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得沸沸揚揚的輿論最終還是沒過多久就消停了下來,輿論花邊不是真正的實時播報,都缺乏依據,媒體的肆意炒作,茶餘飯後人們閒言碎語一陣也便就淡淡忘卻了。世家,上流社會諸事煩多,每天都有不同的新話題遮掩過去的話題。
盛宇總部。
於灝在看到那些不靠譜的新聞的時候,問,“祁總,你看這些要不要採取什麼措施壓一壓。”
祁邵珩臉上的神情諱莫如深,而後搖頭。
這些新聞隻字不提他的名字,他要採取什麼手段去壓,倒是顯得欲蓋彌彰,不打自招了。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他從來不關心。
這個男人到底能做到何種絕情,於灝一直是有目共睹的。
前些日子蔣經理的助理趙菲從未間斷過給於灝打電話,於灝無奈,但是助理的工作讓他只能一次次向上司傳達。
那天,靜坐在沙發上的祁邵珩手裡端着一杯清水,純淨,淡而無味。
放下杯子,聽到蔣曼搶救成功的消息,他只是冷笑道,“於灝,告訴趙菲助理,雖然暫且忙得很不得空去見蔣小姐,但我並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念及舊情,如若明天是她的葬禮,我一定不會缺席。”
於灝聽着祁邵珩不冷不淡的言談,只覺得握着文件夾的手有些冰涼。
葬禮?
這並不是簡單的回覆,這不痛不癢的回答看似簡單,實則帶了威脅的恐嚇,如若蔣曼不知分寸,祁邵珩有的是手段讓她閉嘴。
外界對這新聞有着不同的評判,但是祁邵珩何曾在意過,他在意的只是阿濛對於其作何反應。
和他預想中的一樣,依着他妻子往日裡的做派,不聞不問,事不關己地準備自己的考試。
——祁太太比所有女子都平靜,也都大度。
這是好,還是不好?
祁邵珩納罕的同時,已經不自覺的點了一支菸,可煙剛剛點上,他又滿腹心事地滅掉了。
不能再抽。
上一次抱着以濛,他的小妻子可是嫌棄他的很。
因爲煙味。
——阿濛,你什麼時候肯回來?別讓我等太久。
誠霖大表演系。
以濛在那次食堂就餐後,一切都又再次恢復了平靜,安安心心地準備着考試,準備着迎接着年終結的考覈。
與此同時,她的腳傷也在慢慢地好轉。
祁邵珩還是會給他打電話,發短消息,夫妻很平靜的相處,並沒有因爲所謂的外界擾了他們。只是,每次掛電話前,祁先生欲言又止的語氣讓以濛總覺得內心莫名的愉悅。
她知道,他是想讓她回去的,可是又怕遭到她拒絕,便想着法子的旁側敲擊,無數次暗示。
諸如,他會說,“宜莊的茉莉花又開了,阿濛不回來看麼?”
又好比,“三隻貓前些日子回來,在宜莊等你,一等就是一週。”
“程姨今日做的飯菜都是你愛吃的,你不在可真是可惜。”
......
以濛怎麼會不知道他那人的用意,只是現下忙得很,她暫且沒有回去的打算,當做聽不明白,揣着明白來裝糊塗,她也喜歡用這一招兒。
沒辦法,和某人在一起時間太長,‘近墨者黑’,她也漸漸變得‘壞’了不少。
考試的日子一天天臨近,所有準備工作都在緊張的籌備中,只因,每年最終取得優異成績的學生都有機會和華藝娛樂公司取得合作,今年不僅如此,只要是最後在考覈匯演中取得最高分,將有機會到英國皇家藝術學院深造。
其中的戲劇學院有着太悠久的歷史,令人神往。凡是想要再表演上有大的突破的學生,這次遊學深造,並定時註定其成才的最好催化劑。
以濛在準備考覈,她從未想過自己要贏得最後的勝利,要站到一個怎樣的高度來示人,她只是想演繹好她的每一個角色,盡其所能而已。
這一次華藝娛樂公司給大家的劇本是來自於柴可夫斯基創作的芭蕾舞劇《天鵝湖》,讓大家依照原劇本的同時,又要演繹出自己的特色。
一衆女子更衣室內,所有人全部都換好了芭蕾舞蹈演出服,只聽有人議論紛紛道,“你們知道最後的選出的優秀組學院要和誰來搭戲麼?”
“誰呀?”
很多人都好奇。
那女學生繼續道,“優秀組三進一的時候,女子組的搭檔是顧庭燁顧助教。至於男子組的搭檔,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我們誠霖大曾經的歷屆畢業學姐蔣曼。”
“真的嗎?”
“不是吧,要是這樣,爲了能和顧學長搭一次戲我也要拼命擠進前三。”
“顧學長是曾經是英國皇家學院戲劇系的優等生,據說大三大四隻修兩年,誠霖大讀研也是輕輕鬆鬆,兩年修了三年的課題,你想和他搭檔,還是好好練習吧。”
“不論如何顧學長是我們校內助教,誠霖大最了不起的還是這次能將話題女王和影后蔣曼請過來,男生應該得意壞了。”
所有人在先談着這些,以濛靜靜地坐在一邊將芭蕾舞舞蹈鞋的帶子系成一個精巧的蝴蝶結。
一聽蔣曼要過來,可高興壞了方素,將長髮高高盤起的同時,她說道,“這下真要清清楚楚的見一回真人了。”
聶久卻說,“靠太近並不是什麼好事,她們那種人還是出現的熒屏和舞臺上合適,如若真的接觸,怕是破壞了神秘感和尊崇感,也會讓人產生反差心理。”
方素笑斥聶久總是說喪氣話,可蔣曼會不會來誠霖大倒還是不一定。
來與不來都和以濛沒有絲毫關係,頭髮綁好了,她換好鞋子照着往常一樣站在舞蹈教室巨大的鏡子前,做着平日裡的基本功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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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話劇都是以演繹爲主,偶爾有舞蹈動作也是以舞蹈爲輔助工作的,可是這次選擇的《天鵝湖》劇本,本就是一臺芭蕾舞劇,所以學校也是在間接地考察學生們的芭蕾舞蹈。
以濛的腳上有傷,已經慢慢在恢復了,不影響正常的行走,現代舞舞蹈也可以跳了,但是唯獨這芭蕾舞是給她出難題,芭蕾舞的立足跳,讓她不得不用腳費力。
這幾天的訓練,以濛都在讓自己習慣芭蕾舞的這種感覺,穿着舞蹈鞋立足的時間也能堅持的越來越久,但是到了考試那天會如何,她也不知道。
只希望儘自己所能做好,就算演繹的再不好,學分也要拿到手纔可以,不然,半年多的努力就全廢了。
黃昏時分,音樂停了,學生們不再跳,聶久讓方素去取礦泉水過來,扶着以濛就問,“今天感覺如何?這樣的訓練會不會對你的腳傷恢復越來越不利?”
方素取了礦泉水回來,一邊喘着氣,一邊說,“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就跟我們教導處的主人說一聲,讓他給你緩緩再考。”
以濛搖頭,說,“不用。”
訓練自然要費腳力,但是她明顯感到自己恢復發很好,所以不用如此麻煩。更何況,她這學期的過分請假記錄和曠課記錄已經讓教導處主任對她有過太多次的不好印象,外加祁邵珩的強勢干預,她已經擁有了很多次的特例。
這次不能再繼續如此。
以濛不是個勉強自己的人,如若不能堅持她是不會強撐着硬上的,腳傷恢復的很好,因此,這次對於表演系的這次年終考她有着很大的決心,不爲爭取名次,只爲自己做到最好。
腳傷讓以濛訓練的節奏慢了下來,並不是她跟不上原本訓練的節奏,而是有意放緩腳步,她慢慢來,不給自己的腳帶去太多的負擔。
如此一來,她的訓練時間就比普通的學生多出很多。每每傍晚時分,只要路過表演系的舞蹈教室就會看到一個身材纖細挺拔的女孩子亭亭玉立地在鏡子前,練習舞步。
顧庭燁偶然一次經過舞蹈教室,透過敞開的窗子,看着女孩兒隨着音樂節奏跳躍旋轉,有時候一看就會出神很久。
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平靜寧美卻不乏上進心,寧之諾到底是爲何忍心能夠放開她的呢?
——之諾,朋友這麼多年,脾氣秉性彼此熟知,我視你爲知己,可你對她的捨棄是我最看不明白的。
顧庭燁看着女孩子跳芭蕾舞《天鵝湖》的第二分曲,蹙了蹙眉。
起身,他將舞蹈室的門打開後進入。
“顧助教。”音樂戛然而止,坐在地上的方素急忙起身。
聶久去扶以濛,卻聽走進了以後,顧庭燁直接評價,“你們跳的舞蹈是沒有問題了,可總覺得還缺少了一些什麼。”
以濛擡頭,凝眸的同時等着他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