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濛與這天上午想問過,我是應該以怎樣的身份出現在祁涵的面前的。當然,這句話她沒有問出口。可那人卻在不經意中像是察覺到了她的心事似的給了她答覆,他說,“我的妻子是時候該見見你先生的姐姐了。”很明顯,他要她以他妻子的身份去見祁涵。
一直以來不見天日的隱藏式的婚姻,他首先邁出第一步將她送至陽光下。
可,如此,哪裡還符合原本的遊戲規則呢?
以濛不知道祁先生在作何打算?還是說,她們的婚姻其實是可以長久的,說不準她還可以陪他繼續過下一個新年。
十二月末,以濛的內心不平靜的很。
她在想,她對祁邵珩到底是哪一種感情?
“馬上就到你了,以濛你在想什麼呢?”看到明顯心不在焉的以濛,聶久伏在她肩膀上的手緊了又緊。
以濛還沒有回答聶久的話方素已經走了過來,“準備好了沒?別緊張啊,我可是隻求過關及格不求優秀的。”方素的話讓所有人都放輕鬆了一些。
已經有陸續的學生慢慢進行了考試,表演繫系上男女搭檔爲一組,由於慣例表演系女多男少的緣故,女孩子跳上一場,男孩子要陪着跳上兩場甚至是三場。
也正因爲此意外發生了!
直到,還有三個名額就到聶久的時候,聶久的搭檔卻因爲和前兩場的女孩子合作,負擔太重,舊傷復發而無法和聶久繼續進行下一場考試。
急壞了的聶久,馬上就要到她了,卻因爲自己搭檔臨時出了問題而無法繼續下去。
現在,繫上每一個男學生都有指定的女孩子要做搭檔,而且平日裡搭檔行程的默契,別人也替代不了。
舊傷復發的研究生學長田宇非常過意不去,他說,“這樣吧聶久,我還能在撐一會兒,搭檔一場應該不成問題。”
“不行,不行,受傷了就不要再強撐。”聶久很嚴肅的拒絕,這不是能勉強的問題,雖然焦急卻也不能爲難舊傷復發的人。
聶久曾經是在轉入表演系之前曾經是名校舞蹈隊的,舞蹈演員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常年累積下來的舊傷,田宇和她一樣都不是直接的表演系出身,常年作爲舞蹈生,舊傷復發不分時宜。她自己都可以感同身受的痛苦,她不想強人所難。
怡然沒了辦法,眼看下一個名額就是聶久,方素也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蹲下身,以濛細細看着田宇的傷,是常年累積的重度扭傷,和她曾經的腳踝扭傷程度相近。“鄭學長。”以濛對近些日子以來和她搭檔的人說道,“等到下一場聶久,你先配合她吧。”
“什麼?”方素驚詫,“那你怎麼辦?”
沒有解釋這些,以濛對聶久說,”往ri你和鄭南鵬學長也有過配合,如若這次他和你配合考覈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聶久直接拒絕,“不行,我們的考覈序號挨在一起,鄭學長下了場根本來不及和你調節再進行下一場。”
鄭南鵬蹙眉,“趕時間的話,也許是可以的。”
“不行,還是不行。”聶久依舊拒絕。
接連使鄭南鵬進行兩次配合,沒有絲毫的休息男子搭檔的效果也會不同,這不是獨舞,搭檔的分數也決定着考覈者的分數,聶久不想因爲自己的緣故而耽誤了以濛。
可是,時間來不及了,當校園禮堂的舞臺上主持人喊道聶久的名字的時候,聶久直接上去了,因爲考覈的是《天鵝湖》的第二章,一開始是沒有男搭檔出現的,所以聶久獨自一人上舞臺並不會有什麼不妥,但是十分鐘後飾演奇格弗裡德王子的男搭檔理應當出現的,如果等不到男搭檔,這次的考覈聶久怕是很難通過。
但是,在聶久正要以爲這場考覈將以自己的獨舞結束的時候,鄭南鵬的出現讓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爲以濛的下一場考覈感到擔心。
這場《天鵝湖》第二幕的話劇演出表演的有些漫不經心,這次的話劇融合了很多芭蕾舞舞蹈劇的影因子,本該是聶久的強項,但是這一次因爲有所擔心和內心的各種不平靜,至使她的發揮並不是太過驚豔。
即便如此,聶久已經很滿足了,她抱着這次可能會考覈不通過的心情來演繹這場舞臺劇,結果好與壞已經不是她所擔憂的了。
本來應當和以濛搭檔的鄭南鵬去幫助了聶久,以濛搭檔空缺,聶久剛纔面臨的難題直接投給了以濛。
方素急的個半死,本來她一直緊張個不停,現下倒是一點兒都不緊張了,只不過是剛剛爲聶久提心吊膽,現在又爲以濛提心吊膽。
和怡然焦急的方素走來走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以濛坐在後臺的休息室內,依舊在看劇本。
太平靜,也太不平靜。
“以濛,你說鄭南鵬學長和聶久搭檔下來,再來和你繼續搭檔能趕得過來麼?你和聶久的考覈題目根本不同,她抽選的是《天鵝湖》第二幕戲的前半段,而你則是第二幕戲的後半段,鄭南鵬學長能夠順利的聯繫起來?”
搖搖頭,其實以濛也不知道。
她不是不着急,只是覺得着急也沒有多大的用處,索性隨他去了,方素做不到以濛這麼平靜,她的考覈非常的靠後,她便出去找所有要飾演第二幕戲角色的男學生,找找問問,並沒有再過合適的人選,直到她看到到後臺來看學生的顧助教顧庭燁。
怡然,讓她生出一個不情之請。
所以,就有了後來戲劇性的一幕。
——
當以濛聽到考覈主持人在叫她的名字的時候,她就知道是她考覈的時間已經到了,她向準備後臺的幕後走去,一邊走她一邊回頭看,並沒有看到方素的身影,前臺的聶久和鄭南鵬還在配合最後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完美的旋轉而後謝幕,以濛聽到了來自舞臺下的熱烈的掌聲。
而她將要面對的,也許真的是一段獨自的演繹,和之前的聶久不同,以濛拿到的考覈題目是《天鵝湖》第二幕的後半部分,一開始出場的除了要飾演白天鵝奧傑塔的她,還有飾演奇格弗裡德王子的她的男搭檔。
校園禮堂內,落下的暗紅色帷幕又緩緩拉起來,柔和的燈光下,少女亭亭玉立,站姿挺拔而優美。但是明明是第二幕戲的後半部分,明明一出場本該是兩人的演繹,卻只出現一人一時間讓舞臺下的考覈官們面面相覷,不明白舞臺上的小女孩兒到底在打着什麼盤算。
舞臺下阿k老師一向看好以濛,見四周人對他的學生議論紛紛,他卻依着往日裡犀利的風格,直接道,“好好看錶演,真正的表演就是要出其不意,不要因爲學生沒有按照套路來,就對她進行愚蠢的否定。”
這句話一出讓四下議論的人都不再說話,這芭蕾舞蹈劇雖然改了話劇本也是大家耳熟能詳的經典,這下再次在其上創新,不按套路出牌多少都會引起一些爭議。
但是很快,他們就不再對其有任何看法了,只因詫異完全多過了爭議。
本市預計要和優秀組的學員才能搭檔的顧庭燁,竟然成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子的搭檔。
這女孩兒是誰?
有這麼大面子讓顧助教來給她搭檔?
顧助教雖然是誠霖大的在笑畢業生兼助教一職,可和普通的助教不同,這個年輕人有家世有背景,而且很優秀,凡是聽在校導師提及過他的,都是對其讚不絕口,顧庭燁於誠霖大的助教,只不過是爲了豐富自己今後發展的經驗,校內,沒有一個人真的把他只看做事一位簡單的助教。
顧家的二少?
誠霖大校內自然不會虧待。
更何況這顧家二少也有讓人敬重的資本,他是表演系的優秀高材生,只靠着曾就讀於英國皇家學院兩年就讓人不得不欽佩,本依着家世直接出道也必然會大紅大紫,但是他不曾如此,只是默默地完善自己,畢業後還在誠霖大內繼續以助教的行業在進行着學習。
顧助教和一個女學生搭檔,演繹《天鵝湖》第二篇章讓很多導師都很詫異的同時,也期待這個女學生的過人之處。
舞臺上,柔和的燈光打下來,打在對面人的側臉上,晦暗不明的燈光下,太過熟練的演繹,和舞步,這樣的顧庭燁有時候會讓以濛憑空生出一種幻覺。
——這人和之諾有些地方真的太過相像了。
顧庭燁的出現,以濛是意外的,她清楚一定是方素找了他,他會來此,但是演出就是演出,曲終人散,故事裡的王子和公主,永遠不是現實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