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無路之際,我只能敗給暗馨,向她服軟答應她的條件,三天之內,彌補好snek走後,自由聯盟裡出現的漏洞,同時消滅掉snek的死敵,killed。
暗馨得意。
“三天時間,是從昨天我說話的時候開始算起,提醒你一下,你還剩下的時間,不到48個小時,所以現在就開始吧。”
混蛋,你這是得寸進尺。
我怒氣衝衝說:“你別太過分。”
暗馨氣定若閒。“你以爲我故意爲難你?三天時間本來就是一個極限期限,如果你不能完成,會給自由聯盟造成更大的損失,我們必須啓動第二個應急計劃。你最好快一點完成,這樣,還會給你更多的佣金。”
我咬牙切齒。“知道了。”
掛完電話,我將大腦清空了一遍,坐在電腦前,手指迅速在鍵盤上敲擊着,無數的代碼程序行雲流水地輸入,一面編寫代碼。
另一面,我抓緊時間查看snek的資料,作爲距離snek最近的戰友,我也擁有他最多的信息,他的善後工作,的確只有我能幫他完成。
想到他的id再也不會出現,我其實非常心痛,是我害死了它。
他的實力還沒有完全展現出來,也許是一個天才的。
不管了,每一天,這個世界上都會隕落無數的天才,而最後崛起的少數的天才,他們不只是天才,而且,也是這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時間爭分奪秒地前進,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從黃昏到凌晨。
我在黑色的程序世界裡不停地衝刺着。重新完善snek當年的工作。
同時也進行着另外一個任務,追蹤killed。
在整理資料和運行程序的同時,我猛然發現killed正在控制了域外兩萬多臺主機進行一項和諧限制測試。
撞大運了。
他在幹這件壞事的時候,剛好碰見了我。
他防火牆設計格外很謹慎。
不過在雲蠍的世界裡,沒有攻破不了的地方。
……
另外一座城市,另外一臺電腦,電腦上傳來警報。
坐在電腦前的killed驚詫地看着死機的屏幕,舌頭髮抖:“怎…怎麼回事?”
很快他發現事情比他想象中嚴重得多。
三十二個小時之前,正是他親手終結了死敵snek的黑客生命。
三十二個小時之後,也讓他嘗試一下被終結的滋味。
安全局內部,killed的部分徹底被刪除塗抹。
“還真是運氣好,現在的年輕人啊,才做出點成果就開始到處招搖了。”我嘆氣一聲,老氣橫秋地自言自語。
隨後沉沉地綣縮進被子裡。
十二月,這一年的上海好冷好冷,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我關上燈,順手給暗馨發了一個短信,全部搞定,記得把錢打進我的賬戶,我明天要用。
十個小時後,我睜開眼睛,手機上暗馨回給我的短信,第一次看見她的稱讚:“幹得漂亮,你只用了七個小時。”
我心裡暗自得意。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我趕緊起來洗漱後,打電話找王悠欣。
“老公,今天我們真的可以見面嗎?”王悠欣的聲音甜得發膩,她就像是奶酪。
我感概着,順帶又想起林茜,林茜就像是淡淡的飲料,我還沒有真正嚐到她的滋味呢。只看着就覺得清爽宜人。
“說好了的啊,晚上七點你有時間嗎?”
“說好了,就七點。”
“去哪兒呢?”
“你定。”王悠欣小鳥依人地說。
還真讓我有點頭疼。我打開地圖,不經意又看見了體育館附近的星巴克。
林茜老出現在那個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的小情人約會。
想着就來氣。
我決定去就去那裡,讓王悠欣好好安慰我。
“先去體育館附近喝杯咖啡吧。”我說。
王悠欣完全沒意見。
好啊。
落日的光芒將海灘照得一片金黃,四周仍然冷冷的,我拉緊衣服,吸了一口冷氣,然後瑟瑟發抖,我意識到冬天正在裹着上海,這樣的時候,動物的天性應該是躺在被子裡等春天到來。
往年這個時候,我也絕對不會出來。
……
這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年,我先找到座位,漫無目的地看着窗外發呆。
不過很快,我就找到了目的,可以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女生們。
年輕的白領美女穿着moussy長衣,骨幹得個衣架似的,穿過男人們紅外線似的目光中,雖然是冬天,服裝、化妝品的供應商仍舊有辦法讓這些傢伙賣弄性感。
王悠欣發短信說她快到了。
我懶洋洋地擡起眼睛四處掃描。
然後我看見了…林茜。
她穿着一百多塊從路邊小店裡淘來的裙子,正緩緩走向這家星巴克。
我想起那件裙子,是我和她第一次在外灘餐廳約會時候她穿的裙子,後來她再和我出來,就會穿上我送給她的禮物,再後來,她將那些禮物打包好全部還給了我。
我趕緊換了一個位置,背對門口,同時裝模作樣拿報紙遮住臉。
來這裡之前,我有過遇見她的想法,可真正看見她的時候,我又做賊心虛。
拿報紙擋了一會兒後,我驚訝地發現,手上報紙的內容,還挺吸引人的,於是我饒有性質地看着,直到王悠欣也走進來。
她在角落裡找到了我,這得益於我給她發的短信。
林茜也在這家咖啡廳,但我想,林茜一定還沒發現我,還是別讓她發現好了。
我總覺得和林茜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王悠欣開始和我聊天,說她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我敷衍地應付着,覺得騎虎難下,想要快一點離開這裡,又怕一起身被林茜發現了。
應該會很尷尬吧。
如果我發現她正和她的小情人在一起,那不只尷尬,還會難受。
我焦頭爛額地扶着額頭。
“你怎麼了?”王悠欣終於發現有點不對勁。
“沒事,有點不舒服。”
……
“我這件西服好貴的。不行,你把電話留下,我得找你。”
角落裡,忽然有人吵起來了,一個難聽的男人的聲音。
緊接着我聽見輕輕的道歉。“對不起,先生,我會幫你弄乾淨的,請先暫時把西服脫下來,好不好?”
我怔住了。
頭埋得深深的,那個輕輕的聲音,來自於林茜。
“什麼脫下來啊?這衣服脫下來,這麼冷,你讓我怎麼辦?而且我趕時間,把你電話留給我,我忙完事情再回來找你。”男生無賴地說。
“先生,我會幫你弄乾淨的,只是咖啡弄西服上了而已……”
“你這服務員怎麼說話的,什麼叫咖啡弄西服上,而已啊,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而已,就是說這事兒不大對吧,我跟你說哦,你兩個月工資都抵不上我這件西服的價格……”
王悠欣在我對面說:“這男人好賤啊。”
“嗯嗯。”我喝了一口咖啡,差點被嗆到。
林茜說:“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
王悠欣說:“我如果是那個服務員,你會怎麼做?”
服務員。
我心口上像是被人開了一槍。
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林茜來這裡是兼職做服務員。
我緊捏着拳頭,終於,我還是站起來了。
徑直走到那男人身後,抓起他衣領,男人像是被吊車吊起來。
“啊啊。你…你要做什麼?”男人錯愕地回頭看着我。
而我看了一眼他衣服的品牌,又特麼和王彪一樣是阿尼瑪。
我打電話讓人送一件同款的西服過來,然後又把那男的按在了座位上,告訴他,下次想要女生電話,不用這麼犯賤。
那男的指着我說:“你…誰啊?”
我懶得理他,看了眼林茜,林茜也看着我。
“你…你也在這裡?”她語氣格外無助,穿着咖啡廳服務員的制服,在這個妖豔的城市,出淤泥而不染。
我說:“碰巧路過。”
這時候王悠欣跑到我身邊,吊着我胳膊說:“誒,你們認識哦。”
林茜手足無措起來,瞳孔緊縮着,她慌張地退後一步,然後,然後又靠近爲難他的那個男的,她繼續輕輕地對男的說:“先生,我幫你擦乾淨就行了吧,我保證不會留下痕跡的。”
她的咖啡撒了點在那男的身上。
笨手笨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