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向前走的女孩子聽到這些問題非但沒有煩躁生氣,反而反常的笑了,快步向前走。不遠處,一輛黑色的邁巴赫,俊逸的男子站在一片落日的暖光裡衝她微笑。
“回家了。”俯身一個輕柔的吻,所有的傳言瞬間不攻自破。
“好。”以濛淺笑,將自己的手放進祁邵珩的手裡。
黑色的邁巴赫車內,於灝將車門打開,看着上車來的以濛淺笑示意,“太太。”
“於助理,好。”
祁邵珩起先上了車,伸手拉了一下車上的人,以濛扶着他的手臂上車,上去後就直接推開了他。
祁邵珩一怔隨後淺笑,“怎麼了?”
出了在她睡着的時候,偶爾和她說上兩句置氣的話,從祁邵珩回國到現在,她每天在家裡都是一個人,偶爾他回來,也不和她說話。他不和她說話,這麼久,爲什麼她就要和他說話。
“祁邵珩。”
習慣了小祁太太對上司這麼……直接的稱呼,於灝發動引擎開車,卻見在這個時候聽到背後發出清脆的一聲‘啪’,車子沒能發動成功,於灝轉頭後看到背後的一幕愣了愣,眼神中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一個人最威嚴,最能顯現出厲色的地方就是他的臉,而此時的小祁太太,一手託着祁邵珩的臉,一隻手拍着他的臉頰,通過發出的清脆的拍打聲就知道這力度不是很輕。
都說打人不打臉,可小祁太太卻專挑臉上的地方下手,更何況她打的人可是祁邵珩,這麼複雜冷酷的男人,想必這是第一次如此的‘捱打’。
拍一下,像是不解氣,再拍一下。
以濛體虛沒有力氣,看着打的用力很疼,實際上動作很輕柔,完全是隔靴搔癢的觸碰。
可,到底是第一次見有人這麼對待祁邵珩,於灝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詫異。
車子發動,緩緩地在林蔭大道上前行。
將手覆着在貼在他臉上的手指上,祁邵珩問,“現在解氣了?”將纖細的白嫩的手指握在手裡,翻過來在吹了吹,“這樣打地手不疼嗎?”
以濛看着淺笑的人,問,“祁邵珩,你不是不想見我嗎?”
“現在見你,蘇小姐沒空?”
“沒空。”
笑了笑,將鬧彆扭的‘大女兒’摟在懷裡,祁邵珩問,“今天,你,有沒有不舒服?”
“咳——”靠在他懷裡,咳嗽了一聲,以濛說,“沒有不舒服,就是覺得胸口有些悶。”對他,她真的再也沒有什麼要真的隱瞞的東西了。
“胸口悶?”
見他蹙眉,一向冰冷的人難得淺笑,嗔怪,“這還不是都怪你。”
沉吟了半晌,祁邵珩神色憔悴道,“怪我,都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如果不是因爲我——你總不會要——”
“說什麼呢?這怎麼能怪你,難受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你沒有過錯。”她靠在他身上,透過車窗看着秋季凋零的落葉說,“祁邵珩,小時候,我一直覺得活着很無聊,在祁家除了我父親一直沒有人喜歡我,我想着人活着真的好漫長,可現在完全不這麼覺得,生老病死不過彈指一揮間,這些都是自然現象,倒是也真的沒有什麼恐怖的,我不害怕。”
下了車,以濛想走走,從祁邵珩的懷裡她先下的車。
宜莊外的楓樹林裡,火紅的楓葉在深秋時節非常的迷人。
“蘇以濛。”他很少叫她的全名,看着走在他前面撿楓葉的人,神情一瞬間的苦澀,“你——怎麼能對我這麼狠心?”
——是啊,她不怕,他妻子堅強有韌性,什麼都不怕。但是,他怕,一早祁邵珩就明白的是他離不開她。
很久兩個人沒有一起吃晚餐了,以濛和祁邵珩一起準備晚餐,很家常,因爲是他親手包的餃子,她站在這兒陪着他。廚房裡,家裡的女傭難得見這麼久都沒有笑過的先生陪着太太在廚房裡忙碌,先生溫言淺笑,像是以往的不和完全都不存在。
“水開了,你站到一邊去。”他牽着她的手讓她坐在一旁。
祁邵珩下了餃子,以濛坐在一邊看他包餃子,一邊聽他說一些孕早期的健康知識,比五十歲的李醫生知道的似乎都多,他不停地說,她坐在一邊聽,她一直以爲只要自己的身體儘量健康孩子應該就不會出什麼問題,祁邵珩說得很多事情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表面上覺得對孩子不負責任的人是祁邵珩,可和她現在的一無所知一相比,似乎她這個即將成爲母親的人更加的不負責任。
什麼都不懂,也不瞭解。
對這個孩子,她只是寄希望於她真的不在的時候能陪着祁邵珩,對孩子本身並沒有付出全力的關心和關愛。
深秋,天氣已經很涼,鍋裡的餃子已經煮出了香味,一個一個餃子包好了放在一邊,整整齊齊的擺放,看起來讓人只看着就很有食慾。
以濛一直都明白,在廚藝上很擅長的人是個完美主義者,不論是刀工還是真的做麪點和蒸點,他都做得很好。
一邊包餃子,祁邵珩說,“阿濛,從明天開始要記得吃葉酸,牛奶還在喝麼……”
“祁先生。”以濛看着從她一進廚房,就開始和她說這些的人,由衷的讚揚幫她普及孕期知識的人,“你口才可真好。”
一個白瓷碗,餃子盛出來,他吹了吹餵給她,“慢點吃,燙。”
“好吃嗎?”
“嗯。”
“這麼久都沒有好好吃飯,今晚多吃點。”
以濛詫異,“你怎麼知道?”
他摟着她的肩膀笑,“我當然知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她撇嘴,“祁邵珩你的手不要挨着我,上面有面粉。”
“幫你包餃子吃,你倒是嫌棄我了小東西。”
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將剛纔的麪粉吻掉,輕柔的吻,自從回國後兩個人一開始因爲記者會再後來因爲孩子還沒有真的好好相處過,溫暖的室內,情愫滋生蔓延,他親吻着她的臉頰,然後到額頭,再到她的脣。
以濛想要避開,被他攬着腰際親吻,她有些無奈,“晚飯還沒有吃呢?”
“不着急。”
廚房的親吻,因爲隨時擔心真的有人會走過來,以濛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祁邵珩。”她出聲阻止他,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啞的厲害。
不斷的親吻,讓她有些身體發軟,祁邵珩直接抱着她出了廚房向樓上走。
“晚飯,還沒吃。”
他笑着親吻她的耳際,“沒關係,到臥室吃,一會兒端來給你。”
孕初期,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對於夫妻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有牀事。回到臥室,他吻了吻她,,脫了睡衣,解開胸衣釦子後,輕柔的吻從脖頸間之間纏.綿向下。
灼熱的吻,燙的她有些難以呼吸。
“祁……邵珩。”她叫他。
“難受嗎?”一下一下地親吻她的鎖骨,而後停下來,幫她將胸衣上的暗釦完全解開,取下來丟在一邊,“會覺得氣悶?”
她的臉因爲他注視着她的視線,越來越紅。
吻了一下他胸口上那枚血色的美硃砂,祁邵珩說,“覺得胸口悶,以後在家裡就不要穿胸衣了,釦子解開了會不會好一點?”
“嗯。”她點頭,雙頰嫣紅,烏黑的長髮散亂在牀上有種醉人的嫵媚和清麗。
難得見她這麼聽話,祁邵珩低頭吻了她一下,誇獎她,“真乖。”
見他看着她視線凝在她的身上,她低頭的瞬間雙手環胸,臉頰上的暈紅更加深。可他還是這麼肆無忌憚的看着她,以濛羞惱了,立刻遮住了他的眼。
“我要換睡衣。”
他好笑地拉下她的手,俯下身親吻,隨即說道,“是我的,都是我的,可不能不給我看。”
清冷的嬌顏紅到了耳根,又羞又嗔。
——
晚上,換好了睡衣,兩個人就在臥室裡吃完了晚飯,因爲餃子是他親手包的,他陪着她,讓她多吃了很多。
“我將碗筷送下去,累了就睡吧。”擡手揉了揉她馨香的發頂,他開門走了出去。
等了很久不見他再回來,以濛拉開窗簾,透過窗子看到樓下站在月話裡,孤獨一身的身影,秋風很大,這麼寂寥的莊園,他一個人就那麼站着,有種說不出的落寞和孤獨感。
高處不勝寒。
以濛站在二樓的露臺上,第一次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瞭解祁邵珩。
功成名就,事業有成,人人都羨慕他,可她丈夫有些說不出的孤獨。
不想看到這樣的他,站在二樓,以濛突然想要打破這種寂寥感。
手裡的檀木梳從二樓直接丟下去,落在地上的草叢裡,動靜不大,足以讓出神的人回過神。
擡頭向上望,看到二樓的妻子,祁邵珩無奈的笑,“你呀——“喟嘆一聲,幫她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