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欺人太甚
先前孫坤剛來的時候,左正以教子不嚴的過錯請求領導處罰,孫大局長自然不可能會上套,怎麼教子,那是你左正的家務事,清官難斷家務事,我神經又沒短路,哪兒管得了?而且,以家事代公事,那還處罰個什麼東東呀?
所以,孫坤就選擇了在這個時候說出處理意見,而且用的理由也不是教子不嚴這種‘私’事,而是縣局警察工作作風粗暴野蠻執法這種可大可小的帽子,一下就讓左正沒了反手之力——副縣長都莫名其妙地被你的手下給戴了銬子,你還能狡辯麼?
孫坤這個話說得狠啊,剛猛異常,卻又沒有一下把事情做盡做絕。他沒有說上一大通諸如縣局怎麼樣怎麼樣之類的話,卻是直接就停了左正的職。只是停職,不是撤職,畢竟縣公安局局長這個職務,是縣委常委會上通過了,然後縣人大常委會任命的,不是市局一句話說撤就能撤得了的——縣委書記姚雷還站在邊上呢。
停職的話,那就好說多了,區縣局出了大事,局領導自然要擔責任,別說市局只是停一個局長的職,就算是把縣局局長、政委兩個人都停了職,然後派工作組到縣局主持工作,那都是理所當然的。對於這個停職的決定,縣委都不好說出什麼不同的意見的,畢竟只是停職哈。這一下,就把姚雷想反對的話給憋在肚子裡吐不出來了,如果連停職這麼個決定姚雷都要反對的話,那簡直就是打徐倩的臉了——現在可是當着徐倩的面在說呢。
除了停左正的職,孫坤還一下就增強了對安青縣局的控制力度,市局派了工作組下去,那就是爲委任縣局新局長做準備了。
整頓工作作風這個事情,一向都是本單位自己整頓,上級機關派工作組督查整頓情況,可孫坤卻一下就直接從市局下工作組來整頓,不得不說,這一手,玩得相當漂亮,姚雷就算是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也不能阻止人家公安系統內部搞整頓啊。
左正已然決定靠向姚雷,也願意拿出些實際的東西來向徐倩和張勁鬆賠禮道歉,他指望着姚雷會幫他擺平這個事情的,卻沒想到孫坤橫‘插’了一槓子,這一槓子,直接就奔着他屁股底下的位子去了。
左正在安青縣能夠呼風喚雨,憑的就是屁股底下的位子,現在有人要讓他從位子上挪開,他心裡就慌了,第一反應是生氣,第二反應就是看向姚雷,老子剛剛纔投靠你啊,你就這麼看着市局欺負我?
姚雷眼睛稍稍眯了一下,卻沒忙着說話。
左正沒看懂姚雷的意思,但見姚雷不說話,他心裡也相當火大,直愣愣地對孫坤道:“孫局長,這幾年縣局的工作,都是得到了市局和縣委縣政fǔ肯定和表揚的”
孫坤一下就打斷他的話道:“左正同志,你對處理意見有不同看法嗎?如果有,你可以向市局黨委反映。”說了這個話,孫坤就不再看他了,轉向姚雷道,“姚書記,你有什麼意見?”
姚雷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儘管對孫坤一肚子的意見,卻還得僞心地表示出支持的態度:“我的意見跟孫市長是一致的縣公安局的工作,離不開市局的正確指導。”
左正臉‘色’一下就變得煞白了,‘胸’脯一陣起伏,總算是姚雷後面的話提醒了他,現在他只是被停了縣公安局長的職,縣委常委、縣委政法委書記這頂帽子還在頭上戴着呢,既然屁股底下那個局長的寶座註定要讓出去,那就要趕緊找關係,想辦法補救,別把頭上那頂政法委書記的帽子也被人趁機給摘走了。
孫坤自然要表示一下感謝,又說了幾句公安戰線的工作也需要縣委縣政fǔ的大力支持之類的話,便開始慰問張勁鬆了,對張勁鬆同志受到的委屈,孫副市長很誠懇地表示了歉意。
張勁鬆自然不可能生受這份歉意,對孫副市長感‘激’不已。
處理結果出來了,幾個人自然不好在徐倩房間裡多呆,不能打擾了省裡來的領導的休息哈。姚雷向徐倩告辭的同時,也邀請孫坤去喝茶,畢竟孫坤是從市裡來的,他這個安青縣的縣委書記沒和孫坤如果沒見面那自然是不用管的,可剛纔不僅僅見了面,還就那個突發事件的處理意見達成了一致,總不能把人家就晾在這兒了吧?
姚雷不僅僅是安青縣委書記,還是隨江市委常委,無論是手中的實權還是在市裡的排名,都比孫坤要強大,剛纔孫坤借了徐倩的勢,打了姚雷一個措手不及,這會兒也需要跟姚雷緩和一下關係,自然不會拒絕。
張勁鬆也不好繼續呆在徐倩的房間裡,跟着他們一起出去了。左正這時候已經端正了態度,但心中焦急,再加上對孫坤和姚雷都有相當大的怨念,就沒一起去喝茶了,而黃文化和張勁鬆則跟着兩位領導一起,但也只是小坐了幾分鐘之後,禮數盡到,便一起出來了,免得打擾二位領導說話。
“張縣長,今天晚上對不住啊,來遲了。”黃文化慢慢走着,一臉微笑地對張勁鬆說。
張勁松明白他這個話是指的什麼,笑着答道:“領導,你可千萬別這麼說,這大晚上的,還給領導添麻煩,我真的很過意不去啊。”
黃文化雖然只是個縣委辦主任,但人家是縣委常委,排名還在巨木鎮黨委書記鄧經緯前面呢。而且,縣委沒有秘書長,他這個委辦主任,在縣委的地位,就類似於市委秘書長在市委的地位了,張勁鬆這麼一個在縣政fǔ排名靠後的副縣長,尊稱他一聲領導,也是正常的。
黃文化就笑呵呵地說:“勁鬆同志,這麼說就見外了啊。以後還是叫我老黃吧,領導這兩個字,我可當不起呀。”
靠,這一瞬間的工夫,就從張縣長變成勁鬆同志了。張勁鬆心中暗想這個黃文化不愧是搞辦公室的,果然會說話。不過,他是不可能把黃文化這個話當真的,真要叫了老黃,黃文化嘴上不說,心裡還不得恨死?在整個安青縣,恐怕也就姚雷和裴振華能叫他一聲老黃,還只是偶爾那麼叫,不可能常叫的。
在心裡這麼過了一路,張勁鬆就道:“黃主任,你這麼說,我,這個,很惶恐啊。”
你惶恐,你惶恐得硬要等到姚書記來了才肯把銬子取下來,惶恐得都把左正的公安局長位子給搞掉了!黃文化心裡不滿地哼哼着,嘴上卻沒再和他討論這個,而是說:“安青這邊雖然城鎮人口的比重不小,但由於總人口太多,農業人口就比其他兄弟區縣要多,這方面的工作,難度不小啊。”
張勁鬆不知道他說這個話是個什麼意思,便中規中矩地回答道:“幹工作,困難總是不可避免的。有縣委的正確領導和同志們的大力支持,我相信,再大的困難,也是可以克服的。黃主任,以後要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我可是要向你求助的啊。”
黃文化道:“勁鬆同志有這個認識,是個好現象以後有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能辦到的,我一定辦好,辦不到的,這不還有姚書記嘛,啊。”
原本這傢伙還想着拉皮條呢,果然是一心一意爲姚書記着想啊。張勁鬆知道了他的目的,便哈哈笑着道了聲謝,沒有繼續和他深談下去的意思了。
回到安青賓館,張勁鬆給徐倩打了個電話報平安。
徐倩在電話裡笑着道:“今天你可是白捱了一銬子,什麼好處都沒撈着呀。”
孫坤已經把左正給停職了,這個衝突就算是揭過了,左正自然也不用再給這二位補償什麼了,甚至就連左中承,都不需要受到什麼懲罰,畢竟他也沒對徐倩動手動腳。不過,把左正的縣公安局局長的位子給搞掉了,這懲罰,對左正來說,比什麼都狠。
“怎麼沒撈着好處?”張勁鬆笑呵呵地說,“戴了一會兒銬子,我就能夠光明正大的陪你去房間,這不就是天大的好處嗎?只要能夠讓我天天往你房裡跑,就是讓我戴着銬子不鬆開,我也願意。”
“呸呸呸,怎麼說話呢。”徐倩有點生氣地說,“明天趕緊到紫霞山去,找你師父給你去去晦氣,以後不準再幹這種傻事了。”
“嗯嗯嗯,領導的指示相當英明,我一定認真執行。”張勁鬆倒是忘記了這一點,想一想自己剛纔的話確實說得不對,沒討到口彩,看來還是真要到師父那兒去一趟了。他對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不是特別信,但也有點信,畢竟從小在道觀里長大的嘛。
徐倩道:“別隻顧着耍嘴皮子,好好想一下,明天怎麼應付裴振華吧。”
張勁鬆一聽這個話,頓時反應過來了,今天這事兒從發生到處理結束,前前後後兩個多小時,可裴振華卻沒來,自己也沒有向裴振華彙報一下,這個,對領導不夠尊重啊。
裴振華和小情人泡溫泉‘花’了不少時間,所以等他知道今天晚上那出大戲的前因後果的時候,事情已經解決了,他一把將手機砸在了地毯上,滿臉怒容吼道:“欺人太甚!”如果您喜歡‘欲’不死寫的《靠近‘女’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