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對於伊哥斯帕來說是普通而平靜的,而對於四年級的學徒來說則是緊張而激動人心的。雖然只是測試能力,不定輸贏,但大家都比參加比試還認真。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有誰不希望自己做得更完美、拿到更強的法器呢?
今天是第三天,按照之前的排序應該輪到驪、加布雷和威德了。中午時分,驪早早的來到了餐廳,準備簡單地吃一點就到測試場去等待。當威德和加布雷趕到餐廳時正碰上她離開,於是他們隨意的打了個招呼,各做各的事去了。
威德和加布雷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坐了下來,想起剛剛的驪,威德忽然好奇了起來。
“加布雷,驪一直是那樣子嗎?”
“那樣子?哪個樣子。”
“我是說……冷淡。她一直都這麼冷的嗎?看她那張臉,簡直能凍死人了。”
“呵呵……你還說人家,平時你不是比她更冷的嗎?哈哈哈……”
加布雷一面嚼着烤肉,一面開心的笑了起來,不理會威德冰冷的目光。末了,他又喝了口湯,然後清清嗓子繼續說道。
“嗯……實際上,她原來不是這樣的。還記得剛來伊哥斯帕時嗎?在離島。當時的驪還是個挺熱情的女孩呢,幫了大家好多忙。唔……好像也就是這幾年吧,開始對人冷淡了?嗯……沒錯……是的,我聽阿卡魯斯提起過。聽說,驪愛慕着況潯的另一個學徒——去年走了的穆耶——而對方好像一直沒接受她,很痛苦呢。而自從穆耶走了以後,驪也變得更陰沉了。所以,她就成了你剛剛看見的樣子啦。”
“啊?因爲這事?唔……不至於吧。”威德嚥下了美味的火腿,有些詫異地說着,“聽阿卡魯斯說的嗎?呵呵……對於那傢伙說的話,我可是從來都持保留意見,你也別太輕信他哦。那傢伙,跟肯和黎一個模樣……” Wшw _тTk án _¢〇
“不光是他說啊,我也聽其他人提起過,好像是真的。”
“真的?呵呵……因爲得不到愛就整個人都改變了嗎?……搞不懂。”
“是,是……你是搞不懂。你要能明白,就不會和娜緹絲弄得這麼僵了……”
加布雷悠哉地切着盤子裡的食物,意味深長地笑了。
“咳咳……說說下午的測試吧,加布雷。你希望拿到哪種形式的法器?”
“哪種形式嗎?唔……都可以啊,只要好用就行。聽說舍農只能用魔杖呢,沒得選擇。”
“廢話……他是變身高人啊,總不能要求火熔之城的人也做出能任意變身的法器來吧……”
“變身法器?哈哈哈……這個想法不錯,應該讓匠人們試試呀,哈哈哈哈……啊,對了,威德你除了那五項測試以外還要多做一項吧。”
“多做一項?啊,對了,我是要多做一項呢。”威德說着就開心地笑了起來,“厄尼娜之眼的適應性測試啊,呵呵呵……”
“笑吧,笑吧,你就得意吧,看你那樣子……”加布雷略帶嘲諷地瞪着他,最後又慢慢笑了起來,“好啦,知道你高興,居然遇到了這種好事……不過艾力克很恨你哦。要不是有你在,他們現在就能確定將厄尼娜之眼鑲到艾力克的法器上去。”
“哼哼……可惜我在呀,他們得等我的測試結果,哈哈哈……”
厄尼娜之眼,產於妖精靈河流域的罕見寶石。傳說巨龍厄尼娜被英雄殺死後墜入了熔漿,在七七四十九天後,那條地獄般的火焰之河忽然熄滅,變爲了現在這樣清澈見底的妖精靈河。而在河的兩岸更是出現了奇異的寶石,晶瑩璀璨,有着黃金般的光芒,正如厄尼娜的眼睛一樣。於是,“厄尼娜之眼”的名聲便傳開了。而除了華麗的外表外,它那非凡的魔力更爲打造法器的匠人們所津津樂道。他們都將厄尼娜之眼奉爲精品,熱衷於將它鑲嵌於法器之中。有了它的法器總能增幅能量,威力無比。
這次來伊哥斯帕的匠人們正好有一顆厄尼娜之眼,而他們想將它裝到學徒法器上的想法也被康辛特批准了。不過,寶石也是有靈性的,只有將它配給了適合的人,才能真正的發揮出威力來。由於厄尼娜之眼的屬性,這次有幸一試的人是土系和火系的學徒,而作爲無屬性的天賦者,威德自然也有機會。三天來,土系和火系學徒都已經測試過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最適合的人選是艾力克。只要等今天威德的測試結果出來,這顆寶貴的厄尼娜之眼到底歸屬於誰,馬上就能見分曉。
之後,威德和加布雷都不再說話,專心地完成午餐了。雖然時間還早,他們還是打算早點過去,先做一些準備。餐廳裡的人漸漸少了,大家都在午餐後回了房間,整個大廳慢慢清淨了下來。所以,當一羣人的嬉笑聲爆發出來時,威德的注意力自然就被吸引了過去。
“……哈哈哈哈……真的?他剛纔真這麼說的?”
“對對對……就是這麼說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她一定是太害羞了,覺得我的光芒太過耀眼,纔會找這種藉口來搪塞我吧。’哈哈哈哈……光芒?……耀眼?……就他?啊哈哈哈哈……”
“然後呢,然後呢?別笑了,快說!”
“哈哈……然後?然後……噗……然後我就說‘噢,親愛的托勒斯,你說得很對,不過也只對了一半。知道她爲什麼說自己是妖奴嗎?欲擒故縱,欲擒故縱!懂嗎?這可是女孩們最慣用的伎倆啊,爲的就是要考驗我們的耐心和毅力。其實,我也曾嘗試過接近她的,可同樣被她以自己是妖奴的藉口搪塞了。當時堅持了很久,但最終還是被她做的假妖奴印給騙過了。後悔,後悔呀……事後她才告訴我,只要我再堅持過這一次就行了,就這一次!唉,可惡……女孩子們就是這樣,完全琢磨不透……所以,兄弟,這次你可得穩住呀。不管她怎麼騙你,千萬不要信,要堅持。啊,對了,每個星期三的中午安吉都會去澤得殿呢,你趕緊去吧,晚了可就找不到人了喲……記得要執着一點,要記住我的教訓,懂嗎?啊……對了。在適當的時候,你還可以用些非常手段嘛’……”
“什麼?非常手段?你指什麼?”
“這個,你們自己想象咯,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
“噢,希克,你可……真是個混蛋呀!哈哈哈……”
“嘿!怎麼叫我是混蛋呢?你們……不也一樣討厭他嗎?哈哈哈……只要逮着了機會,你們肯定比我還狠吧?哈哈哈……我們都知道,托勒斯可是整個年級裡最討厭的人啊。那瘋子一直都神經兮兮的,成天像個怪物似的關在房間裡,還自大張狂得不得了,好像全世界就他一個人是魔法師,噁心!瘋子!!所以……我們就等着看好戲吧。看看那個美麗的安吉要怎麼教訓他,會被燒焦嗎?噢?哈哈哈!……啊!誰?!是誰?!”
張狂大笑的衆人忽然停住了,因爲希克身前的整個餐盤都扣在了他的臉上。他怒不可遏地站了起來,吼叫着看向了四周,準備找出那個不要命的傢伙痛扁一頓。可就在他的視線接觸到威德怒火的一剎那,咆哮的整個人忽然就軟了下來。希克乾咳了幾聲便坐了下來,然後慢慢地擦乾淨自己的臉,打算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可是已經太晚了,威德穿過大堂,站到了他們的餐桌前。
“哼……想看怎麼教訓人嗎……”
他冷冷地說着,慢慢擡起了手。
“喂,喂……你想做什麼……”
一桌子的人都跟着站了起來,戒備地看着他。
“威德!”
突然,緊跟過來的加布雷一把拉住了他。
“威德,停下!別這樣,馬上還有測試……”
聽着這句話,威德微微一怔,擡起的手也慢慢低了下來。見有機可乘,希克連連陪起了笑來,一面套着近乎說:“啊,威德,你是今天下午的測試嗎?那快去準備吧,快去快去……這可很重要呢!關係到法器,玩笑不得。剛纔的事只是一個玩笑,玩笑而已,不是故意的,也沒有針對你們呀,真是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威德沉默地站着,沒有離開也沒有攻擊誰的意思。最後,他放鬆了身子,重重地吁了口氣,然後轉過身,對着加布雷說:“我們該走了。”
“啊,那麼就祝你好運啦,威德,哈哈……啊!”
正說着話的希克突然大喊了一聲,跟着就朝後狠狠地撞了下去。衆人驚愕的視野裡,威德正緊攥拳頭瞪着希克,突出的指節上沾着點點血跡。看着左臉發腫又流着鼻血的希克,他鬆了鬆發紅的拳頭,然後輕“哼”了一聲,冷笑道:“不好意思啊,只是個玩笑。”
當加布雷跟着威德走出學徒樓時,驪的測試已經快開始了。加布雷安慰似的拍了拍威德的肩,然後打算拉着他馬上趕去主堡,可就在這時,威德停下了。他看了看天空,然後對着加布雷微微一笑,語氣輕快地說:“你先過去吧,我要去趟澤得殿。”
“什麼?噢……威德……”
加布雷微微一怔,跟着苦笑了起來。
“威德,別擔心,托勒斯不會把她怎麼樣的。再說安吉很厲害,她會有辦法的……”
“可是妖奴不能攻擊學徒啊,而且托勒斯的怪異也是出了名的……好了,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很快就回來。再說我是第三個測試的人,時間還早呢。那麼我先去了,你自己要小心,好好表現哦,再見。”
“哎?威德?威德!別和人打起來!”
加布雷大聲的叮囑着,沉重地嘆着口氣。他看着威德離去的背影,眉頭不由得緊皺了起來,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憂心的陰影。
“威德……”
*** *** ***
“你,你幹什麼?放開我!”
安吉憤怒地瞪着托勒斯,眼中也漸漸有了驚恐之色。
今天中午,她照常去澤得殿配藥,然後就在半路不幸地又撞見了這個傢伙。不管安吉怎樣解釋、勸說,甚至是拿出妖奴印來給他看,這個奇怪的托勒斯就是死活不相信她是螢,還非說她是故意這樣做的,是爲了考驗他的誠意。令人沮喪的是,他們現在的所在地離澤得殿還有一段距離,而在這個時間裡四下也沒什麼人可以求助,無奈,安吉只得又用之前的方法脫身了。可是,就在她轉移走的前一秒,這混蛋居然放了道什麼光在她身上,她竟然無法轉移了!在她還沒從震驚中緩過氣來前,托勒斯又激動地衝了過來,然後死抓着安吉的手不放開,非要逼她聽什麼情詩,把安吉的臉都氣綠了。看着眼前這張又青又白又噁心的臉,她只感覺胃裡翻滾得厲害,身體裡也有某種東西在蠢蠢欲動,好像快忍不住了。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她努力地剋制着自己,想通過非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畢竟,爲了這樣一個學徒而受罰是可恨又可悲的。終於,在安吉已經掙扎得不知該怎麼辦時,那個天籟般的聲音響起了。
“放開她!你這蠢貨!”
威德怒氣衝衝地趕了過來,一把推開了托勒斯。他看了看受驚的安吉,又看了看發情似的托勒斯,哭笑不得地說:“噢,好吧,你到底打算把我的螢怎麼樣?娶回去嗎?那你還是先去問問索克蘭堡的意見好了!”
“你的……螢?”
托勒斯怔怔地瞪着威德,剛剛那憤怒的臉上又出現了詫異的神情。
“你的螢?你的意思是……她是你的……妖奴?”
“沒錯,妖奴,螢!你聽得很清楚,我也說得很清楚,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威德逼近了托勒斯,深邃的眼眸中閃現了威懾的光芒。
“你的螢……噢,噢……好了……我知道了……你的螢,是吧?呵呵呵……別騙我了!以爲這樣就可以騙倒我嗎?威德.博登!……”
聽他喊威德的名字,安吉再一次極具挫敗感地扶了扶頭。
噢……天吶……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怎麼會遇到這樣一個瘋子……
“……好啦,威德.博登,這是我和安吉之間的事,你少在這裡瞎摻和……安吉,你到底要考驗我到什麼時候呢?我知道你是學徒,不是螢,這一點大家都已經告訴我了,你裝也沒用!況且,有你這樣的螢嗎?說謊也要找個合適的理由嘛!好啦,安吉,你就接受我吧,先彼此接觸一下再說……”
“喂,你,還不走,站在幹什麼?真等着他娶你啊。”
完全沒理會那個瘋子,威德扭過頭來看着安吉,生氣地說着。
“呃?哦,哦……好……”
安吉有點呆呆的,然後一轉身,準備開溜了。
“等等安吉!你還沒答應呢!”
托勒斯說着又衝了過去,差點就抓住了安吉,幸好威德擋開了。
“夠了!托勒斯!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是你要鬧到什麼時候!別耽擱我們兩個,快讓開,讓開!”
“托勒斯……我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是螢……”
“安吉,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我到底哪裡配不上你了?噢,我知道了……是他吧?威德.博登!難道你是因爲愛上了他才拒絕我的?噢噢……安吉。他有什麼好的!不就是仗着自己家的老頭子諾斯威沃的名號在這裡混嗎!沒了諾斯威沃,他根本就是個廢物!噢,而我,伊哥斯帕未來的黑羽,比他好多了!安吉……”
托勒斯又開始長篇大論了,還一直追着安吉不放,這讓威德的忍耐力也快要到達極限了。不過,“別和人打起來”這句話他還是記得的,畢竟待會兒就要測試,而對方還是個五年級學徒,對自己很不利。無奈,他只有更強勢地攔住了托勒斯,一面催促着安吉趕快離開。
“走啊!你這傢伙……快轉移走啊!”
“我不能啊!他對我施法了,沒法轉移,呀!我,我……”
安吉大汗淋漓地躲避着,終於跑開了,而這都得益於威德死死的拽住了托勒斯。他就那樣拖着托勒斯的肩膀,一面用手臂有力的攔着他,讓安吉跑了好遠。眼看安吉就要消失在視野裡,托勒斯忽然急了起來,他那不斷吵嚷的聲音也變得更大了。情急之下,托勒斯猛然怒吼了一聲,身子開始震動了起來。就在這時,在他身旁的威德突然發出一聲慘叫,跟着就放開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托勒斯怔怔地看着威德,半晌回不過神來。等他發現是自己的失控誤傷了威德時,一種強烈的不詳感便涌了上來,接着冷汗直冒,拔腿開溜。在安吉焦急地跑回來以前,托勒斯已經跑出好遠,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威德!威德!”
“該死!該死!不!!!”
地上的威德在憤怒的低吼着、咒罵着,那張英俊的面孔也痛苦的扭曲了起來。安吉面如死灰地趕了回來,跪倒在威德身旁,然後輕輕拉過他的身子,仔細查看着。
威德的身體沒什麼損傷,可是他的手,那雙最金貴的手卻滲着殷紅的鮮血。由於剛纔阻攔托勒斯的姿勢,威德的左手只傷到了手掌,而右手卻傷了整條前臂內側。月白色的衣袖被染紅了,大片的血跡在不斷地渲染開來。當安吉小心翼翼地撕碎衣袖時,更大面積的創傷面猙獰地露了出來,觸目驚心。
“混蛋!那個混蛋!該死!!!”
汗水在順着他的皮膚大顆大顆地滴下,直看得安吉揪心。她連忙讓威德攤開手,一面暗地裡召出了小E,準備爲他療傷。
“堅持,堅持一會!”
對於小E的事,安吉還是誰都沒有告訴。所以今天她仍然擺着姿勢假裝爲威德療傷,而實際上,這些都是由紫色的逆魂做到的。一刻鐘以後,威德的痛苦減輕了,而那些猙獰的創面也漸漸恢復了平整。可是,安吉臉上的愁容卻更深了。她內疚地看着威德,猶豫着,最後才慢慢開了口。
“威德,你的傷……不是皮肉傷這麼簡單。我只能幫你修復表面的傷口,可內在……還是……”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繼續說下去。
“托勒斯的魔法裡還附着某種毒素,他是用毒的學徒吧。你……你得去澤得殿接受治療,馬上,立刻。”
“澤得殿?治療?……那需要多久……”
威德擡着雙臂,體會着一種令人惱怒的麻痹感。
“這……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你需要休息兩天……”
“兩天?!開什麼玩笑!”威德猛地坐直了起來,“我可沒有兩天的休養時間,我馬上就要測試了!”
“是的……我知道……可,可是……”
“我走了。”
不等安吉說完,威德已經起身準備離去。他用衣袖擦拭着血跡,手臂仍然能感覺到某種奇怪的麻痹和疼痛感。可是顧不了這麼多,他還是要去。只要他還站得起來,能立在測試場裡,他就一定要趕去測試。看着一意孤行的威德,安吉有些急了,慌忙阻攔了起來。
“等等威德,你必須接受治療!你的手……”
“我沒問題,可以撐下去的。”
“可是你撐下去有什麼意義!這會影響測試結果的!”
“不會的,放心好了。他們要測的只是一個範圍,而不是確切的程度。我只要堅持到第四級就行,要做到這一點我現在還是沒問題的。”
“威德!你不能這麼胡來!你現在就得去治療……”
“我得去測試!我得選法器!這對我有多重要你都是知道的!我必須去!”
威德焦急地大吼了起來,發白的臉上也寫滿了迫切、憤怒和堅決。
“可,可……你的傷……”安吉緊鎖眉頭,很痛苦,“要不,讓他們推遲吧?推遲你的測試。你受了傷,應該是可以的,我們去找諾斯威沃說說……”
“推遲?呵呵……或許,測試的確能推遲,匠人也能等我。可是……厄尼娜之眼不會等我,艾力克不會等我啊!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讓我放棄!我得去,今天必須去,現在。我走了,再見。”
甩開了安吉拉着他的手,威德徑直走了。看着那高大倔強的背影,安吉突然感到一絲心痛。三年了,他成長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可只有這一點,卻始終無法改變。只要是爲了那個魔法師夢想,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願意給。或許,真有那麼一天,他會爲他的魔法師夢想付出生命的代價吧。
安吉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大聲叫住了威德。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遠處的威德停下腳步,慢慢轉回了身來。
“我陪你去!聽說妖奴也可以進去的,說不定……說不定我能爲你做點什麼!”
安吉認真地說着,眼中充滿了期盼。而威德則是靜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他……要拒絕我嗎?
她微皺眉頭望着威德,心裡惴惴不安的。但在下一秒,威德的臉上卻出現了笑容。他對着安吉輕輕一笑,然後偏了偏頭,用那一貫的語氣說:“那你還在磨蹭什麼,等着馬車來接嗎?快走啊,我還得回去換衣服呢……”
安吉先是一怔,隨即莞爾一笑,開心地回答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