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蹦跳的血光出現在豆娘的視線裡。
發出血光的,是先前那隻小黑兔。
明顯,它在指引方向。
發光的小黑兔跑出一條半里路程的直線,提示腳踏蝙蝠雲的豆娘沿着它所跑的方向,就可直線前進。
但願豆娘能懂。
…
怪獸山。很大,分爲上甘嶺,中甘嶺,下甘嶺。
與它的地名一樣,是個極其恐怖的地方。
這裡,常年野獸出沒,傳言這裡常出現蛇妖、狐妖、吊死鬼、樹精等怪物。
怪獸山又是青城連接峨嵋的最近的一條要道。出兵的時候,隊伍繞道而行。但,這次是班師回朝,又帶着戰俘花上霜,和六個仙般的美女,鞦韆索恨不得早點趕回峨嵋的摘月樓。
再者,有軍隊壓陣,怪獸又能怎樣。
當夕陽遮去了最的臉面,如黛的萬山進入禪悟,三千多的官兵已行至怪獸坡。
鞦韆索見沒有路人圍觀,於是從高頭大白馬上翻身下來中,鑽進轎子。同時命令就此落腳,歇息過夜。
他的心思凝結在優美的獵物——六仙子身上。
至於逃跑掉的豆娘,只要以花上霜和六仙子作爲要挾,就不費吹灰之力。
呵,宮商角,動輒就拿幻術來換臉,把我老秋這張人臉當成什麼了,呵呵,我老秋給她那麼多臉,她居然不要。
鞦韆索所說的臉面,叫面具。是按別的美人臉仿製的。
…
天快黑了。
植被茂密的怪獸坡,瀰漫着大團大團的霧氣。像誇張的棉花糖。
很多動物開始夜行,烏鴉哇哇的亂叫,餓狼嗚嗚地長嘶,怪物形形色色,毒蛇虛虛實實。
官兵們偶爾碰到幾具吐出長長紅舌的吊死鬼,或遭遇到可以講人話的怪樹,令人毛骨悚然。
說實話,鞦韆索要不是仗勢欺人,就是自欺欺人。畢竟,是人都不會來這種陰森戾氣兇險的鬼地方。
鞦韆地索鑽出轎子,取下那顆被拴在花上霜囚車柵欄外的士兵人頭,當着官兵的面,把玩着。
其目的:給自己壯膽的,和立威。
他想,便於以後統領這支隊伍,逐步向仕途進軍。
他想,能躋身仕途的人,這才叫武林,這才叫修仙,其它功夫,統統扯蛋。
鞦韆索命人把關押女囚的車推到地勢相對平坦的一處松林裡,再命人砍掉多餘的樹,然後用帳幔(無篷)圍成一個簡易的隱私空間。
其他官兵,也在怪獸坡駐紮下來,搭建帳篷,生火做飯。
鞦韆索理了理青冠,彈了彈紫袍,然後再次提着那顆年輕士兵的頭顱,親自率領一線女兵帶着甜點果品,逐一慰問官兵們吃好喝好耍好。
“弟兄們別緊張,這地方有鬼嗎?”
“大,大人,沒鬼。”
“有鬼,怎麼會沒鬼呢,沒鬼我老秋就不會帶大家來這裡過夜了。”
“嗯,大,大人,有鬼。”
“我鞦韆索是鬼嗎?”
“......”
“哈哈哈,不敢回答是吧,告訴你們吧,我就是鬼,我比鬼還鬼。
不過,弟兄們,跟我鞦韆索混,是不會虧待大家的。我這個人有個不太好的愛好,總愛提顆頭顱練腕力。”
鞦韆索慰問時的話,令人毛骨悚然。士兵們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砍頭正是爲了殺雞儆猴,只是被那個倒黴的小年輕給碰上了而已。
很多人都有彰顯身份和地位的方法,但不及鞦韆索玩得順滑、玩得絕。
不一會兒,慰問完畢。
小不點已配合女兵,給六仙子沖洗完畢,並換好了薄紗。
然後,女兵們遵照鞦韆索指示,將六仙子用繩子綁成一排。
小不點的新任務是提着人頭,跟着鞦韆索一起進入帳幔。
...
帳幔裡,光線較暗,氣氛緊張。
“秋大人(不能稱掌門了),可以點燈了嗎?”小不點輕聲問。
“不,我喜歡自然光,用自然光才配欣賞自然美的六位小娘子。”
鞦韆索那張人畜無害的“甩”字型臉,堆滿慈祥的微笑,眼角處多了活潑的魚尾紋。
他讓提着人頭的小不點緊跟其後。
鞦韆索用布條手拿蕁麻,搖到花夕面前。
鞦韆索一邊享受折磨人的快感,一邊開始用蕁麻去辣姑娘們的腋窩。
姑娘已哭笑不得。
小不點和女兵們都看不下去,但不敢說。
這時突然聽到帳外一女兵着急地喊:
“秋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天空有蝙蝠,黑壓壓的,似乎正要向這邊撲來!”
...
鞦韆索跑到帳外擡頭一看,害得屁滾尿流,守在帳外門口的幾位女兵趕緊扶起他。
“快,快,快去把我法器拿來,在我的轎子裡。”
鞦韆索試着鎮定。
不一會兒,一女兵把法器拿來了。
那是一個頭骨骷髏。
關於這件法器,據說是鞦韆索曾經從絕情谷的白骨園偷來的。
近年來,有關白骨園失竊頭骨骷髏的事件不少。到那裡去的人要麼因爲失戀、要麼因爲抑鬱、要麼因爲決鬥。也有裝酷的,好在天下武林面前炫耀一番。
絕情谷的存在也有個好處,那就是離婚率低。倆口子一吵架,最怕一方說要去絕情谷,威脅倒不必害怕,萬一是真的呢?
也不是隨便從絕情谷抱個頭骨回來就能成法器的。
必須要在白骨園睡上三天三夜,用體溫與仇恨去喚醒戾氣。這且不說,在偷頭骨骷髏前,要先獻童男童女作爲人祭。
所以,絕情谷不是鬧着玩的。
…
怪獸山上空的蝙蝠越聚越多。
有的已經在襲擊這邊的大樹了,有好多蝙蝠已撞得頭破血流,卻仍在襲擊。
鞦韆索把頭骨頂在頭頂上,嘴中不停地念着咒語。
突然,從頭骨骷髏裡散發出藍色煙霧。煙霧越來越大,直到瀰漫開來,包裹住帳篷。
“拿命來!”
伴隨一聲厲喝,一大團蝙蝠雲已穩穩落地。
一紅衣女子滿臉憤怒,出現在鞦韆索帳幔門簾前。
“你,你,你是何人?來幹什麼?”鞦韆索邊說邊往帳內退。
“我正是你這魔鬼要找的豆娘,來取你狗命的。”
“啊,你就是,就是那個令天下男人朝思暮想的豆娘?今天你總算送上門來了,哈哈哈。”
鞦韆索從頭骨骷髏的一個空洞的眼眶裡拔出一支長長的雪亮的劍,不由分說,便向豆娘刺去。
此劍不是一般寶劍,它是光劍。
這光劍削鐵如泥,能長能短,能寬能細,能亮能暗。好在直來直去,就是不能彎。
鞦韆索那一劍刺去,豆娘一閃身。
險!
眼看瞬間變長的光劍就要觸及到豆娘的心口,這時,一羣蝙蝠爭先恐後,齊唰唰地向光才劍衝撞上去。
咦!
光劍的劍身已穿滿蝙蝠,好像烤肉串的竹籤。一滴滴蝙蝠血四下飛迸。
光劍熄火了,正是那一串蝙蝠阻斷了光劍之光。
鞦韆索想收回光劍,利用可長可短的奇特性質重新刺來,然而,更多的蝙蝠撲向光劍,死死地包裹住劍身。
當然,也有蝙蝠在衝撞鞦韆索的臉。
一時間,鞦韆索無法抽回光劍,也看不清對手。
光劍身上的蝙蝠在噼哩叭啦地燃燒,發出刺鼻的焦灼味。
豆娘從未見過這種兵器,不知所措。
四周的喊殺聲一浪高過一浪。
官兵們手執大刀、長矛,排山倒海地向帳幔這邊席捲而來。
好在鞦韆索還沒拔出光劍來。
冷靜下來的豆豆娘立馬想到
媚
眼
殺
!
於是拋出嫵媚的眼神,橫掃四周。
頓時,只見那些涌上來的士兵一個個立馬像傻子一樣,有的杵在原地,有的呆若木雞,有的嘿嘿地笑個不停。
但媚眼殺這招根本對眼前這個大淫棍鞦韆索不起絲毫效果。
豆娘這纔想起,媚眼殺只對正在起色心的人起作用。
奇怪了,難道鞦韆索不是色狼?
哦,原來他的心思全用在如何快速收回光劍上。加之,豆娘已經放話要拿他的小命。
這是在戰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起色心的條件早已蕩然無存。
此時豆娘想改變主意,來它個
~~憂傷功~~
然而,她怎麼也憂傷不起來。
這個時候是憤怒,是復仇,是你死我活的終極較量。
即便憂傷再生心頭,頂多只會召喚更多的蝙蝠來戰鬥,除了犧牲掉大量無辜,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
豆娘又想到,要是爹的夢境(殺人)丸能早點修煉成功,眼前這個惡魔也許早就睡着了。
唉,任何一種功法都有利有弊,世上還真沒有絕對好的東西。
鞦韆索已抽出光劍,拼命地揮舞起來。
光劍如暴風捲雪,一陣緊逼一陣。
好在豆娘得到過褲子云的陽氣,還能左閃右躲,上飛下跳,前蹲後臥。但稍有差池,就會命喪黃泉,魂斷此嶺。
每當他鞦韆它的光劍正要變長時,一羣蝙蝠便撲了上去。
…
四面八方的官兵再次潮水般涌來。
豆娘一邊對付着步步爲營的鞦韆索,一邊還要不時地把心頭的憤怒抹去,強裝笑顏,用媚眼迅速地打量那些餓狼撲食般的官兵。
媚眼殺起了巨大的作用。
官兵笑的笑、倒的倒,還不乏出現大批量抓耳撓腮者。色心大的成爲擋路的木樁。
但,媚眼殺還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小命,一會兒,剛纔那些被色心亂了分寸的官兵,又緩過神來,強打起精神向這邊衝。
豆娘被逼得只好一邊拋媚眼一邊後退。
鞦韆索的劍氣似寒星擾月,那光劍所蕩起的風已撩動起豆娘的長髮……
論拳腳功夫,豆娘哪裡是鞦韆索的對手,這傢伙好歹練過功。
“哈哈哈,我索命鬼鞦韆索也要當一回好人,要用醉拳活捉你,用光劍的話,怕削掉你的頭。娘子,待我老秋從玄幻宗門舟棄橫那邊引進合歡宗,還要指望你給我生一羣漂亮的娃兒呢。”
說罷,鞦韆索扔掉光劍。
其實,他不扔也沒辦法,總有黑壓壓的蝙蝠撲向光劍。
鞦韆索打起醉拳來。
似醉非醉,似癲非癲,似狂非狂,似傻非傻,結合着他那淫蕩的大笑,把豆娘逼到懸崖邊。
“娘子,我索命鬼不會傷你半根毫毛,天一黑透,我們就把正事辦了。”
“魔鬼,你再敢過來,我就跳下去。”
“寶貝,別做傻事,難道你不想見到你的六個妹妹嗎?”
“魔鬼,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嘿嘿,什麼也沒做,她們正等着你回去穿衣服。”
“無恥!”
突然,豆娘腳底一滑,身子一傾,一下子
跌
落
懸
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