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語怎麼用力拉,關客的兩隻腳就像生根了一樣,動也未曾動一下。“你還沒答應我的條件呢。”
新語的黑眼珠子上翻,齜着兩排白牙,好像一條兇惡的狼一樣瞪着他。
“別瞪我,瞪我也沒用啊。”
“算你狠,你的條件我答應了。咱們進去吧。”新語咬牙切齒的說道,恨不得咬死麪前這個禽獸。
關客原本緊繃着的臉,突然綻開了笑容。“對於你來說,這些都是小CASE啦,用不着這樣苦大仇深的模樣,咱們以後還要一塊兒共事呢。”
一定要找個機會把他開掉。新語憤憤的想。
然而終她的一生,關客還是掛着她助手的職稱。
因爲關客故意貼着牆壁站立,所以裡面的人很難發現新語還牽着一個人。等到兩人談妥,關客毫不客氣的一把攬住新語的腰,很有黑幫老大氣質的走了進來。
新語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做,只覺得腰身一緊,人已經完全靠了過去。
“原來你只是看似老實,手段倒很多啊。”半靠在關客身上的新語,悄悄的說道。
她的個頭在女性身高中,算是較高的了,半靠在關客的懷中,頭正好抵着關客的下頜。
聞着宜人的香氣,環繞着美女的腰身,關客大搖大擺的往裡走。
新語的前男友叫史蒂芬森,也是一名華裔,但不知到了多少輩的時候,他們家族就只有英文名而沒有華文名了。
史蒂芬森見到門口穿着大紅外套的新語,非常高興。想起有一次在圖書館的時候,他不小心碰到了新語的手背,那柔嫩的觸感一直留在他的心裡面。
後來他要求同居,結果新語不同意。史蒂芬森只能看不能吃,如何能熬得住,便在外面找野味,流連於各種燈紅酒綠的場所。
玩一回女人尚且能瞞得住,次數一多就露餡了,新語又是個好玩的,從朋友那裡很快就聽到了一些言語,果斷的和他分了手。
那時史蒂芬森還在沉迷於一個外國妞的成熟技術,有些樂不思蜀,心想分就分了,還怕你不成,於是兩人一拍兩散。
沒過多長時間,史蒂芬森便感到膩了。無論外國妞如何花樣百出,他都提不起興趣了。畢業典禮上,看到了語笑嫣然的新語,他又想和他的前女友複合了。
一次都沒有上過牀,他有些不甘心啊。
新語一口便拒絕了他。她的態度冷淡,看着史蒂芬森就像看一隻蒼蠅,這讓史蒂芬森的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傷害,他發誓一定要把她玩殘了,再把她甩掉,讓她高傲的自尊心也被踐踏一下。
但在此之前,首先要讓她心甘情願的躺在牀上。從理智上來說,有些不太可能,那可以另闢蹊徑嘛。
小時候常常看各種不入流的色情雜誌,上面都是些小廣告。從那裡買一兩瓶聽話水什麼的,來試試效果怎麼樣。
交易的時候,是在一家夫妻保健店,店主是一名肥胖的中年人,他一再向史蒂芬森保證,沒有效果,支持三天退款。
店主的話給了他很大的信心。既然是拍着胸脯打包票,買來的東西應該錯不了。
史蒂芬森現在的兜裡就揣着兩瓶聽話水,準備在新語不注意的時候放進去。只要她乖乖的喝下,就會任由他擺佈。
能夠擺平驕傲,美麗的前女友,實在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想到這裡,史蒂芬森忍不住燦爛的笑了起來。他已經在三樓開好了一個包撿,一定要和新語好好的海皮一下。他要讓她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
他正笑得越來越暢快的時候,臉忽然僵住了。新語踏進咖啡門的時候,身後跟着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這個男人一走進咖啡廳,就好像要宣示主權似的,一把摟住了新語的腰。
兩個人極其親密的走了過來。
新語領着關客走了過來,兩人坐下後,介紹說道:“這是我前男友,史蒂芬森。”
關客把她的大紅外套接過,鋪在自己的椅背上,然後才安然坐下。他微笑着向史蒂芬森一點頭,說道:“你好。”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別人先打了招呼,總得有所迴應吧。史蒂芬森有些僵硬的臉,硬生生擠出了一個笑容:“你好。”
“你找我女朋友有什麼事?”關客開門見山的問道。
新語白了他一眼,說道:“不要那麼耿直嘛。”與其說是在責怪,不如說是在撒嬌。“也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呢。”
兩人唱的一出好雙簧,只看得史蒂芬森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沒什麼事,就是好些時間沒見了,想要見見你。”
“現在人已經見過了,我們就先走了。”關客把身後的大衣拿起,就要披在新語的身上。
史蒂芬森剛想找什麼藉口攔下,新語已經搶先開口了。“別呀,這麼冷的天出來一趟也不容易,我們在敘敘舊嘛。”她的語調還是有些撒嬌的樣子,聽得史蒂芬森更加嫉妒,聽得關客微微皺眉。
關客似乎很不爽的樣子,但他還是重新慢慢坐下了。
“他呀,就是愛吃醋,你別理他。”新語一副很得意的樣子說道。
關客又皺了一下眉。這演得有些過了吧。
三杯咖啡上好,三個人開始了正式的交談,但在關客看來,全是一些沒有營養的廢話。哪位導師比較囉嗦啊,哪位導師比較嚴苛啊,哪哪次旅遊你的鞋子掉了啊,等等,全是這類憶舊的話。
其實史蒂芬森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他揣在兜裡的手還在摸着那兩瓶小藥水。好容易見着一面,總不能無功而返吧。
兩個人說了很多共同的美好回憶,關客也沒有多插嘴。他細細地喝着咖啡,發現很好喝,便又要了一杯。
史蒂芬森雖然是面朝着新語,但他也一直關注着關客。史蒂芬森一直在想,該怎麼樣才能把她的新男友支開呢?注意到關客一直在喝咖啡,忽然心生一計,爲什麼不帶他們到三樓的包間裡面玩呢,先把關客灌醉了,不就有機會了嗎?
“時間還長,我們轉移戰場怎麼樣?”史蒂芬森提議道。
見他還是不死心,新語覺得有些麻煩。他想徹底打消史蒂芬森的念頭,便答應了下來。
三樓的營業方式有些像國內的KTV,客人在包間裡面就可以選擇服務,然後服務生就會上門。
史蒂芬森一進包間裡,先點了許多的酒水,然後開始帶頭唱歌。他的嗓音中正醇厚,調也都在譜上。關客承認,雖然他的臉又臭又長,但他的歌唱得倒還不錯。
一曲唱罷,坐在一塊兒的新語和關客,紛紛鼓起掌來,新語更是說道:“一首不行,再來一首。”
史蒂芬森的留學生活,幾乎有一小半是在牀上渡過的,另有一小半是在KTV中渡過的,他要說唱得差,沒人敢說自己唱得好。
終於有一項是可以拿出來炫耀的了,史蒂芬森一直憋悶着的心開朗了一回。在新語的慫恿下,他開始唱下一曲比較拿手的歌。
趁着史蒂芬森在前面唱歌,看不到他們,關客和新語兩人又是擠眉,又是弄眼,又是做手勢,商量着該怎麼辦。雖然關客看不懂新語的肢體語言,新語也看不懂關客的肢體語言,但他們兩個人心中似乎又有同一種默契,似乎都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史蒂芬森很快唱完了第二首歌,他將話筒拿在手中,說道:“你們兩個誰先來?”
新語接過話筒,“當然是兩個人一起來嘍。”她理所當然的說着,拉着關客一起來到屏幕面前,開始選歌。
新語的左手攬着關客的腰,關客的右手攬着新語的腰,兩個人的頭靠在一塊兒,商議着選哪首情歌比較好。
看着兩人的背影,史蒂芬森的臉上一片陰霾。
他們光是選歌就選了大半個時辰,最後挑定了一首經典的男女對唱的老歌。
新語唱得還算可以,只有極少數不在調子上,而關客與之相反,只有極少數歌詞是在調子上的。有時候,他的歌詞是讀出來而不是唱出來的,有時候,又像一隻鴨子一樣在瓜瓜亂叫。
兩人唱完後,新語瞪着關客,說道:“你不能好好唱嗎?”
關客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歌喉不怎麼樣,尷尬說道:“我已經好好唱了啊。”
史蒂芬森不想看到他們兩個打情罵俏的模樣,便提議喝酒。“既然柯觀不會唱歌,那我們喝酒吧。”
關客如蒙大赦,連連說好。
於是三個人要了幾盤小菜,把音響開着,把酒杯滿上,一邊談話一邊喝酒。
只是喝了一杯,關客的頭似乎就暈了,喝第二杯的時候,口齒便有些不清不楚,喝第三杯的時候,他整個人就躺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