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確實太冷了,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身上已佈滿了小疙瘩。
窗戶玻璃還在的時候,房間裡面還能有些溫度,現在窗戶破裂了,冷風一個勁兒的往裡吹,躺在牀上睡覺的話,第二天一定會生病的。
至於玻璃窗爲什麼會破裂,十有八九是史蒂芬森氣憤的扔石頭過來,故意砸破玻璃的,之後又躲了起來。關客之所以不穿上衣,就是要讓史蒂芬森看到,讓他以爲自己已和新語生米煮成了熟飯,這樣史蒂芬森應該就會放棄對新語的糾纏了。
關客的身體發着抖,他側身躺着,雙臂互抱着,以保持體溫不會流失的過快。“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想讓那傢伙看到的他都已經看到了,這破旅館再呆着會凍着的。”
不知道爲什麼,新語暫時不想回去。“最好還是呆一晚上,在這裡過一夜吧,那樣史蒂芬森應該會徹底死了心。”她說着,已經主動擁抱了過來。
聞着她發間的香氣,感受着她懷中的溫暖,關客舒服極了。稍待了一會兒後,他就覺得還是不行,外面的風吹過來,還是太冷了。他回抱着新語,下頜碰到了她的額頭,緊緊的擁抱着她。
這次堅持了不到三分鐘,關客感受到了懷中少女的顫抖。
還是不行,關客只好起身,把破舊衣櫥打開,扯出了兩疊破被,蓋在了他們身上。
被已經有些發黃,而且發出了黴味,新語一定很不喜歡,但如果不蓋被子的話,溫度馬上就會降下來的。
關客重新躺下,毫不客氣的將新語抱在懷裡,說道:“沒有辦法,屋子裡面只有這種被子了。”
被子上的味道,讓新語無法忍受,但天氣太冷了,她不得不把被子蓋上。不想聞到難聞的氣味,新語使勁的往關客的懷中拱去,並把臉靠在他的胸口,這樣就只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那就蓋着吧。”新語發出的聲音悶悶的。
又談了一些其他的閒話,兩人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兩個人下樓,就見收銀的小姑娘畏懼的看着他們。一定是昨晚玻璃窗破裂的聲音太大,小姑娘聽見了,但又不敢上去查看,忐忐忑忑的不安了一夜。她也聽見了關客痞子般的咒罵聲,以爲她是混黑社會的,瑟縮着脖子不敢吭聲。
“你看把人家小姑娘嚇得。”新語埋怨着。
關客也覺得小姑娘怪可憐的,便讓新語稍微等一下,他則回去給了小姑娘一筆大大的小費。
那小姑娘看他回來了,還以爲要鬧事呢,一副很委屈的樣子。關客也不多說,直接把自己兜裡的零錢全給了她,說了一句,“給你的小費”便出去了。
小姑娘望着手裡的錢,有些發呆。明明是凶神惡煞的人,怎麼出手這麼大方呢?
今天的天氣和昨天沒有兩樣,還是一樣陰着臉的天空,風也一陣陣的颳着,嗚咽聲像死亡的號角,但關客很高興,從裡到外都很高興。雖然沒有真的與新語發生什麼,但共處的一個晚上還是讓關客很愉快。
“沒想到你平時吊兒郎當的,還挺有愛心啊。”新語歪着頭,看着他的臉,想要探究什麼似的。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關客瞥了一眼新語美麗的臉,遺憾的想着。恐怕以後都不是有機會,能像昨晚一樣與新語相處了,比如現在,兩個人就已經相隔了半米的距離。
“我什麼時候吊兒郎當過,不要污衊我。”史蒂芬森的那輛白色轎車已經看不見了,應該是在他們睡覺的時候離開的。
“爲了感謝你,我請你吃飯,你挑地點。”
關客連連擺手。“你第一次請我吃飯,就讓我做了一次擋箭牌,第二次請我吃飯,是不是要讓我真的做你男朋友?”
現在不是男女朋友嗎?新語心中這樣想着,卻沒有問出口。“就算天地下的男人都已經死光了,只剩你一個,我也不會要的。”
關客很做作的拍了拍胸口,說道:“那就好,千萬不要愛上我哦!”
新語作勢要打他,關客連忙跑開了。今天門診室的生意還不錯,還能看見兩個人影。一個是六七歲的孩子,由一個打扮很時尚的年輕媽媽帶來的,另外一個是昨天晚上的那個男留學生,專門來找關客聊天的。
兩個人都有事情可幹,不用再無聊的等候,都提起了精神,搜腸刮肚的找話說。新語還能有所保留,關客和留學生年齡相近,更有共同語言,從熱門遊戲,到娛樂八卦,通通侃了一遍,那是口沫唾液橫飛,引得那旁邊的三個女人頻頻側目。
關客的臉皮雖然幾經鍛鍊,厚度已經可以了,可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便乾脆帶着留學生出來玩。
兩個人沒有走多遠,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留學生就說道:“關蘭小姐正找你呢,讓你有空回他一下。”
“謝謝通知。”
關客打開手機,發現沒有電了,開不了機。他這兩天沒有回去過,也沒給手機充過電,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下了班,和新語打了聲招呼後,關客便回新野的別墅去了。
新語的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什麼也沒說,話到了嘴邊已經變成了,“明天早上見。”
還沒有進門,關客便看見了那輛藍色的小轎車。總體上來看,它的線條非常的流暢,車的顏色也很新,一看便知是新買的車。他雖不認識是什麼牌子的,但也知道價值不菲,多半是關蘭最近新買的。
果然,關蘭早已等候在大廳裡,正無聊的擺弄着手機,一見到關客,立刻迎了上來。“兩天都沒有看見你,在哪裡浪呢?”
在哪裡浪呢?關客也在問着自己。
“想撒謊?”關蘭湊過來,圍着他聞了一圈,“一股女人的香味道,說,和哪個女人鬼混了?”她怒目橫眉的掐着腰,若不是年齡太小,絕對是個悍婦。
關客決定實說。把新語前男友的事情大略說了一遍,當然,那些作假戲的詳細內容,他是不會多說的。
關蘭盯着關客左看右看,直看得他發毛。
“幹嘛這樣看着我!”
“說,你是不是勾搭上了我朋友?”
“不要胡說,我們倆很純潔的。”要說勾搭,也是你朋友先勾搭的我啊。關客心中辯解着。
“在飛機上我就看出來了,你絕對是一個悶騷的臭男人。現在老婆躺牀上了,你就到處勾搭別的女人!”看這個架勢,關蘭似乎很爲雪兒不平。
“我對天發誓,我們倆真的沒有什麼!”頂多只是睡在了一張牀上而已,關客小聲的嘀咕着。
“男人發的誓和豬放的屁一樣臭。再給你一次機會,給我老實交代幹什麼去了!”
小丫頭片子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不用說,也是找新語求證的。
“愛信不信。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關客想着,怎麼最近的女孩子老喜歡擡槓呢!他學着新語的樣,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電話接通了,關蘭一手拿着手機,一手半擋着嘴,好像怕關客聽到了什麼似的,和電話那頭的人悄悄的嘀咕着。
他自己說的都是實話,只是有些東西沒有講而已,相信新語也不會多說的。關客站在一旁,等着她們兩通話結束。
電話講了將近一個小時,兩個人才把想說的說完。關客雖然沒有想要聽的意思,但看關蘭的樣子也知道,她一定問了很多的問題。
關蘭掛上電話,遞給了關客一本護照和一本駕駛證,“給,這是你要的東西。我昨天就聯繫你了,可是手機一直打不通。以後不要總是關機。”
關客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深藍色的皮殼,第一頁中央畫着的是白宮的圖案,有幾個飄逸的英文字母環繞着,關客也不想努力去理解,直接翻開了。
在Name的一欄,寫着的是華文“柯觀”兩個字,其他的性命什麼的則都是以英文書寫的。駕駛證同護照差不多,只不過中間多出了幾頁,好像記錄着是在哪裡受訓,哪裡考到的證件等信息。
能弄到一份如此重要的身份信息,可以說是很有能力的,他原本只希望能弄到一個贗品,忽悠着能工作就可以了,沒想到手上的足可以假亂真了。
既然自己已經有了一份,想必雪兒的身份信息也已搞定了。關客很感激,又不知該如何報答,只好說了聲謝謝。
“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幫忙,可不要推辭啊。”
家大業大的關家,沒別的事情,只有一件隱患,那就是財產的分配問題,想到這裡,關客想到了那個關家的私生子,他已經忘記了名字,只知道姓麥。
“那個麥什麼的有聯繫你嗎?”
“你是說麥茂行?”
“對,就是他。”
“他有一個朋友開了一個恐怖遊樂場,月末開業,請我過去玩呢。”
“我曾經告訴你的話,你記住了嗎?”
“什麼話啊?”
“麥茂行要綁架你。”
關蘭當時聽到了這句話,嚇了老大一跳,每天出去遊玩,也不排斥那些保鏢了,可是過了幾天,也沒見什麼危機,她就懷疑是關客危言聳聽,便把這事給忘了。
“你瞎說的吧?”關蘭明顯不相信。
關客不置可否。迴歸了正常生活的關蘭,似乎也恢復了理性,對於漫無邊際的話,也持保留的態度。關客當時讀過麥茂行腦中的想法,知道他確實正在醞釀一個綁架計劃,甚至想要拉上關蘭,一起幹上一票。他那句“你缺不缺錢花”就是一種試探。
如果關蘭在飯桌上說缺錢,可能就要和她一塊謀劃謀劃了。
不管怎麼樣,關蘭給了他二人很大的幫助,關客是不會讓她陷入到危險的境遇中去的。
“你去的時候,帶上我。這兩天忙的要死,正好出去放鬆一下。”關客對着關蘭說道。
關蘭的眼睛亮了一下。“說話算數哦?”
關客笑道:“要不要咱們拉個勾?”
“好啊。”
兩個人的小手指勾在一處,大拇指互相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