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着的人和祁先生是什麼關係?雖說這家的傭人們都叫這小姑娘叫‘太太’,可到底看祁先生和這姑娘不太像是這種關係。夫妻關係怎麼這樣的不對勁?總覺得生疏的過分了。
——被稱呼‘太太’可不一定就是太太,祁先生這樣的人若有家室,怎麼說也要有一場驚動盛大的婚禮,只怕那小姑娘只是現下陪在他身邊的人罷了。
——可不是,這富商財閥的,哪有幾個有真正的婚姻呢,養在家裡的女人多是隻爲他們生養後代做準備的吧。
室內,以濛依舊睜着眼,藥效沒到她只能迫不得已得聽室外的人猜測議論她和祁邵珩的關係。
說來說去,不過是所有人都覺得祁邵珩這樣的男人不是會輕易結婚的人,和21歲的她結婚更是無稽之談。
不要說,門外的人這般覺得,連她自己都是這麼覺着的。
雖然,她還不至於像她們議論的自己是來爲祁邵珩生養後代的,可是這話到底給以濛敲響了警鐘,她一直不肯正視自己和祁邵珩的關係,可是兩人的關係卻在不知不覺的靠近。
她排斥,並不代表可以阻擋他對她的親近。
纔剛剛兩個月的相處,他都能三番兩次對她做到這步田地,可他們要相處的是整整一年。
一年,太長,發生的事情也太多。
所以,真要有一天祁邵珩強要了她,她反抗不了,掙扎不過便只能任由他爲所欲爲。
可這些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男女歡好,他三十,她二十一,都是極其利於受孕的年紀。
如果,稍有不慎.......
不,絕對不可以!
五指併攏,大力地將拳頭攥緊,她在無措,在恐懼,對未來一年的無限恐懼。
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所有,她不要做他的*上客,更不要做他的生子的工具。
一想到,她將要面對的,以濛咬着脣,好像全世界都黑了。
——相處一年,婚姻關係一年,孩子絕對不可以有,這是她最後的底線。目前,她只能寄希望於祁邵珩的道德準則比她想象地高得多。
——祁邵珩,別讓我失望。
閉上眼,點滴的鎮定劑療效已經上來了,以濛再也無法抵擋沉重的倦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半,主臥的以濛睡了過去。
可,書房,祁邵珩看了工作文件,抽了支菸後翻身到*上歇着了。
關了燈,他躺在書房的這張*上確是怎麼也睡不着的。
按常理說,前天晚上守着阿濛一宿沒睡,昨天晚上照顧阿濛,沒有睡多久,今天去茶園抱着以濛走了那麼遠的路,該是困,該是倦到極致的。
但是,現在的祁邵珩倦意是有,睏意不達,因爲心裡有事,所以睡不着。
*上翻來覆去很久,他總覺得賠了阿濛兩晚,突然不看着她,太不放心。
開了燈,起身,想了想他最終還是出了書房的門。
宜莊。
程姨到了被園子裡的不知哪來的野貓貓叫擾的睡不着覺,起夜到客廳喝杯水,卻正巧看見先生一身黑色晨褸出了書房門,向二樓走去。
——這大半夜的,不睡一起,到底不安心吧。
嘆一聲,程姨喝着茶水,忘了被貓叫擾了的惱意,只覺得想笑。
先生和太太,這兩人在她這個婦人看來都是彆扭的很的,妻子不留丈夫,丈夫就該妥協麼?
不該。
早該就不妥協的,可到底是先生疼太太,不正面迴應,等她睡熟了再回去。
——這小夫妻真是愛折騰。
先生想要大度,可還是敗給擔心了!
二樓主臥。
祁邵珩推門而入,見柔和淺淡暈色下熟睡的人,便覺得心裡真的踏實了很多。
在書房,總是安不下的心,現在終於平靜了。
臉上的神情緩和,剛要靠近*上的人,祁邵珩的臉色在一瞬間又變了。
*上的人在熟睡,安靜,寧美,乖巧的很,乍一看似乎沒什麼不妥,再仔細一看就覺得不對勁了,那依舊打着點滴的手背上不知何時已經腫了起來。
在明顯不過的現象——跑針了!
想着找醫生,祁邵珩這纔想起來,要求時不時過來看看的女護工都去哪兒了?
打點滴跑針,此事可大可小,如若不是他來的即使,就這麼一直到這瓶點滴打完,以濛的手還能要嗎?
正要去找醫生,卻見有護工剛巧進來。
一推門就迎上祁邵珩沒有隱匿絲毫怒氣的臉,護工嚇了一跳,只覺得被他看的站都站不住了。
“祁,祁先生........”
“把醫生叫來。”
再生氣考慮到以濛在睡,現在醒了怕是要疼的厲害,他儘量壓低聲音。
“是,是。”應了聲後,護工拔腿就跑。
喊了女醫生過來,看此時藥液也輸的差不多了,直接拔了針,醫生說,“好在發現及時,腫起來的地方用熱毛巾敷敷,將血管軟化開就好了。”
太太打點滴,責任在護工她們,是她們沒仔細照看好。
往日裡,都是夜裡每隔二十分鐘來看一次,都無大恙,誰知今日會突然跑了針呢?
祁邵珩面色沉鬱,卻因爲現在以濛正睡着,且跑了針手上腫的厲害需要照顧。
現在沒時間和當值的護工置氣,只在女醫生給以濛簡單看過後要他們一起都出去。
祁邵珩生氣,叫她們走,她們哪敢呆一會兒。
等人走了,祁邵珩將熱毛巾換了一塊敷上,看着她手上因爲跑針腫的高高的地方,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看着熟睡的人,他對她言語道。
——只一晚上不看着,就出亂子。
——就這樣,還不肯讓我留在這裡。
熱敷的毛巾換了又換,終於看着手上腫的不再那麼厲害,祁邵珩關了燈,起身到*上後將這個愛折騰他,讓他整日提心吊膽的壞傢伙攬進了懷裡。
見她睡得安穩,他就更是動動她,知道她輸了點滴醒不過來,否則跑針腫起來這樣的疼,她怎麼可能沒反應。
黑暗中,抱着她吻了又吻,咬了又咬。
卻都不見她醒來的跡象,藥效發揮作用,此時的以濛沉沉的睡着,她攬着她靠在他懷裡,她就安然地呆着,呼吸均勻,眼眸閉着,又長又卷的睫毛偶爾輕顫着,掃過他的下巴。
好不乖巧!
抱着她,咬了咬她白希的耳垂,祁邵珩覺得現在的她可比醒的時候可愛多了。
將本就是雙人用的蠶絲被蓋在他抱着她的身上,怕壓着她跑了針腫起來的手,祁邵珩便單手握着。
忽然想起了什麼,再次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脣,這次是深吻,可這吻是有目的的。靈活柔軟的舌和她的一起糾(纏),他嚐到了中藥的味道在她嘴裡還留着,不苦,是真的不苦的,而且發着甜。
那到底爲什麼會吐藥?
祁邵珩就是怕以濛覺得中藥苦,儘量讓中醫在符合療效的條件下選了不太重苦的草藥,外加上這一副中藥里加了甘草,一定不會苦的。
但是,以濛還是吐藥了。
想了又想,就在祁邵珩想不明白的時候,他進來放在*頭的手機有光閃了閃。
睡前,就着以濛總是吐中草藥的這個問題祁邵珩想問問自己的兄長祁文彬。
可一想這時間點打電話過去不太合乎禮儀。
但是,掛念以濛喝藥直吐的問題,他還是沒有忍住發了條短消息過去。
信息他發了兩條,皆是和以濛關係親密的人。
一條給自己的兄長祁文彬;另一條則給了以濛最要好的祁向珊。
本想着祁文彬早該睡下的,明早看到這信息,一早回了便好。
卻不想在這深更半夜的,祁文彬竟然回覆了他。
——他說,阿濛吃不了中藥跟懼怕注射器針頭皆是一個原因,小時候就有陰影了。和誰有關,說來話長,以後再說給你。小時候差點救不回命來,吃中藥把胃吃傷了,吃中藥只會讓她越吃越吐,她沒告訴你麼?
看了祁文彬的回覆,祁邵珩這下明瞭。
“既然知道自己吃不了中草藥,你爲什麼不張口對我說呢?”
祁邵珩抱着懷裡的人只是問她。
難道只爲了他說的那句,“你若喝了這藥,我立刻出去,不再擾你。”
就爲了讓他離開,她倒是寧肯委屈着自己強撐着喝藥了。
該聽話不聽話,不該聽話亂聽話。找收拾!
咬了咬她的白希柔嫩的粉頸,見睡夢中的她蹙眉,他才放過她。
他知她,瞭解她,可總有不知道的地方。
現如今,他是她的丈夫,本該是最親密的人,卻連妻子喝不了中藥這件事都不知道?
她吐藥,吐得臉色蒼白到極致,也不肯告訴他原因。
這不告訴,強撐着喝下去,並不是因爲體貼他,而是她在忍,她依舊把他當外人,不肯依靠,不肯對他泄露半點委屈。
知道自己承受不了,還自己堅持着,硬要往下喝。到底是給誰客氣呢?他是她的丈夫,用得着她這般客氣?
躺在*上摟緊她,繼續看向珊給他的回覆。
——向珊回覆信息說道,“自從小時候三妹生了一場大病胃壞了,就吃不了中草藥了,對了,還有,三妹胃壞了以後,不能怎麼吃甜了,反倒對異常喜歡苦味。甜食吃多了不至於吐吧,她似乎會難受一陣子。三妹的胃有問題,而且很多年了,勞您掛心了。”
將手機放在*頭,祁邵珩想着向珊的話再看着*頭櫃上以濛睡前喝下的茶水,便瞬間明瞭了。
這泡茶水的茶葉,是苦丁茶和蓮子芯。
哪一樣都是苦到極致的。
以濛卻總是喜歡這兩味茶,再聯繫到她不喜歡吃銀耳蓮子羹的原因,祁邵珩這纔想起。
——阿濛不喜甜,自然湯藥中甘草味道濃郁,甜了,喝多了就吐了。
一直擔心着她,怕是中草藥苦難以下嚥,可這小姑娘是不怕苦澀,卻討厭甜味的。
——什麼怪習慣?不喜甜,卻愛苦?
怪不得喝了會吐,人皆如此,都有喜惡,勉強吃自己不能吃的還強制性被灌了那麼多,她自然會吐出來。更何況在吃藥前,她還被他哄騙着吃了一碗甜的發膩的山楂紅棗羹。
胃壞了,吃不得中藥,吃不得甜,到底小時候的她遭遇了什麼?
她不願意告訴他,他着急又有什麼用?
嘆了一口氣,抱着柔軟她柔軟的身體,吻了吻她的額頭,覺得她在自己的懷裡,他才也安心了,心安了,便覺得睏意席捲而來,抱着以濛一起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天還沒怎麼亮起來,程姨由於昨晚被野貓的叫聲擾了,一直睡得不安穩。5:30不到就早早的起來了。
她剛走到了客廳,沒多大會兒,便覺得聽到了有人的腳步聲,很輕,但是在清晨格外安靜的宜莊卻聽得一清二楚。
——是先生!
昨晚,半夜去了太太那兒,早上又怕擾了她醒過來早早離開進了書房。
——真是煞費苦心,處處都合着那小姑娘的意思。
誒,嘆一口氣,程姨覺得既然先生這麼早起了,怕是廚房也沒她呆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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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切如她所想,祁邵珩回書房換了居家休閒的長褲長衫,下了樓就直往廚房走。
見祁邵珩迎面而來,程姨只得先打招呼,“先生起來了,早。”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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