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裝完成掃描的時候林天賜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按照牧神的說法,記憶移植是一件並不複雜的工作,只是對於整個神經脈絡會有極強的刺激作用,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了的。
正是因爲這樣,在牧神的建議下,林天賜開始嘗試藉助植裝深入自己神經線條中的植物纖維來直接阻斷自己的痛苦感覺,可是隨即就想到了什麼,直接放棄了這個想法。
在戰場上,是避免不了痛苦的,有些時候,自身對痛苦的忍受程度也會成爲在戰場上取勝的一個關鍵,想到未來可能遇到的強者,林天賜還是決定以血肉之軀來迎接這種來自神經層面的痛苦考驗。
對於林天賜的選擇,牧神僵硬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可察覺的微笑,和自己預料的一樣,林天賜還是選擇了承受痛楚,這也是獲得力量的一個途徑,看起來,對於很多事情這小子還是有着自己的主見的。
此刻的林天賜並不知道牧神心中的真實想法,就在植裝發出開始信號的時候,原本放鬆的身體突然間就緊繃起來。
就像是有千百根燒的發紅的鋼針在自己腦海中穿刺一樣,林天賜甚至都能憶想出腦袋中那種哧哧的燒灼聲音以及那一朵朵的青煙。
想象歸想象,來自現實的痛苦卻令林天賜繃緊的身體一陣痙攣,這一次,就像是有千百道無情的電流正在自己那些纖細的神經線上遊走,每一次的運行都會帶給林天賜一種來自骨髓的痛楚,那是神經線最本源的痛苦。
汗水早就溼透了衣裳,溫熱、膩滑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林天賜突然間就發現了一個事實,面對痛苦哪怕身體繃得再緊也無濟於事,相反,還只會加劇痛苦的程度。
林天賜也不是沒有嘗試過轉移注意力,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某一點上,這樣就能暫時轉移身體對痛苦的記憶,對痛苦會有稍許的緩解。
可是想到自己的本意,林天賜頓時就放棄了這個暫時能夠削減部分痛苦的嘗試,開始試着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全身心地接受這種痛苦的考驗,不單是身體,就連精神也放鬆了下來。
痛苦瞬間就加劇了好幾倍,林天賜原本潮紅一片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可是卻硬是咬緊牙關,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儘量做到讓身體不去主動抗拒這種痛楚,而只是試着去正面迎受。
漸漸地,林天賜緊咬的牙關開始鬆弛下來,緊跟着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均勻起來,當最艱難的時候度過的時候,林天賜突然間就感覺到一股特殊的能量沿着自己的四肢百骸行走了幾圈,緊跟着整個人頓時輕鬆下來,原本的那些痛楚感覺突然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在意識深處,深入腦髓的那些鋼針還在做着相同的穿刺動作,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變化,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都沒有任何的減緩。
終於,伴隨着林天賜的意識中多出了一點模糊的東西,整個過程就這樣毫無徵兆地消失了。
僅僅是心念轉動的瞬間,林天賜就已經體會到記憶移植已經成功,當林天賜嘗試着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突然間就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一陣顫抖,渾身上下竟然一點力氣都沒有。
扶着重力形成的牆壁勉強站起來的時候,林天賜突然間就發現自己的感知能力竟然上升到了一個新的臺階,感知中,腳邊的地面上已經多了一灘水窪,竟然正是自己流出的汗水。
到了這個時候,林天賜總算是明白承受的所有痛苦並非沒有半點好處的,看了一眼依舊蜷縮在角落裡的猿人首領,林天賜直接踢了對方一腳。
當猿人首領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立刻就咆哮一聲,向着面前的虛空撲了過去,自然就撲了個空。
等到猿人首領確信在這狹小的空間中並沒有什麼人存在的時候,立刻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可是隨即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手腳並用地開始在周圍摸索起來,轉眼就摸到了那具已經冰冷多時的屍體,在屍體上摸索了一陣之後,猿人首領突然間就失望地坐到了地上。
“達卡,想活下去嗎?”
猿人首領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一臉警惕,身上開始閃現出一種黑色的能量光暈,一副隨時都會衝出來拼命的架勢。
“你是誰?”
雖然突兀的聲音讓猿人首領受了點驚嚇,可是第一時間還是問出了這樣的話語。
“我是死神,掌控生死刑罰。”
“少在這裡給我裝神弄鬼,不就是一死嗎,給我滾出來!”
林天賜深深地吸了口氣,自從獲得猿人首領的一些記憶後,林天賜基本上已經掌握了猿人一族的語言,只是沒有想到這猿人首領對自己的話語竟然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達卡,我知道最近你抓到了一些並不存在於你們世界的特殊生物,而且還知道你會親自押運這批貨物送到暗殿交給那裡的發大人,我也更加知道,這其中還蘊含着一個很大的陰謀,怎麼樣,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感知中,猿人首領的表情似乎一僵,確實,這位自稱死神的傢伙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所以猿人首領一時間開始陷入了沉默。
“達卡,好好想想你現在的處境,這裡到處都是你無法理解的重力場,所以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相信之前你也這樣做了。”
“夠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死神,你只不過是碰巧知道了我的一點小小心事,告訴我,你是不是庫拉這個叛徒?”
林天賜突然間就放聲大笑起來,在猿人首領一臉的震驚下,林天賜緩緩地說道:“庫拉是誰我不知道,但是快死的人我卻知道幾個,而你達卡很不幸就是其中一個。”
“你騙人!”
猿人首領突然間大喝一聲,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撲了過來,雖然使出了全力,可是卻撲了個空。
“我是死神,掌管世間的一切生物生死,而你達卡因爲對我不敬,我將會讓你好好嘗試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等你過足癮後我再放了你。當然,到那個時候你說不定會跪下來求我殺了你,好好想想吧,蠢貨!”
聲音依舊出現在剛纔的地方,只是無論猿人首領使出什麼樣的手段都無法探測到這小小的空間中還有第二個活人存在,而且對方還知道自己心中最爲隱秘的事情,猿人首領一時間竟然就有些相信了。
“死···死神大人,你真的能夠放過我?”
“那是當然,只是前提條件是替我做點事情。”
猿人首領的心跳突然間就變快了許多,林天賜立刻就警覺起來,只是一時間還想看看這傢伙究竟想要怎樣。
“死神大人,這個···這個我達卡並不敢懷疑大人,只是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配爲大人做任何事情,不知道大人究竟想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這個月的三千條死亡指標還差了兩百來個,我想讓你的族人來充數,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但是第一個死的絕對只會是你!”
猿人首領一顆心臟立刻開始怦怦地跳個不停,似乎顯得極爲緊張,在死神的面前,確實需要一點勇氣。
“大···大人,這數字實在是太多了點,能不能放過我的族人?”
林天賜冷冷一笑,隨即就說道:“沒有誰能夠在我死神面前講條件,之所以在你面前費口舌,無非是想多一點樂趣,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猿人首領猶豫了一會,這才鼓起勇氣說道:“大人,我願意提供一些特殊的生命體,不知道大人能不能放過我那些族人。”
“什麼生命體,說出來聽聽,要是能夠充數的話,我也考慮放過你那些族人。”
猿人首領抹了抹臉,說道:“有一個地方關押了整整一百多名生物體,它們都是能夠戰鬥而且似乎還能有針對性地進行一種特殊的精神溝通,比起我們猿人來還顯得更加奇特,不知道大人有沒有興趣。”
林天賜突然間就哈哈大笑起來,等到笑聲停止的時候,猿人首領突然間就覺得自己的腦袋上多了一個冰涼的物事,可是身邊明明什麼都沒有,一時間,這猿人首領渾身開始顫抖起來,開始連連求饒。
“用不着害怕,我只不過是想要看看你說的這些傢伙都是一些什麼樣的存在。”
短暫的沉默過後,猿人首領就聽一個聲音說道:“竟然是四腳動物,嘖嘖,有些意思。咦,怎麼還有這種大傢伙,身上這是···電弧!老天,你瞧瞧,想不到你這傢伙手中還有這樣好的東西,看起來這一次你走運了!”
聽着死神的喃喃細語,猿人首領只覺得一股寒氣透進了自己的心底深處,他沒想到,僅僅只是通過身體的接觸,對方竟然就看到了自己想要送出去的那些戰利品模樣,心中的恐懼已經達到了一種空前的地步。
感覺中,死神似乎拿開了自己冰涼的手,猿人首領一顆高懸的心立刻踏實起來。
“大人,您既然已經看到了這些傢伙,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有些意思,看在我今天心情很好的份上,我已經決定,就拿這些人的性命來交換你們一族的性命,看起來你們算是走了好運了!”
猿人首領立刻說道:“多謝大人,只是不知道大人究竟是怎樣進來這裡的?”
林天賜立刻說道:“我也感到很好奇,要不是你身上的死亡氣息濃厚,一時間我還真就不會發現你的存在,我想知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而且看起來你似乎被困在了這裡?”
猿人首領說道:“之前我經過一塊大石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直接從地面上來到了這裡,看起來應該是一種類似傳送陣的東西,因爲在最後我看見了地面上出現的黑暗能量,而剛好這裡還有一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傢伙,竟然想要殺了我吃肉,要是沒有大人您的出現,恐怕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也只能吃了旁邊這具噁心的屍體,可是終歸難逃一死,看起來這就是幸運!”
林天賜已經知道這傢伙確實不知情,隨即就說道:“我送你上去,等你出去後我要你立刻將那些你眼中的戰利品全部給我集中在一起,等待我的到來,在這個期間,我要你保證他們的絕對安全,因爲他們的生命屬於我死神!”
猿人首領立刻說道:“大人放心,關押他們的監獄並不遠,一旦出去我立刻就去辦事,絕對不會讓大人失望!”
林天賜冷笑一聲,說道:“不錯,你也許不會讓我失望,不過我先前好像在你腦子裡發現了一個特殊女人的存在,怎麼到了現在都沒有聽你提過,難道那個女人是你的什麼人不成?”
猿人首領剛剛鬆弛下來的神經立刻繃緊,顫抖着聲音說道:“大人千萬不要誤會,那個女人只不過是我剛剛抓到的一個戰利品而已,因爲跟那些四腳動物不是一類,所以之前並沒有說出來,我可不敢欺騙大人。”
林天賜笑了笑說道:“有沒有騙我你心中最爲清楚,你最好老實交代,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你纔會出現在這裡?一會我會親自檢查你的記憶,要是發現你有半點的隱瞞,我立刻就以死神的名義囚禁你的靈魂,讓你這一輩子,不,讓你永遠生活在地獄之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可想清楚了!”
聽到這些,猿人首領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渾身猶如篩糠一般地顫抖起來,嘴裡連聲說道:“大人饒命啊,之前因爲聽到手下彙報,所說在監獄附近發現了一種奇異的生物,很可能並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而且本身具有很多奇怪的特性,比如能夠直接吞掉礦石而排泄出一種純度極高的金屬液體,正是因爲發現了這個特性,我的手下死了不少,所以我這纔不顧一切地跑來查個究竟,想不到在跟蹤的過程中無意間就到了這裡,我可不敢有半點的隱瞞啊,大人!”
林天賜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就說道:“用不着緊張,我只是想要測試一下你的忠誠度,看來還確實就是那麼回事,現在,我就送你出去,你馬上就將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好,尤其是不要忘了那個女人,等我收割完一些亡魂,立刻就會去監獄中接手,你最好將事情給我辦的靠譜點,要是有任何失誤的地方,我保證你永遠都會記得我的大恩大德!”
猿人首領匍匐在地,腦袋猶如小雞啄米一般地磕個不停,渾身上下全都是冷汗。
好在林天賜並沒有刻意爲難猿人首領,憑藉基本成型的全知感知,在隱身狀態下一步步指引着猿人首領走出了這個地下迷宮。
再度回到地面的時候,猿人首領感覺像是重獲生命一般,可是隨即就想到了什麼,開始四下張望起來。
“死神無處不在,你的時間已經很緊,難道還要我教你怎麼做嗎?”
感受到頸項跟前的一陣冷風,猿人首領立刻頭也不回地大聲說道:“大人息怒,我這就去,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看着倉惶而逃的猿人首領背影消失在遠處,林天賜立刻將心神沉入意識空間,牧神早已等在那裡,就連植裝也陪伴在一邊。
看到植裝的第一眼,林天賜就問道:“雖然你現在已經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可是植裝好像並不是你的真名。”
猶如髮絲般的植物纖維一陣抖動,然後一個冰冷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可以叫我瞬,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叫我植裝,免得我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林天賜定了定神說道:“剛纔的事情我想你們也看到了,相信野狗首領他們一定會受到最好的禮遇,暫時不用咱們去擔心,所以我想問問兩位的意見,究竟那個神秘生命體咱們還要不要借這個機會繼續追查下去?”
還沒等植裝表態,牧神就說道:“當然要追查下去,不要忘了,咱們的終極目的就是要闖關成功,而且現在很明顯,那個神秘生物一定就是過關的關鍵因素,不管是因爲什麼,咱們都必須去弄個明白,豈能白白錯過這個機會。”
林天賜說道:“可是問題是咱們現在已經失去了對方的蹤影,你也感知不到那股生命氣息的存在,咱們的追蹤從何談起。”
牧神說道:“不錯,咱們確實失去了對方的蹤跡,可是有一點大家不要忘了,之前的時候,神秘生物一直都在悄悄跟隨着猿人首領在移動,而且考慮到猿人首領最後消失的地方,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猿人首領雖然也是爲了對方而來,可是真正被跟蹤的相反卻是猿人首領,而且聯想到地底迷宮中那個紅色皮膚的倒黴傢伙,整件事情自然沒有這樣簡單,着眼點應該就在地底迷宮之中,也許咱們之前忽略了什麼,現在正好已經從猿人首領那裡爭取到了一點時間,咱們索性重新下去一趟,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
林天賜立刻說道:“既然是這樣,咱們現在就下去。”
於是,林天賜再次進入了地底迷宮,這一次,爲了更好地弄清楚這裡頭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林天賜的全知感知再度啓動。
事實上,所謂的全知感知是以身體爲中心,藉助深層生物感知的特性,在身體周圍創造出一個特殊的立體感知網,之後再將所有反饋回來的信息全部交由牧神這個智腦程序去處理,等到模型建立的時候,林天賜腦海中就會出現一個以自己身體爲中心,覆蓋半徑達到二十米的特殊模擬圖像,而且能夠偵測到地面以下十米,上面以上十米範圍內的動靜,這就是新近纔出現的一種特殊的能力,全知感知。
只要有任何的生物進入這個全知感知領域中,林天賜立刻就會在第一時間發現對方,並且對對方的心跳呼吸以及自身能力都會有一個大致的評估與判斷,這就是智腦程序參與的作用了。
這一次,在全知感知領域啓動的時候,林天賜突然間就發現,原本的那些重力牆壁組成的地底迷宮格局似乎發生了一些特殊的變化,不再是先前那樣的結構,聯通每隔獨立的小空間之間的通道似乎也變得不一樣了。
短暫的沉默後,林天賜再度進入了意識空間。
“老師,這個變化之中似乎隱藏着某種規律,可是不管怎樣,這裡頭一定有人爲的因素,只是不知道是誰在暗中操縱重力場的變化。”
“你的感知領域剛剛完善,但是連你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纏存在,我想,重力場的變化似乎另有原因。”
“可是老師,我的感知領域中,周遭的環境全都被我查探了一遍,除了那具屍體之外,實在是想不到還有異常的地方。”
“再仔細搜索一番,這一次我讓植裝輔助你,看看他的生物感知能不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有些時候,善於隱藏的對手也是能夠避開你的感知領域的,畢竟,在感知領域的運用上你還只能算是剛剛入門。”
點了點頭,林天賜退出了意識空間,這一次,改由植裝親自來查探周圍的環境。不過在植裝出手之前,對林天賜交代道:“先前你已經對這裡的環境做了一個大致的瞭解,從現在開始,當我的特殊感知啓動的時候,我要你將注意力集中在周圍的地形上,比如說看看哪裡有沒有少什麼東西又或者是多了什麼東西。”
林天賜立刻就領悟過來,說道:“我懂了,就算是對方的隱匿能力再出衆,只要曾經出現過,就一定會改變周圍的環境,只要發現環境的異常變化,也就能推斷出對方的藏身之處。”
植裝說道:“真是這樣,所以接下來咱們之間必須配合好!”
當植裝發動自己的特殊生物感知的時候,林天賜的全職領域中立刻出現了一種特殊的波動,那是一種猶如霧氣一樣的綠色能量波紋,以一種奇異的波動方式向前推進,每一寸地面都沒有放過,實在不是一般的能力。
見識到植裝本身的能力,林天賜對植裝的實力已經有了大的改觀,畢竟,現在植裝的恢復程度不過百分之三十,要是全盛時期那豈還了得!
很快,林天賜就有了發現,在一處比較隱秘的地方,似乎突然間少了什麼東西,林天賜立刻和先前留在記憶中的一些影響進行了對比,很快就發現了在另一個地方,某處似乎多了一點不應該多出來的東西。
在林天賜的暗示下,植裝和牧神全都注意到了那個地方,綠色的能量波紋開始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擴散開來,但是卻有意錯開了那個特殊的地方,就在對方不察之間,一道綠色的能量光斑突然間就罩在了那處略微隆起的地方,緊跟着,被綠色光斑籠罩的物體突然間就開始詭異地移動起來,但是綠色光斑就像是附體之蛆,無論他逃到哪裡,光斑始終都標註着對方的蹤跡。
“天賜,標註已經完成,現在到了該你出手的時候,記住,千萬不要有任何保留的想法,只有抱着殺掉對方的心態,你纔有一線機會抓到這個難纏的傢伙。”
幾乎就是植裝交代完這句話的時候,被光斑標註的傢伙突然間就快速移動起來,只是範圍始終在那些重力場籠罩範圍之內,而且看上去,這傢伙似乎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這裡的通道格局。
林天賜操縱着飛行卡快速地追蹤着對方,竟然第一次感覺到飛行卡的移動速度是這樣的緩慢,雖然重力場對飛行卡有一定的影
響,可是最起碼,對方的身影看上去怎麼也都不過巴掌大小,而且基本上是貼着地面滑行,林天賜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就是追不上對方。
就在追逐戰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林天賜突然間就發現感知領域中的圖像再度發生了變化,那些重力場形成的獨立空間再度改變了格局,可是在整個過程中,林天賜並沒有發現自己正在追逐的目標有過任何的停頓或者遲滯。
難道說這裡的重力場變化和正在追逐的傢伙沒有任何關係?
雖然是這樣的想法,可是林天賜還是覺得不管怎樣還是要活捉到對方纔有可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畢竟,先前這裡已經多了一具紅色皮膚的屍體,這一切絕對不是偶然。
追逐戰還在繼續,可是在意識空間中,牧神已經和植裝開始了一場口舌之戰,只是雙方全都切斷了和林天賜的精神聯繫,所以精神高度集中的林天賜一時間並沒有發覺。
“植裝,我想咱們不應該對天賜這孩子有所隱瞞,既然連聖徒都出現了,咱們更應該第一時間告訴天賜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免得這孩子日後會怪咱們。”
“牧神,我看這些年來你的日子過的太舒服了,似乎連鬥志都已經喪失了,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一個早已失去多年的傢伙突然間出現在咱們面前,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牧神咳嗽了一聲說道:“當年,聖殿解體的時候衆說紛紜,說唯一的聖徒已經死在了包圍聖殿的過程中,可是至始至終也沒有人能夠找到聖徒的屍體,這本身就是一件極不正常的事情,以聖徒的能耐,就算不能全身而退,最起碼也能在生命堪憂的時候給穆大人留下一點訊息,可是事實上什麼都沒有,而且最爲怪異的是,聖徒本身就是負責聖殿防禦的元老級人物一個,可是在戰鬥打響還不到兩個鐘頭的時間裡,聖殿的防禦就被敵人從外部攻破了,而且據我所知,在當時的兩個鐘頭裡,打頭陣的全都只是一些炮灰級別的變異獸而已,以聖徒的實力,又怎麼會敗得這麼快,敗得這麼徹底?”
在牧神一連串的質疑中,植裝說道:“你又跑題了,正和你一樣,我也在懷疑聖殿中有內鬼存在,當日正是因爲內鬼的原因,僅僅只是在幾波炮灰的攻擊中聖殿負責防禦的前哨就被端了個底朝天,所有負責防禦守衛的元老人物都有嫌疑,既然原本就應該死去多時的聖徒出現在了這裡,我想,剩下的話不用我多說了吧?”
牧神想了想說道:“事情也許不是這樣子,如果面前的傢伙當真是聖徒的話,且不說只是一個能力稀鬆的人類,就算是咱們兩個達到全盛時期的狀態,恐怕也不是聖徒的對手,既然是這樣,聖徒爲什麼還要躲,直接攻擊不就完了?”
一時間,植裝就說不出話來了,牧神的分析確實有道理,可是面前這個傢伙表現出來的某些特質實在是太像聖徒了,只是唯一的區別就在於聖徒爲什麼要改變自己的身體結構,竟然自甘墮落地變成了一隻渾身黑漆漆的癩蛤蟆?
雖然掌握了全知感知領域,可是林天賜依然不知道自己正在追蹤的傢伙究竟長得什麼樣子,可是在植裝和牧神的眼中,被綠色能量光斑籠罩的傢伙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一樣,哪怕身上黑漆漆一片,也無法掩蓋內中的光芒。
這已經是第十輪追趕了,面前這個不過巴掌大小的傢伙竟然沒有一點疲態,可是林天賜就不行了,在整場追逐戰中,林天賜時不時地都得提防來自腦袋上的門框,畢竟這裡的門戶全都異常的狹小,稍不留神就會撞到頭,以現在飛行卡將近六十公里的時速,這實在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此刻的林天賜,上身微傾,手中的能量劍緊握,隨時都準備在適當的時候用自己手中的能量劍將目標釘在地上。
只是對方異常狡猾,明知道在直線距離裡肯定無法逃脫對方的追捕,所以移動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以一種怪異的軌跡方式前行,高速狀態下,背上的綠色光斑完全就成了漆黑的環境中一道曲折多變的綠色線條,看上去實在是讓人眼花繚亂。
終於,在追到第十五輪的時候,林天賜主動停了下來,繼續下去的話,結果只會是自己氣力耗盡無功而返的下場,對方藉助身形的小巧以及對周圍環境的熟悉不斷地改變着移動軌跡,而且這裡的重力場每隔一定的時間就會發生一點不大不小的改變,繼續追下去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當林天賜停下來的瞬間,目標也似乎感應到了這點,也停了下來,只是整個身體正好位於一道門戶的中間,這樣一來,隨時都可以進退自如,確實有些心計。
“天賜,繼續追下去,這個時候怎麼能夠停下來?”
植裝的話語林天賜直接忽略,可是隨即牧神就說道:“不能怪他,按照我的智腦模擬結果,繼續追下去的話,失敗的只會是天賜,目標確實精於移動以及持久戰。”
牧神的話自然都是正確的,尤其是經過智腦模擬過後的結果,只是看到那道光斑就這樣停在那裡,植裝實在是有些氣岔,可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好。
倒是牧神顯得極爲冷靜,稍稍思考一番後就說道:“天賜,這個傢伙似乎能夠感應到你的位置,看起來你的隱身能力在對方面前毫無作用,我想,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看看能不能和目標建立起精神聯繫,說不定這招有效。”
林天賜猛然間就醒悟過來,隨即就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從黑暗中慢慢現出了身形,甚至將照明卡也啓動了。
白濛濛的亮光中,林天賜終於看清楚了對方的樣子,目標竟然是一隻不過巴掌大小,渾身上下全都是油亮凸起的癩蛤蟆,最爲詭異的就是對方的身體從上到下都是黑色,就連伸出嘴外的舌頭也是漆黑一片。
一時間,林天賜只覺得精神有些恍惚,隨即就冷靜下來。
就在這一刻,林天賜突然就有了一絲異常的感覺,似乎正有一雙眸子在悄悄窺視着自己,可是哪怕林天賜不顧一切地強化視覺,也沒能找到這渾身上下黑漆漆一片的癩蛤蟆眼睛長在什麼地方。
雖然是這樣,可是林天賜心中卻不敢大意,能夠出現在這重力場內的生物絕對不會是弱者,只是一時間林天賜還真就不知道應該怎樣和對方建立起精神聯繫。
想了想,林天賜閉上了眼睛,渾身肌肉頓時放鬆,開始集中心神,精神波紋開始呈水波狀地向目標涌去。
可是意外的是,林天賜散發出去的精神波紋竟然全都被對方吸收,在這種情況之下,林天賜已經明白過來,如果對方不願意的話,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和對方建立起精神聯繫的。
就在林天賜大感無奈與失望的時候,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突然間就出現在自己腦海中。
“人類,我在你身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爲什麼要對我窮追不捨?”
林天賜愣了一下,可是隨即就反應過來,立刻說道:“不好意思,只是你莫名奇妙地出現在這個地方,我自然只能探查一番,這是處於自衛的本能。”
“這不是理由,我想知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原本就不應該屬於你的東西存在?”
林天賜愣了一下,問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不過既然你願意主動和我溝通,我們之間似乎不用這樣保有敵意,畢竟,我們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衝突和矛盾。”
“身爲人類,你能將我逼到這個地步這很不簡單,所以我對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所以眼下你最好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否則,你這條小命很有可能就會丟在這裡。”
見林天賜沒有吭聲,對方繼續說道:“當然,你不要誤會,我對你沒有太大的興趣,可是外邊那個大傢伙似乎想要吞了你,所以眼下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說不定我們之間還有一點淵源。”
林天賜笑了笑說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們之間似乎還只是第一次見面,淵源之類的東西似乎很遙遠。”
癩蛤蟆說道:“看起來你對我還蠻有戒心的,不過也對,在這個時候,誰都要多留一點心眼,畢竟在這裡已經躺了一具屍體。”
林天賜嘆了口氣,隨即就問道:“我叫林天賜,不知道應該怎樣稱呼你?”
癩蛤蟆說道:“你可以教我哈文,不過能夠留給我們聊天的時間並不多,我想你不應該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名字只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
林天賜當即問道:“不知道哈文前輩口中所說的大傢伙是什麼?”
癩蛤蟆說道:“想不到你小子還挺有禮貌的,這讓我對你多了一點好感,也罷,現在告訴你也不妨,外頭那個怪物確實是個大傢伙,一直以來都想將我吞進肚子,可是我卻偏偏不讓他稱心如意,可是卻又打不過他,無奈之下就逃進了這裡躲了起來,只是我能感應到,這傢伙似乎還在周遭盤桓,也不知道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被對方發現,不過就算沒有,恐怕用不了多少時間那個壞傢伙還是會找到這裡。”
林天賜腦中靈光一閃,隨即就問道:“前輩,不知道這裡的重力場和你有沒有關係?”
片刻的沉默過後,癩蛤蟆說道:“可以所有關係,也可以說沒關係,現在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向你說明這件事情,總之事情很複雜,也算是我一手導致的,因爲先前那個大傢伙就是因爲我無意間吞下了一張重力卡片,那個被困住多年的大傢伙這才逃了出來,不但不對我這個救命恩人抱有感恩之心,相反還想將我吞進肚子,實在是太可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