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端的人,蹙眉,“我今晚也不回去。”沉默半晌,她只能應聲說,“嗯。”
“阿濛。”暗沉着臉,情緒似乎有些凌然,知道他要應酬,她剛想要說什麼,似乎聽到酒會嘈雜的場合裡有女人和他的交談說話聲。而後,沒有任何徵兆的通話斷了。
怔了怔,聽着電話聽筒裡傳過來的掛斷的‘嘀,嘀’聲,確定確實是對方掛斷了電話,她纔將手裡的聽筒放下。
手指在電話按鍵上停留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按下去,既然他忙,還是不要打電話過去了,她想。
蓮市,商務會所。
入夜,燈紅酒綠,光怪陸離的世界,浮華卻也空虛縹緲。
聲色犬馬,商業交際場合絕對不會少了酒水,有酒畢竟也會有陪酒的女人,嫵媚的女人,清純的,幹練有事業心的,精緻的妝容,精緻的穿着,這樣的場合符合一個混跡商場上的男人們的各個色利薰心。
金錢,欲.望,一.夜情,各取所需,有性無愛。
早就熟悉了這樣的場合,這麼多年,看這些看多了的人卻覺得開始不適應,一早簽好了合約出來後,就坐在宴會大廳裡看着這些形形色色的人卻不想涉獵和這些人多交流,似乎和阿濛待在一起久了,他開始不適應這樣的場合,原本只是不喜歡,現在成了不適應。
轉念想到他的妻子,就不得不想到她額頭上的傷口,那麼深,緊緊是抱了抱她就染了一手的鮮血,也不知道破傷風的針打了沒有?坐立難安,又不想真的回去看見她。
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今天終歸是儘量剋制還是沒有剋制住,心裡有氣,更有火,這次和以往不同,似乎真的是時間越久了對她的要求就越高,嫉妒,憤懣,怎麼可能不擁有極致的佔有慾,她可是他的妻,心心念其他男人絕對不行,不論這個男人是誰。
一個人待着,和以往不同,似乎以前離她太遠習慣了,只想着她能待在他身邊就好,可是現在他想要她的心,他要她的身,她的心,全都是他的。
到底是自己貪心了,可是隻要是在她身邊他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手裡的酒杯又空了,點了支菸,很久沒有再抽,煙味嗆人有些不適應,抑制不住的咳了兩聲。
剛纔電話打都打過來了,他只掛了她一次電話,她倒是就那麼放棄了,好,她不打,他就給她打回去,倒是什麼話都不說了,他說什麼,她就聽,這樣的聽話讓人惱火。
早之前爭執,有情緒倒是說變就變,不論發生了什麼,她似乎永遠都能那麼平靜,只要不沾染寧之諾什麼都不能讓她有一點的情緒。
她,真是要氣死他!
酒杯空了又被蓄滿,不是酗酒,但是總得需要喝一點壓一壓這心裡的惱火,否則,現在的他完全沒有辦法見她。
於灝取了兩頁文件收起來後再進入會所大廳,就看到一開始還在談合作案的人,倒是現在一個人在喝酒。
少見他喝酒,更少見他抽菸。
很久沒有見上司這麼心事重重地時候,今晚起初於灝就看得出祁邵珩生了大氣,主要還是因爲起初,在簽署合作案的時候,對方合作人的秘書助理太不識趣,那樣的女人靠近祁邵珩,委婉的眼色勾.引,照是往常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女人多了,於灝跟在祁邵珩身邊這麼久,什麼樣的女人什麼樣的勾.引手段都見過,只要不予理會對方也完全沒有辦法,眼不見心不煩就好了,商場複雜,總不至於因爲對方有意安排的一個女人造成合作不愉快,但是今天於灝就感覺到上司情緒不對,那女人還沒有靠過來,這邊就生氣了。
“滾——”一個字,幾近暴力,眼神沉鬱嚇住了一室的人,場面極爲尷尬,一時間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你是女助理,不是低賤陪酒女。”冷笑聲,直接將身邊的女人推到地上,起身走了出去。
刻薄的話上司經常說,可這麼直白地表達自己的不悅,他還是第一次。
對方的女秘書似乎真的被嚇住了,看這麼漂亮的女人,怕是第一次有男人這麼不憐香惜玉地說了這樣的話。
惹了祁邵珩不高興,對方的經理也不可能會有好臉色,“你看看你究竟在做什麼,怎麼能做這麼過分的事情?”
女助理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明明是自己上司要求,現在也是能掉眼淚不能說什麼。
合作簽到一半,坐在那兒的人起身就走,但是讓身爲助理的於灝覺得爲難,不得不留在那兒解圍。
現在,倒是合約還是要籤,只不過只能於灝親自去處理,現在處理了回來,難得見生了氣還沒有直接離開這兒的人,倒是現在坐在這兒喝起了悶酒。
合約已經談成,於灝上前把該和他說地話完全交代完了,喝酒的人只“嗯”了一聲,就沒有了下文,就這麼在這兒坐着,也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於灝覺得犯難,站在不遠處,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來勸他,可沒想到後來過來的一個女人倒是站在他身邊,也沒有引起他的公然排斥。
除了祁太太,這還是第一次。
商務會所這樣的場合,能進來的女人有兩種,一種就是像剛纔的女秘書那樣有意被自己的經理用來勾.引人的,還有一種則只能是說明這個女人的地位不菲。
至於,上司面前站着的這個漂亮女人是什麼人於灝不明白,他唯一可以明白的就是這個女人明顯屬於第二種,地位不菲。
“你來做什麼?”
又是這樣的問題,似乎習慣了祁邵珩現在對自己的過渡冷漠和生疏,洪佳人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的。
畢竟,之前,還有很多說不完的誤會。
“這樣的社交場合,有太多可以挖掘的人力和財力,我這麼快會到這兒,你應該很清楚。”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而是坐在了距離他相對生疏客套的對面的位置上。“我和博聞一起過來蓮市的,你們,要不要見個面?”像是上次在馮家所起的爭執不過是離開那兒的一個藉口,佳人聽博聞的話,總覺得這麼久了祁邵珩一定會想明白,不然,依着祁邵珩對阿濛的寵溺程度,怎麼會讓他妻子受了那樣的氣後就直接離開。
“馮家的動作倒是很快。”蹙眉,眼神格外沉鬱。
“你想必也知道馮家在c市的一筆合作需要蓮市發展的一個基點,所以這次過來是真的來找能合作的人了,你離開,這事兒自然就由博聞來做。”
“他也可以拒絕。”明明不甘願,卻要做這樣的犧牲,無知!
“再怎麼說,他是馮家人,這些終歸要有一個人來承擔,總之他是不願意打擾到你和以濛。”
從一旁的手提包裡取出一張婚宴請帖。
“下週,我和博聞結婚,你和以濛如果能來就來吧。”恩怨情仇說不清,這樣宴請他們其實不應該,但是馮博聞不這麼想,既然他有意囑託了她,佳人就來辦。
“他還真要娶你?”諷刺地笑,除了自己的妻子,這個男人似乎尖酸刻薄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脾氣的耐心和溫柔。
佳人尷尬地臉色白了白,而後苦笑,反問,“怎麼他若是不娶我,你娶?”
“說什麼混賬話。”不悅了,蹙眉眼神沉鬱。
“一句玩笑話而已,你何苦當真。”佳人苦笑,果然,什麼都不能說,如果沒有了蘇以濛在,這個人真的就不再是會有耐心和好情緒的人了。
“喝一杯,就算是恭喜我步入婚姻。”她笑,眼神空洞。
“這墳墓是你們自己選的。”一句話道破婚姻的真相,佳人臉色慘白後又淺笑,到底他還是他,是什麼情面都不會爲人留下來了。
深夜,宜莊。
週六,家裡慣例來過傭人後做了清潔,收拾了花園就都離開。
入夜,這麼大的宜莊莊園,只有阿濛一個人。孕吐的原因讓她的胃口變得很差,晚上雖然女傭做了晚餐但是因爲只有她一個人,簡單吃了幾片麥片面包還是全都吐了,沒有胃口,到最後還是不吃了。
雖然今晚祁邵珩說了不回來,但是以濛知道他,像是有氣說的氣話,不回來能去哪兒呢?再打電話的時候是於灝接的,問過於助理說了一會兒就回來,怕是現在工作應酬很忙也沒有時間接電話了。
將臥室裡的那些串水晶的珠簾都拿到客廳裡區,她一邊串珠簾一邊等他回來。
燈光下絲線變得越來越模糊,懷孕後嗜睡,剛過了九點就有些犯困了,迷迷糊糊地還是沒有強撐過睡意,就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再睜眼,沒想到到了十一點多即將到午夜,空無一人的客廳,他還是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