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即方曼曼,頓時面上閃過驚慌。
方曼曼在之前高遠召開的記者發佈會上並沒有什麼動作,一來是心裡有鬼,二來是對高遠有幾分忌憚。不過她馬上就聯繫了幾個圈內的人,設計出幾個棘手的問題,有心要鬧一鬧後面緊跟着的這一場發佈會。反正方曼曼本身就是主持人兼記者,在記者發佈會上提一些尖銳刁鑽的問題爲難嘉賓也算是她的工作內容,這就是順勢而爲,沒有風險也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而且,方曼曼到了現場一看舒飛的長相,屬於是溫和秀氣型的,就越發看低了他,心裡嘲笑着想,被男人上了的男人會有什麼血性呢,無非是個娘炮罷了。哼哼,高遠還看不上我,他自己找的這個有什麼好?無非就是披着男人皮的女人罷了。於是,方曼曼鬥志昂揚,磨拳霍霍地想要在這次的發佈會問倒舒飛,扳回一局。方曼曼早就計劃好了,先叫聯繫好的那幾個人提問,自己就在一旁掠陣,敲個邊鼓啊什麼的,等到舒飛被問得理屈詞窮,她再來最後一擊,敲定勝局,叫高遠乃至遠望地產好容易爬出泥沼,再在全市人民的面前跌下去,再也翻不起來。
沒想到長相斯文秀氣的舒飛嘴皮子相當好使,說起他的自己的遭遇來,只是略略哀婉,隨即便是非常樂天達命的心態和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博取了在場的記者的同情和欽佩,相信在電視機前觀看直播的觀衆亦是同感;若是有方曼曼一夥的人提出刁難的問題,他馬上就犀利而又有禮有節地駁斥回去,最後,方曼曼聯繫了來砸場子的人都開不了口了,可謂節節敗退,方曼曼不甘心,這才跳了出來。
現在看來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方曼曼只能硬着頭皮扛下去。
方曼曼目光閃了閃,很快穩定住自己的情緒,說:“我們記者呢,當然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消息多得很,再說,我既然要來記者發佈會,自然是做了許多功課的,遠望地產在網上的企業說明和財務報表上會公佈股東的姓名,想要知道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不過,這裡是你的發佈會,不是我的發佈會。如何回答記者的提問,纔是重點吧。”
舒飛緊緊地盯着她,說:“可是,女士,我想要強調一點,高先生雖然在三個月前就計劃將部分股份劃到我的名下,可是因爲公司上市的問題耽誤了一段時間,目前手續還在辦理中,公開的財務報表上根本不可能出現股東名字的替換,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是說,你一直在秘密關注和調查高先生的動向?”
此語一出,頓時滿座皆驚。
方曼曼一下子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這邊,一直盯着電視機看的高遠隨即對着危機公關小組的人大喊:“趕緊去查這個方曼曼的底細!”
景瑞明走過來,說:“給我一臺電腦,我來試試。”
高遠急忙將自己的筆記本遞給他。
景瑞明一邊十指如飛,在鍵盤上敲擊着,一邊問:“這女的是方曼曼吧,知名主持人呢,怎麼?和你有過節?”
高遠仔細想了想,說:“過節倒是沒有,不過,她追求過我,還託人給我做媒撮合,被我拒了。”
景瑞明“嗬嗬”地笑了兩聲,說:“這女人不得了啊,報復心這麼強,你要小心點看着舒飛和睿睿。”
高遠連忙說:“那是當然的。你在幹什麼?”
景瑞明說:“我先到她博客裡看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肖帆也湊過來看,和高遠一人一邊夾着景瑞明,三個人一起擠在一個屏幕前看。
景瑞明翻遍了她的博客,QQ空間,甚至侵入她的QQ聊天記錄裡翻看,可惜太零碎了,一下子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隨後,景瑞明進入了她的微雲文件夾,在一大堆文件中發現有個名叫“感情債”的加密文件夾蠻可疑的,景瑞明很輕鬆地就突入進去,發現居然是方曼曼的私人記事本。
按着日期記錄了方曼曼的一些隨想、日記、或者說,心情之類的東西。
然後,近幾個月裡幾乎全是和高遠相關,由開始的各種欣喜、暗戀、到患得患失、再到主動出擊、被拒後劍走偏鋒,扳出惡語,並秘密調查高遠乃至他身邊的舒飛的情況,最後是報復成功後的沾沾自喜:你若愛我,你在天堂,你若不愛,你下地獄。
看得肖帆嘖嘖不已,說:“尼瑪的暗戀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啊,怎麼這女的的暗戀這麼喪心病狂啊,還是說,高遠你有吸引這種變態女人的特質啊?她這要是敗露了,不會給舒飛潑硫酸吧?”
高遠陡然起身,說:“她永遠不會有機會。”說話間,高遠已經到了辦公室外面,對着危機公關小組的成員們說了幾句,那羣年輕人馬上四散了開來,一個個在電腦跟前正襟危坐,敲擊起鍵盤來。”
等高遠回來,肖帆好奇地問:“你剛纔做什麼去了?”
高遠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邊記者發佈會還在繼續。
方曼曼強行鎮定地說:“舒先生,我再說一遍,今天是你的發佈會,應該以你回答問題爲主,不要本末倒置,去追究一些細枝末節。”
舒飛斯條慢理地說:“怎麼是細枝末節呢,對我們來說,目前,揪出背後的敵人,是重中之重。”
方曼曼背心開始冒汗了。
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脣角微微勾起,說:“女士,奉勸你一句,害人者終害己,或者說,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方曼曼嗓子都啞了,“你什麼意思?”
舒飛臉色一肅,說:“好了,題外話免談。女士,現在我來回答你的問題。”
“你一直在強調我接受了高先生的饋贈,所以,利益遠遠大過愛情的部分,我今天坐在這裡,其實是得了高先生的好處,才爲他開脫的,是不是這個意思?這裡我必須要再次說明,我和高先生能走到一起,是因爲愛情,因爲想要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至於高先生的饋贈,那隻代表他的個人心意,不是什麼收買。若是收買,一般的做法,難道不是直接將這七八千萬換成一紮一紮的人民幣更能叫人心動嗎?高先生沒有那麼做,而是採用了贈送股份這樣細水長流、帶着點甜蜜羈絆的方式,更是爲了表達他想要和我分享他的工作成就和財富的心意,因爲,大家都知道,同性之間沒有法律承認的婚姻方式,高先生用這種方式來表明我們是和一般夫妻性質一樣的配偶關係,我們是事實婚姻,擁有共同財產。就是這樣,我不是爲他開脫什麼。”
敗局無力挽回,方曼曼咬緊牙關又憋出了一句:“那如果他不是有錢人,是個窮光蛋,你今天還會這樣唱高調嗎?”
舒飛認真地看着她,表情平和,說:“女士,你這個理解力叫我有些着急,我是真的不想反覆強調我和高先生是真心相愛這一點,也太高調了!這樣說吧,首先,我是個男人,然後,我是個追求事業成功的男人,再然後,我其實沒多少時間享受花錢的快樂,更多的時間是在思考如何掙錢。錢對於我來說,並不意味着什麼幾萬塊錢的手錶,或是幾十萬的汽車,更多的是一種成功的愉悅。如果高先生是我的朋友,或是生意夥伴,因爲他的成功會帶動我,也能使我感受到這種愉悅,我並不一定非要執著於非要把他變成我的配偶。而且,我也沒有必要因爲一個終將要長大的孩子而委屈自己非要和高先生在一起。最後再說一遍,我和高先生不是利益的結合,是愛情的結合。”
最後,舒飛做最後結辭:“據我所知,當時和我同樣遭遇的人有一批,起碼是二三十人。可是,他們最後都湮沒在公衆的視線中,再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爆出。也許,就當作一場噩夢,夢醒了,帶着噩夢的衍生物——一個孩子,繼續生活。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社會是不是有些責任?但是,有誰管我們了嗎?從來沒有。有的是失業,被歧視。可是,像我一樣的這羣人都是自己堅強地舔着傷口自己恢復了,沒有報復社會,傷害社會,還是繼續努力地工作和生活,撫育孩子,沒有給社會帶來什麼危害,於是,大家就漸漸忘記了。這一次,爆出這樣顛倒是非黑白曲直的帖子,貌似是針對我和高先生,其實是對這一羣受過傷害的人的挑釁!將我們才修復好的傷口撕裂開來,還往上面捅刀子!我們的社會,究竟是個怎樣的社會?傷害了我們便一笑置之,等我們跌跌撞撞爬起來的時候又再用你們的注視異類的偏見將我們打倒嗎?如果這樣的事情不是發生在我們身上,而是你們身上,你們會怎麼樣?還能這樣若無其事,事不關己?”
聞者無不動容,在場的記者們都低下了頭,沉入了思考。
記者發佈會基本是圓滿地結束了,達到舒飛想要達到的效果。
一回到高遠的辦公室,一羣人就擁了上來,把舒飛圍在中間,歡呼不已。
睿睿爬上爸爸的脖子,紅紅的小臉上眼睛亮晶晶的,在舒飛的側臉上使勁親了一口,說:“爸爸,你真帥!”
肖帆也笑着說:“可不是?把那女的還有在場的記者都說得啞口無言。還有啊,舒飛你可真是賢內助啊,一邊開記者發佈會,還一口一個業界良心,遠望地產,有責任感的中國好企業神馬的,你確定你不是在做廣告?真是坑爹無極限的廣告人,能把廣告做到這個份上,也只有你了!”
景瑞明說:“哦,對了舒飛,還真給你猜對了,果然發出爆帖的人就是那個提問你的女人,是《商界驕子》欄目的主持人,方曼曼!”
肖帆擠眉弄眼地說:“方曼曼這個賤人,還真是哈上了你家高遠呢,求愛不成反成恨,你不愛我我就整死你,也太兇殘了!”
舒飛挑挑眉,問:“高遠人呢?”
肖帆和景瑞明同時哈哈笑,說:“他不敢見你了,怕你叫他跪算盤珠子!”
高遠從外面走了進來,說:“別胡說!我是去查看最新的爆帖的推進情況去了!”
大家隨後知道,方曼曼因愛不成反成恨,在網路上造謠污衊高遠的事情已經在網絡上爆出熱帖,還有各種花邊噱頭,什麼拜金啦,集郵有錢有勢的男人啦,還有仗勢欺人啦,之類的,就連某次方大主持人喝醉酒、狀若潑婦般踢打一個保安的小破事兒都被扒了出來,迅速以每小時蓋樓幾百層的速度向上攀升。
衆人都罵:“現世報,來得快!”
此時,高遠走到舒飛面前,牽着他的手,目光中飽含驕傲和深情,柔聲說:“老婆,你辛苦了!”
肖帆及時將睿睿的眼睛捂住,說:“快快快!我都幫你們排除障礙了,要親就親!”
高遠便毫不含糊地親了上去。
睿睿憤怒地扳着肖帆捂住他眼睛的大手,說:“幹嘛捂住我的眼睛?討厭死了!”
肖帆說:“哎喲,你們怎麼沒完沒了啊?我這捂不住了呀!啊?睿睿咬了我!”
接下來的一週,公衆的視線迅速被調離,方曼曼的事情引發連鎖反應,她被人肉後丟了工作、身敗名裂還沒完,她的父親,S市副市長隨後因爲重大經濟問題被雙規,隨後一大批官員隨之落馬,在S城耀武揚威了十多年的方家垮了,方曼曼不知去向。
兩個月後,遠望地產的新樓盤“雙城故事”盛大開盤,據聞遠望地產的董事長亦將攜愛人入住,於是博得了一個“王子與王子相親相愛的地方”而引發追捧,開盤即熱銷,一個月內就定出了百分之八十,引帶着遠望地產在流通股市場上也走出了一波小高|潮,股價接近五十大關。
某日,夫夫展開熱烈的牀上交流活動。
高遠在舒飛身上大力勞作,看着他因爲極致的歡愉而失神的眼睛,忽然笑了一聲。
舒飛的神智這纔回來一點,嗔怪地說:“這種時候,你笑什麼笑?”
高遠說:“我想起你上次說的那個‘鑽石已經鑲進戒指裡了’的比喻,怎麼就這麼恰當呢?老婆,你可真是個妙人啊,這麼精闢的話都給你總結出來了。看,你這裡,不就像個戒指環兒?我現在,就在給你鑲鑽呢?”
舒飛撇嘴說:“你真好意思往臉上貼金呢?你那玩意兒,還跟金剛石比呢?有那麼硬嗎?”
“沒有嗎?”高遠狠狠地往裡頂了一下。
舒飛嘴犟着說:“差遠了!”
又一下。
再一下。
……
無數下。
舒飛崩潰了,說:“好了好了,別頂了……有,你有金剛石硬……不對,你比金剛石還要硬!……行了吧,啊啊啊,別那麼深啊混蛋!……”
高遠一下又一下地貫穿着他,說:“爲了讓你心服口服,我決定,再吃兩片偉哥!”
舒飛:“啊?!!!不要啊,要死人的啊啊啊!!!你很厲害,你非常厲害,夠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完結了,感謝妹紙們一直以來不離不棄的支持和鼓勵,我愛乃們,羣嘴兒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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