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母親的事情,張雨潼哽咽得說不出話。
再次幫她擦拭了下眼淚,安慰了她一陣,我讓她帶我進去醫院看看情況。
張雨潼忍住不哭。她拉着我往醫院裡走去。
這間醫院如同外表所看到的那樣,很是簡陋,甚至有幾分髒亂差的感覺。
走進一間,足足放了五張病牀的病房裡,我看到了躺在角落位置的張媽媽。
張媽媽很是憔悴,她腦袋上裹着厚厚紗布,正打着點滴。
她緊閉着眼睛,顯然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過去。
我抓起她的手。給她把脈,張雨潼知道我的醫術很厲害,那次我去她家的時候,我可是給她家裡的親戚挨個看了下病。
一會,我將張媽媽的手放下,鬆了口氣,張媽媽的情況不算嚴重,沒有致命的危險。
“老師,我媽的情況怎麼樣?”張雨潼眼淚汪汪的揪着我的衣角。
“問題不大。待會我就給她開個藥。”說起這個事情,我環視了下這醫院,估計醫院裡不能夠隨隨便便給病人喝藥吧。
雖然我確信我能夠把張媽媽治好,但她如今處於昏迷之中,且還會昏迷一段時間,需要擅長照顧病人的護士照顧她才行。
這醫院的護士很是懶散,對各個病人很是厭惡,必須離開這個醫院纔可以。
“把阿姨送去市中心醫院吧,她如今處於昏迷中,必須要有護士照顧才行。”我朝張雨潼這樣說道。
“可是……”張雨潼很尷尬。
“錢的事情別擔心,我來出。”我摸了摸張雨潼的腦袋,知道她拿不出錢。
張雨潼極爲感激的看着我,她又是想哭了。
“趕緊去辦理出院手續,我把阿姨抱到車上去。”
“嗯。”
張雨潼趕緊走過去醫生的辦公室裡。
我給張媽媽拆掉針頭,打算將她抱起。
辦公室那邊傳來聲音,顯然。出院什麼的沒有那麼順利。
擔心張雨潼搞不掂,我趕緊走過去。
“你媽還昏迷着,你竟然想給她轉院,你不怕她在半途中出事嗎?”一個正在抽菸的中年醫生,用威脅般的語氣,朝張雨潼說話。
我心裡出現一股惱怒,這醫生絕對知道張媽媽的情況不嚴重,所以纔敢接收昏迷了的張媽媽,不然的話,他們這種醫院死了人,絕對會破產!
而如今,他想要把張媽媽留下。無非是爲了賺錢!
“出院,後果我來負責!”我大喊了句。
“你是什麼人?”醫生沒見過我,很是疑惑。
“親人!”我惱怒的瞪着那醫生。
見到我這樣堅持,那醫生將一張紙推給我,“出院的話,必須寫個保證書,這是你們堅持出院的,出了院發生任何事情,與我們醫院無關。”
我拿起筆寫保證書,醫生在一旁嚷嚷,你們是在害人什麼的。
簽下我的名字,我拉着張雨潼大步離開辦公室。
小心翼翼將張媽媽抱出醫院。放在車子的後座上,我開車前往市中心醫院。
路上,張雨潼都是扭頭看着張媽媽,她極爲的擔心。
我給小珍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辦理一些手續。
抵達市中心醫院的時候,小珍和小樂已經準備好了擔架牀。
將張媽媽送入病房裡,我這才鬆了口氣。
“她昏迷已經有一天了,給她擦洗下身子,然後,她腦部有一定的淤血,你可以試着按摩一下,待會我會送藥過來。”
我叮囑了小珍一番。
小珍朝我點頭,我那樣在意張媽媽,她有些緊張。
張雨潼想要留下來,但我拉着她離開。
她守在一旁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夠哭泣,倒不如和我一起。
我開車前去買藥,路上,張雨潼總算是說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幾天前,上面來了通知,突然間說要拆除張雨潼家那片建築。
負責拆遷的那羣人,給出的拆遷補償價格很低,沒有人同意。
那時候,張雨潼便想要找我幫忙。
沒有居民同意拆遷,但拆遷隊又急着趕進度,一夜之間,好多戶人家都遭賊了,家裡都沒錢了,若是不接受拆遷賠償,各個家庭都入不敷出。
大家都知道是負責拆遷的那羣人在搞鬼,於是,大家一致組織起來,前去和拆遷隊的人理論。
理論沒有結果,但從昨天開始,拆遷隊的人使用新招數。
他們僱傭了一羣流氓在居民區四處遊蕩,見人就打。
張媽媽就是下班回來,拿鑰匙開門的時候,被流氓拍了一板磚。
家裡人趕緊送張媽媽去醫院,就在這樣的時候,家裡面沒人,被拆遷隊的人拆掉了。
遭遇這樣的情況,奶奶被送去了親戚家裡暫住,而父親張鐵生爲了掙錢給老婆治病,他吃住都是在工地裡。
無家可回的張雨潼沒去學校,她在醫院了陪着昏迷的母親,哭了一整天。
在藥房裡買了藥,藥房裡有着煎藥的器具。
花了一點時間,把藥煎好,我們馬不停蹄的返回市中心醫院。
護士小珍負責給昏迷的張媽媽喂藥。
喂完藥之後,我給她腦袋上扎針,藉助藥力,將她頭上的淤血化解。
期間,張媽媽甦醒了過來,張雨潼喜極而泣。
張媽媽迷糊的拍拍張雨潼的手,示意她別擔心。
之後,她沉沉的睡過去。
收回銀針,我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是交給時間,讓張媽媽好轉了。
我本想把張雨潼接去家裡面住,但她如今的模樣,壓根就不想離開媽媽。
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她身邊,而現在,我不能夠走,必須陪着她。
病房裡有着張陪護牀,如今可是冬天,被子有點薄,我讓小珍多送了牀棉被過來。
小珍不但送來了棉被,還善解人意的給我們送來了晚飯,她猜到我們什麼都沒吃。
張雨潼沒胃口,我在一旁勸導她,“你若是不吃飽飯,怎麼有力氣照顧媽媽呢?”
頓時,張雨潼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飯,吃着吃着,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小珍本想留下來陪着我們,但見到這樣的情況,她很是尷尬,拉着小樂離開了。
把晚飯吃完,張雨潼擦了下嘴,朝我努力露出個微笑,示意我別擔心,讓我回去。布團叼技。
我將這可憐兮兮的傢伙抱進懷中,告訴她,我今晚不回去,陪着她守着媽媽。
張雨潼又是緊抱着我,哭了好一陣子。
夜越深,氣溫越低。
我走去向小珍要了個水盆,打來熱水,和張雨潼一起洗腳。
洗完腳,我們一起躺在了那張陪護牀。
張雨潼沒有覺得羞澀,此刻的她尤爲柔弱無助,有我在身邊,她感覺到了安全感。
“老師,以後我可能上不了學了……”張雨潼埋頭進入我懷中,輕聲說出這樣的話語。
“你別想太多了,阿姨很快便會痊癒,家裡被拆了,但補償款一定會發到你們的手中,我保證!”我安慰着張雨潼。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我給師無邪她們發了信息,讓她們調查下,關於張雨潼家裡被拆的事情。
我預知的能力有限,不能夠將所有事情都面面俱到的預知。
有我在身邊,張雨潼安心下來,她枕在我手臂上,在幽暗中略顯羞澀的看着我,“老師,謝謝你,有你真好!”
我剛想說話,這傢伙膽大的湊過來,親了下我的嘴脣。
她羞澀的往我懷中鑽了鑽,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老師,這次你幫了我家,幫忙要來賠償金的話,我,我就,給你……”
給我的意思,自然是把身子給我。
聽到張雨潼說出這樣的話,我沒有覺得高興,反而是冷漠的推開她,“我幫你,是因爲你是我的學生,是我的朋友,而不是爲了什麼,而你若是這樣說,好像是我動機不純,那我應該立刻離開,以免被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