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門被拉開了,一張俏麗的臉蛋探了出來。雪兒是保安人員的重點防範對象,就在走道處,保安人員就把雪兒攔了下來。人與人之間還是有差別對待,除了雪兒以外,其他的人都可以自由的在經濟艙和頭等艙間出入。
關蘭因此輕而易舉的來到了休息室附近。雖然軟關押關客的休息室周圍,還是有幾個隊員站崗,他們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但是關蘭只是輕輕向保安隊員笑了一笑,再遞上一張各人的名片,就走進了這間休息室。
也不知是因爲關蘭長得太過美麗,還是遞過去的那張卡片上的信息太過駭人,保安隊員竟無一人阻攔她。
於是關蘭就看見了老人快要把王戚掐死的一幕。“快救你們的隊長,他快要被人掐死啦!”
老人見有人進來了,似乎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的雙手力度加大,王戚幾乎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斷了。
聞聽關蘭的話,附近的幾個保安人員立刻衝了進來。他們一人配着一根警棍,此刻全都拿在手中,向着那老人揮去。
關蘭見這麼多人打一個老人,心中還有些可憐老人的時候,就見老人突然倒了下去。上一秒還十分強壯的老人,下一秒突然失去了生命一般,倒在了王戚的面前。
王戚還沒有察覺到自己可以自由呼吸的時候,棍棒就已經打到了自己的身上。肩膀,腹部,腿上多處被擊打,王戚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唉,別打了,我們打到隊長了,快住手!”一個精明的保安隊員立刻認識到不對,阻止住其他隊員的動作。
王戚大口的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神來。他心有餘悸的看着老人,一陣的後怕。他探了探老人的鼻息,果然不出所料,已經沒有呼吸了。
“呦,大隊長,怎麼躺在地上了啊。”關蘭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她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好,根本沒有像外面那些人一樣的憂心忡忡。
王戚苦笑一聲,“你難道一點兒也不擔心嗎?”
“我需要擔心什麼?”
“死亡找到你的頭上來。”
“我無冤無仇,爲什麼別人要來殺我?”
“有些時候,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沒人敢殺我的。”
“如果不是人呢?”關蘭嗤笑一聲,“拜託,現在可是三十世紀,怎麼還有人相信神啊鬼啊的東西?我原本以爲只有老頭子是迂腐的人,沒想到年輕人裡面也有啊。”
“你不信?”
“我不信。我只相信眼裡看到的。”
“這些話可是躺在那裡休息的關客說的,你也不信?”王戚指了指一旁躺在椅子上,還沒有醒來的關客。
“我知道。你們在談話的時候,我聽到了。這隻能說明他是個老古董,感染了你也成了老古董。”
王戚只好再次苦笑。他覺得這位大小姐還不清楚事態的嚴重性。“你知道飛機上已經死了多少人嗎?”
“死了多少人與我有什麼關係?”
“肖騰是第一個,他是在廁所中死的,接着空姐翟致遠也在廁所中死了,然後是一個老太用鉛筆戳瞎了自己的老伴,這個老太也死了。死的第五個是那個胖青年砸死的乘客,然後是醫生用注射器戳死了一個保安隊員,醫生再自殺。這已經死了七個人了,第八個死的是那個胖青年,他用腦袋撞擊那個玻璃窗,血流的滿地。現在死的這個老人是第九位死者了,我感覺,接下來還會有人死的。”
關蘭仍然是一幅無所謂的表情,她傲慢的擡着下巴:“就所飛機上的人全部死了,我也不會死的!”
“你難道沒有察覺這些死亡事件很古怪,很詭異嗎?”
“那是因爲你無能,要是換一個人來,說不定早已把犯罪的人抓到了。”
王戚只有苦笑。關蘭油鹽不進,只相信自己的判斷,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即使如此,考慮到她顯赫的背景,王戚決定還是再勸一勸。雖然很有可能對方還是聽不進去,但自己也算是盡力了不是?如果以後還能站在大地上,至少也能和關蘭的家族有些許交情是不?
“這老人在動手掐我之前,還是一個正常的人,還在考慮着如何能讓關客醒來,可是突然之間,他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有些怪。”
“鬼魂上身?無稽之談。”關蘭說完這兩句話,便轉身離去,王戚就是想要再說,也沒有了對象。
他掙扎着牆壁慢慢站了起來。其他被警棍打的地方還好,就是腹部痛的比較厲害一些。纔剛剛靠牆站起來,腹部就一陣痙攣,痛得他腦袋神經似乎都抽搐了一下,兩眼一陣發黑。
待視野漸漸清明以後,他喘着氣,看着熟睡中的關客,想着要不要用那老頭的方法呢。
“你說老大和小姑娘幹什麼呢?”曹琿金猥瑣的笑着。
三個保安人員開始在過道里巡邏。出現了多起死亡事件後,王戚就讓保安隊員每三人一組,輪流在飛機上巡邏。
郝勇升奇怪的看了曹琿金一眼,說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花花腸子?平時挺老實的啊。”
劉安拍了拍曹琿金的肩膀,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啊,越是看起來老實的人,心裡面越是齷齪,越是看起來正經的人,背地裡面就有可能不知做了多少不正經的事,這就叫悶騷。咱們這一百年啊,什麼人都缺,就是不缺悶騷,對不對啊。”
曹琿金是個十分敏感的人,要擱在平時,早已和劉安翻了臉,可是令兩人出奇的是,曹琿金似乎一點也沒有生氣,他仍然笑嘻嘻的說道:“是啊,這年頭裝正人君子的太多。你看這一飛機裡面,有幾個是真的好人?我看啊,還不如死了算了,免得落地禍害別人。”
“噓!”劉安長噓一聲,說道:“兄弟,你和我們這樣說說就算了,可不能被別人聽到了。飛機上有頭有臉的人多的是,被有心人聽到了,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怕什麼!我就是敲一敲他們的腦袋,他們也不敢吱一聲,不信你看着啊!”曹琿金說完,拎起警棍就朝着旁邊一個座位上的半禿頭中年人掄了過去。
半禿頭中年人就像保齡球一樣,被抽飛到了另一邊的走道里,哼也沒來得及哼一聲,腦袋上就已汩汩的淌出血來,明顯是活不了了。
“你看,他不敢吱聲吧。”曹琿金得意的笑着。他用警服的衣袖擦了擦警棍上的血跡,整個兒臉上的表情,好像是幹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劉安和郝勇升恐懼的看着他。
“爲什麼要這樣看着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曹琿金有些莫名其妙。
劉安和郝勇升兩人各退了一步,全都離得他遠遠的。旁邊的乘客也站起身來,一臉恐懼的望着他,也都紛紛離得他遠遠的。右手邊一位穿着西裝領帶的姑娘,離曹琿金最近,她剛起身,想要躲遠一些,曹琿金的一隻胳膊就已伸了過來,攬着她的腰,將姑娘拖到了他的懷裡。
“姑娘,你可真漂亮啊。你聽沒聽到我剛纔說的話?我說的對不對?”
姑娘連連點頭,哆嗦着聲音說道:“對,你說的都對。”
曹琿金擡起頭來,望着遠遠的劉郝二人,說道:“你看,這麼可愛的姑娘都說是對的,你們爲什麼就不信呢?”
劉安嚥了一口唾沫,一張要哭的臉硬是擠出了一張笑臉,說道:“你說的都對,怎麼能不對呢?剛纔是我們說了假話。”
曹琿金把眉頭一皺,說道:“兄弟之間,怎麼能說假話呢?說假話的那話叫兄弟嗎?不,你肯定還是認爲我是說的不對。”曹琿金把人往前一扔。那姑娘尖一聲,就從曹琿金的懷裡滾了出來。
曹琿金眼疾手快,雙手握着警棍,一揮之下,正好打中姑娘的額頭。可憐小姑娘像上個人那樣,如同一顆保齡球似得在地上滾了兩棍,便再也不動了。
“你看,他確實沒有吱一聲,我說的對吧?”曹琿金再次向劉郝二人問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郝勇升,此刻看着再次被染紅的地面,怒聲說道:“曹琿金,你瘋啦!你知不知道你殺人了!”
曹琿金沒有說話,只見他陶醉的在警棍上的血跡處嗅了嗅,自言自語道:“到底是小姑娘的血啊,聞着都香。”他伸出舌頭在警棍的頭部舐了舐。“嗯,香,真香!”說完繼續舔舐。
昨天三人,他們還在一起看着保齡球比賽,還親自到球館中玩了一會兒,怎麼今天就變成了這個模樣?劉郝二人都明白,這個時候不是回憶的時候。
郝勇升問劉安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穩住他。”
“穩不住怎麼辦?”
劉安眼中露出了一股狠勁,說道:“那隻好一擁而上了。讓兄弟們一塊兒上。”他的眼角餘光已看到,頭等艙那邊的兄弟正在向這邊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