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蘭的爸媽對女兒問長問短,女傭在一旁露出笑容的看着,似乎也爲一家人團聚感到高興。沒有人理會揹着一個人的關客,關客也沒有覺得受到冷落,因爲他本是一個不善交際的人。
一家三口講了半天的話,關蘭纔想起來關客還在邊上呢,便拉着關客的手介紹道:“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柯觀。他的好朋友生病了,要來M國找好的醫生治療,所以我就帶他過來了。”
這是兩個人都商量好的結果,以這樣的說法大概能解釋關客爲什麼揹着一個人。
關蘭爸媽聽女兒這樣說,便問了問關客的情況。關客把早已準備好的一套說辭說了出來,也沒有引起什麼懷疑。
“我妻子得了很重的病,國內的醫生都看過了,都說治不好。M國的醫療水平很高,我就想着把妻子帶過來,讓大醫院的醫生治好他,剛好遇見了關蘭,便讓她幫忙一下了。”關客的神情頗有些悽苦。
站在父母旁邊的關蘭,給了關客一個眼神,意思是表演得還不錯。
“到底是什麼病啊。”關蘭父母二人,見關客這麼年輕,就遭遇了這樣沉痛的打擊,不由心生憐惜,忍不住這樣問道。
“我也不清楚。醫生說了很長一段的病名,我也記不住。他們說我妻子可能永遠要躺在病牀上了,我不相信,一定要來美國看一看。”
剛結婚不久的夫妻,若是有一方突然失去了行動能力,恐怕另一方就會尋找着各種各樣的藉口離開了。關客不僅沒有離開,還出國求醫治療,實在是個癡情的人。現代的社會裡,這樣的人已經很難得了,所以關蘭父母二人,看着他也很欣賞。
關蘭媽媽說道:“國內的醫生全是酒囊飯袋,遇到點小傷小病,也要往大里面說。我認識幾個醫生朋友,醫術水平在整個美國來說,也算得上是一流的。明天就讓他們來看看,現在先不要擔心了。”
關客可不想讓那些醫生查看病情,連忙搖手說道:“我已經聯繫好了一個醫生,他說有辦法治療。”
“那就好,那就好。”
寒暄了幾句,關客眼角餘光發現,關蘭爸媽後面還站着幾個年輕人。他們離得很遠,又是悄無聲息的,所以關客不曾注意到。
關客讀了一下他們心理在想些什麼,才發現這三個年輕人是關蘭的哥哥,他們也很爲妹妹回來感到高興,但又羞於說出口,所以只是遠遠的望着,並沒有過來。
關蘭的父母也沒有要詳細介紹的意思,又和關客寒暄了幾句,安排好客人的住處後,就不再管他了。
關客不用面對尋根究底,也樂得清靜。他的燒還沒有退,到了房間之後,先讓雪兒躺好,然後自己也挨在她的身邊,睡了過去。
長時間的跋涉,讓關客身心俱疲。此時躺在牀上,只覺得終於到了地方,終於有了一個安全的所在,能讓自己好好的休息一會兒了。
這一覺時間很長,關客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了過來。
外面很熱鬧,有很多人說話的聲音。關客覺得自己不便出來,但又想知道外面的情況,於是便把精神力延展出去,想要看看都是些什麼人。
樓下大廳裡的人,多是關氏家族的子侄。他們聽說關蘭回來了,都紛紛上門拜訪呢。
原來關蘭是家族裡面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上流社會的富豪子弟,沒有幾個不認識她的。這些子侄親戚,就像小弟上門給大哥拜把子似的,不敢不來。
除此之外,還有些人有着別樣的想法。這部分子侄是來探查情報的,看看關蘭到底出沒出事。
由於人員太多,而各有各的想法,關客不能全部探知,但也知道了大概。關氏家族的財產是很龐大的,子侄們似乎在爭奪財產繼承權。
關客探聽清楚了之後,便不在理會。大家族的事情,他不想關心,他只希望雪兒能早日醒來。既然和關蘭母親說過,已經找好了醫生,那麼就不能呆在關蘭家太久。
現在身無分文,什麼事情都辦不成。而要想有錢,還必須要有一個合法的身份。這些東西,光靠自己一個人是不行的,必須要藉助關氏家族的力量。
外面走了一波人,又來了一波人。除了探訪以外,還有少部分是商業上的合作。今天關蘭家很熱鬧,關蘭迎來送往的,忙活了大半天,到了晚上的時候才清閒下來。
關蘭打開客放的門,就見關客坐在椅子上,正看着電視節目呢。一個新聞播音員正在滔滔不絕的說着話,顯示的畫面則是飛機失事的場景。
濃煙滾滾向上,幾名工作人員散落在坑洞的邊上,似乎在搜查着什麼。
“根據航空公司的記錄,此次航班人員,包括機組人員一共有二百三十八人,已確定遇難人數爲二百三十五人,另有三人下落不明。已確定的死亡人員有一百九十二人,其他人員的身份目前正在確認中。”
播音員的語速很看,關客半懂不懂的,便讓關蘭翻譯了一下。
關蘭把播音員的話翻譯給他聽,然後問道:“身體好點了沒?”
雖然還是有些小燒,但是關客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了。“我身體好着呢。”
關客想着播音員的話。還有三人下落不明。就是這麼一句,讓關客在腦海裡面翻來覆去的重複了好多遍。這在普通觀衆看來,沒什麼問題的一句話,但是在有心人的眼中,就不一樣了。
心中想着這句話,嘴裡已不由自主的嘟囔了出來,“還有三人下落不明。”
關蘭知道他是怕暴露了自己身份,於是安慰說道:“只是普通的出事報告,沒什麼問題的。”
關客覺得落博爾特的人,已經知道雪兒逃了出去,他們只是還不知道雪兒逃到了哪裡。關客知道關蘭是在安慰他,於是笑道:“謝謝你的幫忙。”
“我們也算得上出生入死了吧,還客氣什麼?”關蘭皺了皺眉頭。
也許在荒蕪人跡的山林裡面,兩人可以無話不說,可是一旦出了山林,來到了大都市裡,就要另當別論了。
“我是真心感謝。”關客說道。
關蘭察覺到,關客似乎比在山林裡面生分了一些,她立刻憤怒起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你覺得我是一個公主,是高高在上的,可以共患難,不可以同享福。拜託你不要有這樣迂腐的想法好不好?咱們自然一點,不要自作聰明!”
關客看她真的很生氣,趕忙站了起來。“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想要兩份假的證明,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辦到?”本來關客還想要找合適的時機,讓關蘭幫自己的忙的,現在只好提前說了出來。
俗話說,女人的臉變得比天都要快。剛纔還怒氣勃勃的關蘭,此刻也轉了笑臉。她打了個響指,偏着頭一笑說道:“小意思。”便唱着歌,腳步輕快的走了。
她的轉換之快,讓關客瞠目結舌,讓他很懷疑之前的憤怒是不是作了假,但在關客這樣的超人面前,似乎所有人都將會遁形,所以關客明白,剛纔的關蘭無論是憤怒,還是開心,都是出自真情流露。
正因爲這樣,關客纔有些苦惱。他自認爲已經很瞭解關蘭了,現在看她的反應,又有些摸不透。
來到關家的第三天,也是關客醒來的第二日,還是陸續有親有拜訪。
關客只是待在客房中,沒有出門。他將所有能收到的信號都播了一遍。播放飛機失事的新聞,已經很少報道了,即使是報道,也是將已經播放過的新聞,又播了一遍,沒有更新的內容了。
他相信,除了關蘭以外,沒人知道他和雪兒在哪裡。而那些在飛機上見過他的人,也已永遠的逝去了。只要隱藏得更好,就是安全的。
待在客房中閒得無聊,關客便看看都有哪些人來訪。還是和前天一樣,只不過是來拜訪的人不同了。關客不得不感嘆,關蘭的交際網絡真是廣闊,他很懷疑內華達州的富人子弟,關蘭是不是全部都認識。
這些來來往往的賓客中,令他感興趣的,他便讓精神多停留一會兒,不感興趣的,也就一掠而過。他雖然是在樓上,連房門都沒有打開過,卻已把大廳裡的情況瞭解了大概。
關蘭有三個哥哥,全都沉默寡言。大哥關茂一是博士生,在導師底下兢兢業業的做着事。他的信條是,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管的不管,所以儘管學業完成的中規中矩,但也很難讓人印象深刻。
大哥是學習上的尖子生,二哥關茂淵似乎不甘示弱,在學習成績上也是名列前茅,目前正在發奮努力,向着博士生的道路上前進。
三哥關茂墨,就比不上他的兩位大哥了。他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除了打遊戲以外,沒有別的事情。別的富家子弟在現實社會中飆車,三哥關茂墨在遊戲世界中飆車;別的富家子弟在現實社會中把妹,三哥關茂墨便在遊戲世界中開後宮。總之,其他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在遊戲世界裡面,三哥也全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