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與鐵爪相交的瞬間,刀口上原本的裂紋頃刻間崩碎,刀片四射而出,鮮血在空中飛舞。
盧西瑪也被巨力掀飛了出去,人還在空中的時候,口中鮮血已經狂涌而出,眼看是傷的不輕。
“嘭”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盧西瑪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原本平整的擂臺被砸出一個深坑。他用胳膊想要支撐的站起來,但是關節一彎,終究還是無力再戰。
而這時的厲萬則是朝着盧西瑪慢步走去,嘴角掛着殘忍的笑容,不過他的目光倒並非是看着盧西瑪,而是看着觀衆席上的彼苛。
“住手,他已經輸了”
彼苛這一瞬間確實慌了,直接從觀衆席上跳了起來,朝着擂臺奔去。但是那敲鑼的人卻視若無睹。
彼苛與擂臺的距離還有很遠,厲萬緩慢的步伐,好像是爲了故意折磨他一般。他非常清楚,對方這是在針對他,而並非是盧西瑪。
而有一部分的觀衆,則是和彼苛完全不同,他們眼神之中迸發出嗜血以及殘忍的目光。
“撕碎他,撕碎他...”
在這一部分觀衆的帶領下,其他的觀衆竟然也變的興奮起來,跟着一起叫喊。
而此時,厲萬已經走到了盧西瑪的身前。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動手。
“這樣吧,彼苛”
厲萬一邊朝彼苛說這話,一邊掐這盧西瑪的脖子將其拎了起來,臉上掛着戲弄的笑容,“你給我磕一個頭,我就放他一馬,如何?”
彼苛此時的腳步剛剛踩在擂臺邊上,聽到厲萬的話不由止住了腳步,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滿身鮮血的盧西瑪。拳頭緊握,牙冠緊咬。
他知道即便是自己磕了頭,對方也不會放過盧西瑪,因爲殘忍和鮮血是畜生的應有之意。
但是在他猶豫的瞬間,厲萬的另一隻手突然動了起來,鋒利的鐵爪滑過盧西瑪的右臂。
“不!”
彼苛呼呵一聲,猛然朝着厲萬衝去,想要就將盧西瑪搶過來,不過卻被輕鬆躲開。
“啊..”
盧西瑪痛的撕心裂肺,一條斷臂已經騰空而起,伴隨着一陣血霧落在了深坑之中。
厲萬看着不遠處的彼苛,冷聲說道:“我數三聲,我保證下一個飛起來的一定是他的腦袋”。
彼苛的指甲都已經刺入了掌心,但是卻毫無辦法。不管厲萬最後會不會殺死盧西瑪,他都必須爭取一下。
“你最好是說話算數,不然我定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彼苛的眼神中有着無盡的憤怒,不過回覆他的確實輕蔑的笑容,以及沉重的數字。
“一...二...”
彼苛雙腿微微顫抖,膝蓋已經彎曲。厲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享受的笑容,殺不殺盧西瑪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讓彼苛體會到,敢和自己作對的下場。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清靈的鑼聲響起。
“噹啷”
一聲巨響讓全場都冷卻了下來,也讓所有人詫異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個敲鑼的人。
這聲鑼響,並非是擂臺上原本的那個裁判敲響的。而是從備戰廳走出來一個戴帽子的人敲響的。
“厲萬獲勝,不得再向對手進攻”
戴帽子的男子一手拿着銅鑼,一邊朝着厲萬走來。當走近的時候,彼苛認出了這個男子是誰。
正是彼苛在城門外見過的那個士兵長官,也是國都護衛軍一部的一名隊長,迪亞斯。
厲萬看着迪亞斯臉都快要扭曲,肉眼可見的憤怒從眼神中迸發,“迪亞斯,你憑什麼敲鑼”。
迪亞斯很是有禮的朝着彼苛點了點頭,不緊不慢的朝着厲萬說道:“就憑你已經贏了啊”。
厲萬聞言,牙叉骨劇烈的滾動着,但是說不出話來。不過反駁不了迪亞斯的話,並不代表他不能動手。
空閒着的左手直接朝着盧西瑪的腦袋抓去,若是這一爪撓的結實,怕盧西瑪的腦袋就會如同一顆西瓜被抓爆。
不過在他動手的時候,迪亞斯突然爆呵道:“你真當這個國家是你父親的嗎?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話音剛剛落下,又是一聲冷呵響起。
“住手!”
聲音從最高的觀衆席上傳出。瞬間是讓厲萬的鐵爪止在了盧西瑪的腦袋前,不過鐵爪的末端已經刺入了臉部,深紅的鮮血滾滾而下。
厲萬不甘心的看向那個說話的人,正是他的父親奧尼斯丁,雖然他的臉上有着一絲倔強,但是眼中卻是有着畏懼的神色。最終還是將鐵爪放了下來,掐着盧西瑪脖子的手,也鬆了開來。
奧尼斯丁說完話,便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好像是剛纔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其他的三名部長,包括喬治娜在內,也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剛纔迪亞斯的話太過敏感,只要奧尼斯丁不阻止厲萬,那麼即便是不能立刻給他定罪,那也能讓全國的人察覺到一絲不安。
迪亞斯看着被彼苛抱在懷中,已是血人的盧西瑪,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倒是希望看到盧西瑪命喪厲萬之手。
不過這樣也好,算是救下了一個天賦絕佳的少年。
彼苛抱着已經昏迷的盧西瑪走到了迪亞斯的面前,點頭彎腰以表感謝,“太感謝您了,今天...”。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迪亞斯打斷了。
“若是你想感謝我,那這納強令就不要參加了,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迪亞斯說完話,也不再搭理彼苛,轉身朝着備戰廳走去。
彼苛聽的一頭霧水,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看着迪亞斯離去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蕭瑟之感。
不過現在最緊要的是先保住盧西瑪的命,又看了一眼迪亞斯,便朝着急急趕過來的卡奇沃大叔跑去。
這個時候,由喬治娜中午送來的止血藥,就起到了奇效。很快盧西瑪的血就被止住了,不過右臂是徹底的廢了。
彼苛也不知道盧西瑪醒來之後,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會怎麼樣,一個對劍術狂熱的劍士,失去了舞劍的右臂。簡直就是災難。
一直到了晚上的時候,盧西瑪才幽幽醒來。在旁邊看着他的彼苛,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水,水,水...”
彼苛趕忙接了一杯水遞給盧西瑪。不過由於他的臉頰被厲萬的鐵爪刺穿,嘴裡的水有一半都漏了出來。
鮮紅的血水轉眼便印紅了牀單,看的彼苛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片刻之後,咕咚聲消失不見。
“幹嘛閉上眼睛啊”
沙啞的聲音響起,“我知道我的臉上開了幾個洞,不過好在我另外一邊的嘴沒有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