的皮肉全部被削了下去,只留着血淋淋的肉絲還牽連在手掌骨頭上。
楊大爲還要再削下去的時候,海思莉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輕聲說道:“已經夠了。”說完,她就擁抱着滿是紅色血滴的楊大爲。
楊大爲回抱着他,佈滿鮮紅血滴的臉緩緩露出了紳士般的微笑:“只要你高興,就好。”
……
自從四五月份的時候,就一直流傳着紅崗幫的幫主李怡,身體抱恙的消息,不過那個時候,李老爺子還活躍在平樂市的商界政界之中,倒是很少有人看出什麼異樣的情況來,所以也就很少有人相信李老爺子生病的事情。
六七月的時候,人們就很少見到李老爺子的面了,他擺在門面上的公司也是各自經營着,沒有再向幫中彙報。這個時候又有些消息說,有人在平樂市的高級病房中看到了他的身影,他和醫師們在交談些什麼,而醫師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八月中旬左右,李老爺子在宣佈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接任了輝煌大酒店的董事一職後,他名下的擺在檯面上的公司,就陸續開始被這位名叫關客的年輕人接管,幫中的一些事務,李老爺子也不大理會了。
八月下旬,作爲二把手的陳中突然離開了平樂市,雖然在晚上離開的,而且走得也很小心謹慎,但還是被有些人察覺到了。人們紛紛感覺到,似乎有什麼大的變故正在發生。與此同時,有更多的人見到,李怡在蘭亭醫院裡出入。有人見到他在花園裡,有人見到他在客廳中,總之,他在醫院裡面頻繁的露面,使得幫中衆人猜測到,他們老大的病情是不是更加嚴重了。
劉韶燃在赴了一場密會後,仍然厚着臉皮死追着雪兒不放,只不過,他不再開始向網絡上發佈更多關於雪兒的文章了。
按照道理來說,沒有幕後的公司在運作,也沒有強大的後臺在支撐,更沒有一部著名的表演作品,雪兒的聲名應該會降下去纔對,可是連續十幾天以來,雪兒的排行熱度一直居高不下,甚至有好幾天都排在了第一位,連帶着關客也上了一次熱搜。關客清清楚楚的記得,有一次打開電腦的時候,看到搜索排行榜上的第二條是:“關詩雪的神秘男友”他當時就有些哭笑不得。看來有光輝的人,無論是怎樣掩藏也掩藏不住的。
離九月一號還有兩三天的時候,乘着雪兒這輛快車,關客也一連登上了好幾天的熱搜榜。什麼“雪兒的男友竟然擁有十幾家公司”,“雪兒的神秘男友好像是地下世界的霸主”諸如此類的消息甚囂塵上,甚至一度蓋過了雪兒本身的名頭,在排行榜一二名間來回擺動。
關客其實是個很悶騷的人,他並不希望自己能夠被大衆所熟知,所以就告訴了相關的公司,讓他們把自己的風頭壓一壓。他每天出門,都要帶着鴨舌帽和遮擋臉部的口罩,以防被別人認出來。儘管他已經穿得很嚴實了,還是有好多次被人認出來。每次被人認出來的時候,他都謊稱他們認錯人了,從而倉皇逃走。
關客在網絡上的名氣雖然高漲,但是關於他的個人照片還是很少的,網絡上只流傳着他的幾張穿着嚴實的側影,並沒有一張清晰的正面照,所以人們也只是模模糊糊的覺得他像是網絡上的名人,在關客辯解之後,纔沒有緊追不捨的意思。
不過就是這樣,也夠關客煩悶的了。他每天要處理那麼多事務,還要鬼鬼祟祟的防止別人認出來,實在耗費心神。
雖然有種種麻煩的事情,但令關客高興的是,劉子君還是順利接下了他任命的職務,並且把公司管理得妥妥當當,所以他每一天要處理的事務就要少了許多,回家的時候也不再總是凌晨的三四點鐘,而是不到零點就可以回去了。
爲此,關客對劉子君大獻殷勤,稱一定要請她到商人路上吃一頓。無論多麼昂貴的一頓飯,他都能請得起。
只掛着名頭的關董事當然清閒了不少,但是實際的操控者劉子君就變得越來越忙碌了,雖然沒有每天忙到第二天凌晨的誇張程度,但也是到了晚上十一二點的時候,才大致把急需處理的事情交代完畢。劉子君如此忙碌,哪裡有時間應邀?所以她在聽到關客的提議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