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又有新情況
一種壓抑地氣氛瀰漫開來,給這次常委會憑添了幾分沉重的感覺。衆人表情都沒什麼大的變化,但心裡卻各自盤算起來。平時跟高洪‘尿’不到一個壺裡的,這時候就在想着這個事情到底有多深的水,要不要對高洪落井下石窮追猛打呢?平時跟高洪走得近的人就在考慮,這種時候,如果幫高洪一把,會有什麼樣的收穫,又要承擔怎樣的風險?
衆人其實早就在懷疑是有人要搞高洪,只是卻不能確定最終會搞到什麼程度。現在見到高洪這麼忙着給案子定‘性’,衆人既覺得意外,又覺得應該。意外的是,高洪這個話也搶得太急了些,人家陳書記還沒開口呢;至於應該嘛,那就好理解了,意外比自殺要少許多麻煩,畢竟意外就是意外,而自殺的話,還要找原因呢,會惹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陳繼恩眉頭皺了皺,不解地看向了高洪。他也覺得高洪今天的表現太急躁了,現在還沒有什麼風聲說這個事情能夠扯到他高洪頭上,怎麼就自‘亂’陣腳了?不過,心裡疑‘惑’歸疑‘惑’,在他退下之前,他也不希望隨江出現什麼大的動‘蕩’,所以,他也就準備向公安局作點指示了。
然而陳繼恩還纔剛剛咳嗽了兩聲,便有人‘插’話了:“我這裡有個情況,可能對公安局破案會有些幫助。”
如果是平時開會的時候,陳繼恩咳嗽之後,就表示要說話了,別人肯定不會‘插’話。可是今天情況不同,因爲陳書記時不時地就會咳嗽兩聲,大家都習以爲常了,所以在他咳嗽之後有人‘插’話,這一點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話的意思簡直就是跟高洪旗幟鮮明地作對啊。高洪已經說了這個事情作意外墜樓處理,可他卻說有情況能夠對破案提供些幫助。
破案這個詞,在此時此刻就顯得格外驚心了。
說話的人是市紀委書記羅強盛。羅強盛是‘交’流任職的幹部,從中紀委下來的,隨江市紀委原來的書記則‘交’流到了中紀委。‘交’流任職和掛職是所區別的,掛職的時間較短,而且多爲副職,但‘交’流任職時間較長,再一個有不少都是正職,隨江這邊是紀委的一把手,石盤省內還有一個市的市長也是從中央部委下來‘交’流任職的幹部。
羅強盛是剛到隨江的,跟市委常委們都還只‘混’了個臉熟,市政fǔ那邊的副市長們都還認不全,說得不好聽一點,就連在隨江紀檢監察系統內部,羅書記都還沒站穩當。這種情況下,誰也沒想到,他居然在會跳出來。
孫坤別提有多鬱悶了,羅強盛的話,他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
衆常委的表情終於都有了點比較起眼的變化了,身子也都輕輕動了動,政法委書記左文革擡起頭,也不看陳繼恩和高洪,只是又掃了孫坤一眼,然後顯得很驚訝地問道:“哦,羅書記掌握了什麼情況?”
羅強盛彷彿沒聽出左文革話裡別有用心的味道,不急不緩地說:“今天早上省紀委轉了一個舉報材料過來,是關於喬中錫的。涉及多宗土地‘交’易的情況,以及喬中錫的配偶和子‘女’的一些問題。我這兒都還沒來得及覈實相關情況,沒想到他就,唉”
羅強盛的話過後,會議室裡,已經騰起了陣陣煙霧。開會不‘抽’煙這個話也只是說說而已,會開得短並且沒什麼要緊事情,當然可以不吸,可是一有重大情況,不吸菸似乎腦子裡就轉得要慢半拍了。大家級別相當,就算木槿‘花’和汪晴有時候會用略帶討厭的語氣玩笑着說天天吸他們的二手菸,身體垮掉了要他們負責,他們也能夠笑嘻嘻地說一定負責到底,就怕她們的老公不答應。
就連陳繼恩都點了支菸,可才吸了一口,咳嗽就更厲害了起來,這才趕緊滅了菸頭。
木槿‘花’見狀,皺起眉頭道:“才一開會就‘抽’煙,真不曉得哪那麼大的煙癮。平時就由着你們了,今天書記在咳嗽呢。”
這個話算是緩解了一下剛纔緊張的氣氛,衆人紛紛滅起菸頭來,而陳繼恩就順勢接話了:“呵呵,幸好今天汪晴同志在外地,要不然你們兩個一唱一和,就有得我們受的了。咳咳,啊,既然大家都想‘抽’煙,那就休息五分鐘,到外面‘抽’去,要不然槿‘花’同志又要說我們毒害她了。咳”
陳繼恩一發話,那些剛滅了菸頭的傢伙們便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抽’煙只是手段,出去跟自己的同盟簡單地溝通一下,這纔是目的。——羅強盛把省紀委都搬出來了,看來是要大作文章了啊!哼,人家可是從中紀委下來的啊!
木槿‘花’坐在會議室沒動,陳繼恩也穩穩地坐着沒動,高洪看了看陳繼恩,又看了看木槿‘花’,遲疑了一下,也起身走了出去,並沒有留下來趁這五分鐘時間在這個會議室裡來一個簡短的書記會。
看着高洪的背景,陳繼恩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失望。
九月份市委就要換屆了,陳繼恩是準備等六月份各區縣黨委換屆結束之後,他把身邊人和手下人都安排好了,然後七月份就退了的,也沒想要去省政協再呆一年什麼的。在這個問題上,陳繼恩有他自己的信念,要退就要退得徹底,退之前留個好名聲,比什麼都重要。他這時候只想站好最後一班崗,保證隨江的權力變更能夠平衡地過渡,相對於別的地方調個市委書記過來,陳繼恩更傾向於由市長高洪接任書記之位。
陳繼恩和高洪之間談不上合作有多愉快,但也沒有鬧出太大的矛盾,平心而論,對於高市長的工作能力,陳書記還是認可的。陳書記對隨江是有感情的,他覺得高洪接任市委書記的話,按高洪一慣的思路,那麼以前定下來的思路就可以得到實行,如果換個新書記,可能會跟高洪的思路有區別,會不利於工作。不過,陳書記最多也只能向省委推薦一下,最終的決定還要看省委領導的意思,所以,最近陳書記都有意向高市長放權,也算是幫高市長造勢了,當然了,他也在向木槿‘花’放權,不能讓高洪一家獨大。
不管什麼時候,平衡,總是需要的。
陳繼恩希望高洪能夠抓住現在這個難得的機會,幹出些更耀眼的成績給省委領導看一看,爲換屆爭取加分。可是呢,高洪的心腹大將居然墜樓了,而且還一下子就傳開了,本地的網絡論壇上是能夠做技術處理,但網絡何其廣?
別說外面的壓力了,現在市委內部,羅強盛這麼一個外來戶敢跳得這麼歡,陳繼恩一下就警惕了起來,覺得事情隱隱有點超出掌握的味道了。剛纔他說休息五分鐘,叫別人出去‘抽’煙,卻留下了木槿‘花’,就是想看看高洪會不會留下來,三位書記‘交’換一下意見,然而高洪卻沒有和他們坦誠相見的意思,他也只能心中暗歎了一聲,高洪啊高洪,你自求多福吧。
木槿‘花’看着陳繼恩那略顯疲憊的臉,關切地說道:“書記,你平時也要多注意身體啊,關鍵時刻,還要靠你掌舵呀。”
陳繼恩深深地看了木槿‘花’一眼,沒有感謝她的關心,卻是問了一句:“到省城有什麼收穫?”
木槿‘花’就微微一笑,道:“我沒什麼收穫,就買了兩件衣服。倒是安青縣的小張喝了幾杯酒,就從財政廳喝出來了幾百萬。”
“小張?張勁鬆?”陳繼恩問了一聲。
“嗯。”木槿‘花’點點頭,“他聽說我在白漳,硬要拉着我吃飯,財政廳婁廳長一杯酒給了他一百萬。”
這個話說得沒頭沒尾的,也不知道要表達個什麼意思。
陳繼恩眉頭就跳了跳,木槿‘花’這個時候說起張勁鬆幹什麼呢?難不成她去省城是找武省長了?不應該啊,她不是武省長的人!可是,她爲什麼會提到張勁鬆呢?陳書記可不認爲木書記這時候提到張勁鬆會沒一點別的用意。他也不接話,就直直地看着木槿‘花’。
木槿‘花’自然明白陳繼恩這是等她解釋呢,她繼續道:“小張和武總,國慶之後可能要結婚了。”
陳繼恩一下就明白了,原來如此啊。張勁鬆和武玲國慶之後結婚,肯定不是國慶一過就結婚,而是要等到國慶之後省委換屆完畢,到時候,恐怕武省長就是省委副書記、省政fǔ代省長了吧?如果您喜歡‘欲’不死寫的《靠近‘女’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