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購物超市裡。
將購物單上的所有東西都買好了,祁邵珩問,“還有什麼要買的嗎?”
想了想,以濛說,“牙膏用完了。”
一邊牽着她的手閒逛,祁邵珩一邊說,“不用買,你不是最近都是在用我的嗎?”
“就是因爲你的也要用完了,所以纔要買。”
若有所悟,祁邵珩道,“原來是這樣。”
“不然呢?”以濛看着貨架上的牙膏,問,“牙膏你想要的什麼味道的呢?祁先生。”
“冰薄荷,謝謝。”
“太涼,太冰。”以濛否決。
他繼續道,“珍珠粉鹽白。”
“有點鹹。”
“那草本。”
以濛懊惱,“爲什麼想到草本我就會不自覺地想到中草藥?”
祁邵珩:“……”
“那你想要什麼味道的?”
想了想,以濛說,“水果吧。草莓,還是檸檬?”
“檸檬。”祁邵珩說。
“好。”以濛一口贊同。
“果然,阿濛你最近對檸檬的鐘愛度有些超乎尋常的高。”
“不是,其實我是沒有辦法想象祁先生你每天都用草莓牙膏的場景。”
“……”
“祁邵珩,還是你來拿牙膏吧。”
“爲什麼?”
“這些法文,我看起來還是覺得有些吃力。”
“看圖案就好。”
“可是,這兒有好多檸檬口味,不知道選哪一種,你知道我最討厭做選擇題了。”
祁邵珩微笑,“好吧,我來幫你挑。”
——不論什麼,你不喜歡的我都願意爲你做。
到結賬處結了賬,祁邵珩和以濛出了購物超市。
以濛站在一邊看祁邵珩將他們買好東西,將兩個購物袋子系在車上,“一邊一個,保持平衡。”
“好。”
將購物袋子繫好以後,祁邵珩衝身邊的人人招了招手,“阿濛,過來。”
“怎麼?”
“坐在這兒。”
“還是算了,你推車路程有點長,會累。你推一段時間,再換我來。”尤其是想到他們還要走一段沙灘路,以濛覺得騎車是不可能了,只能推車就會有點累。
“坐過來,你走路太慢了,阿濛。”
“……”
想到陸教授還在他們家裡等着這些食材,以濛知道自己走的確實有點慢,最終還是妥協了。
veloline的復古款單車設計的橫樑都很寬,上面完全可以承載一個人側坐,以濛雙腿側坐後,仰起頭看祁邵珩,對他道,“雖然沙灘路是有些困難,但是現在街道的路上,是可以騎單車的。”
“不用了,就這樣慢慢推着你走,我們慢慢走回去挺好。”
以濛疑惑,“你剛纔不是還說怕陸教授等急了嗎?現在能快一點,爲什麼不騎車?”
“騎這樣的單車帶你,我怕你會摔倒。”
“只要騎車技術好,是不會出問題的。”想了想,以濛繼續說道,“你看到那些山地自行車車手了嗎?他們走的路要比現在崎嶇的多了,高中的時候,我有一個同學是山地自行車車隊的,我坐過他的車,驚險中帶着一點點刺激。”
“你可以騎車帶我的。真的祁邵珩,所以……”
“所以,那個載你的高中同學是男生還是女生呢?”
“……”
這個是重點嗎?這個應該不是重點的吧。
“祁邵珩,我突然覺得其實我過去的學生時代還是挺好的。”
“是麼?”
“雖然我不太會和大家相處,但是大家對我還是不錯的。”
“嗯,是不錯,還包括那個騎車載你的男生。”
“……”
“話說,祁邵珩我們本來就是在討論你騎車載我的問題,爲什麼會扯這麼遠?”
“我想,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的阿濛。”
“祁先生,你最近轉移話題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我並不這麼覺得。”
認真思索了一會兒,以濛突然猜測道,“祁先生,你不載我回去,事實上是因爲你不會騎單車吧。”雖然家裡已經有了好幾輛單車,但是以濛從來都沒有見過祁邵珩騎車。
然而,祁先生對於這樣的懷疑,也有自己非常冠冕堂皇的解釋,“有機動車,我爲什麼要費體力,去騎單車。”
當然,這個理由並不能讓以濛輕易信服,“騎單車是一種運動啊,你不是每天都在跑步機上跑很久麼。”
“這些沒有辦法相提並論的阿濛,你想單車是一項交通工具,而跑步機並不是。”
以濛眯眼,“我能說,你這是‘狡辯’嗎?”雖然狡辯的很有道理。
所以,到底祁先生是否會騎單車這個問題,以濛雖然猜測他不會,但是鑑於某人並不承認,因此,到最後也沒有問出什麼結果。
事實上,他應該是真的不會的吧。以濛想。
不過,想要得到嘲笑他的機會,估計她這輩子都是不可能了。
以濛側坐在車上,被祁邵珩推着向前走,走過最後一個十字路口,有一個女人突然站了起來。
蔣曼再次看到祁邵珩,眼神變得有些模糊,她知道對方也是看到了她的,那樣淺淡的視線從她身上輕輕掃過,像是對待一個完全的陌生人一樣,完全沒有在她身上耗費一分一秒。
“蔣姐,您怎麼了?”剛剛買了熱飲回來的小助理將手裡的熱飲遞給她,“酸梅果汁,解酒的。”
助理一邊和她說話,卻見蔣曼眼神凝視着前方,一動不動,彷彿退卻了往日的犀利,現在的她有點不一樣,這樣的異樣讓她身邊的助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和她怎麼交流。
不是錯覺。
蔣曼告訴自己,如果剛纔街頭的匆匆一瞥可以當做是自己的錯覺得話,但是現在她眼睜睜地看見他從她身邊走過,應該就是真的了。
不論如何,在他眼裡,她和陌生人沒有什麼區別。
不對,蔣曼諷刺一笑,她應該連陌生人都比不過。如果說嫉妒和不甘心,那種深層次的最多的應該是嫉.妒。
她有別人羨慕的一切,好的家世,好的未來,好的職業,可是到頭來卻只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
玻璃瓶裝的酸梅汁熱飲被她握在掌心裡,熱飲的溫度再暖此時也溫暖不了她冰冷的心,看着漸漸走遠的人卻什麼都做不了。
內心壓抑和憤懣,讓她將手裡的玻璃飲瓶直接用力砸碎在大理石的路面上。
鮮血一樣的酸梅汁四濺,流淌了一地。
“蔣姐,你……”
“滾開!”
——
海濱住宅去。
將單車推進車庫裡,祁邵珩將所有的購物袋先送到陸輝手裡,轉身到小花園裡。
將小花園裡接連着澆水軟管給花花草草的水龍頭打開,“伸手。”
以濛就這小花園裡清涼的水洗手,低頭的瞬間看到自己因爲騎單車陷進沙子裡髒掉的鞋子道,“真的有點髒。”
雪白的帆布鞋,因爲泥土和沙子現在閒的有些狼狽。
“脫下來,洗乾淨就好了。”
以濛從來都不穿高跟鞋,因爲在祁家所謂的宴會什麼的,她一般也不會參加,校慶活動是自由的,她只穿自己覺得舒服的鞋子。
然而,現在不穿高跟鞋,是因爲祁先生說穿了腳會很不舒服。
將一隻手洗好了,換了另一隻手洗。
她本來並不是很想要洗手液,不過祁先生滴在了她的手上,她就只好慢慢洗了。
泡泡越來越多,越來愈多,以濛在猝不及防間,被祁邵珩用食指沾染泡沫抹在了側臉上。
她側目看他。
祁邵珩卻微笑道,“一會兒再洗一把臉就好了。”
以濛纔不會善罷甘休,她不能總是輸,直接將自己手上的泡沫抹在了她面前的人的臉上。
雖然,她承認這確實是個很呦齒的舉動,但是誰讓先幼稚的人不是她呢。
以濛伸手接了一捧清水,而後掬起這捧清水直接淋到祁邵珩的臉上,“洗洗臉,洗洗臉吧,祁先生。”嗓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祁邵珩一點都不介意他妻子對他如此‘放肆’挑釁,任憑她手裡的水一點一點淋到他的臉上,將剛纔的泡沫衝得一乾二淨後,露出男子俊逸的五官,水珠慢慢下滑,正午時分,陽光照耀着連同水珠都變得晶瑩剔透。
水珠從臉頰留到脖頸間,順着鎖骨向下,直到在白色的襯衣中消失不見。
異常的惑人!
“阿濛。”淡雅的嗓音中有漫不經心的慵懶和性.感,黑髮半溼沾在他的側臉上,陽光下,有水珠還在下滑。
以濛明白自己闖禍了,只是總想着‘報復’,卻沒有來得及逃開,直接被抱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
他在她耳邊低語,“洗澡,一起洗。”
“不要。”
“反正衣服都溼了,一起洗吧。”
好合理的理由,以濛想,但是還是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