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院子裡的海棠樹,他們一起進了客廳。
“濛濛,邵珩你們可來了!”坐在沙發上的祁文彬摘掉眼鏡將報紙放在一邊,問他們,“幾點的飛機,路上累嗎?”
以濛搖頭,“還好。”
客廳的正中央擺着一張案機,家裡的傭人泡了碧螺春,散發着悠悠茶香。
家裡的擺設也都是多偏復古,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曾是考古學的博士,家裡長久以往就多了這麼些東西。
讓他們都坐下來,祁文彬對祁邵珩說,“父親和母親今天一早去了香堂寺上香,估計着我們吃了中午飯纔會回來,你和濛濛今晚就住這裡,明天再走。”
“嗯。”
祁邵珩端着茶杯,臉上的神色不見剛剛路上的笑,清冷疏離。
以濛被祁文彬拉到身邊坐着,問最近的學習情況。
父女倆很久沒見了,談心談得很愉快。
不一會兒,祁邵珩放下茶杯,到外面去接一個國外長途。
“我媽呢?”以濛垂眸。
“你媽不過來了,倒是向珊聽說你回來,昨晚就說要翹了今天的課要來。”
以濛抿脣笑,“還是上課要重要。”
“可不是?”祁文彬無奈,“不過她願意來,怕是想你想的很,索性隨她來吧。”
“大姐性子還是這麼活潑隨性?”
“隨性?”祁文彬一說到大女兒就頭痛,“說她是姐姐,卻每天毛毛躁躁的哪件事都做不好,還是濛濛和向玲讓我舒心。”
“爸,向玲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過了澳洲醫學院的考試,就會回來的。”
“嗯,到時候我回來看看。”
“還是你有心。”
祁文彬嘆氣,他一共三個女兒。
大女兒向珊隨性的太厲害,散漫成瘋,像是脫了繮的野馬;
二女兒向玲敏銳好學,成績優秀,但是太急於求成,心思深重,祁文彬擔心她總有一天要吃虧;
小女兒以濛寧靜乖巧,一步一步很沉穩,但是也很倔強執着,這是優點也是硬傷。
作爲父親,他倒也不希望這她們成龍成鳳,只願身體健康,歲歲安好。
案機上擺着兩盞茶,客廳裡很靜,以濛和祁文彬面對面下着棋,祁文彬手持白子,以濛手持黑子。
白子落,黑子落,白子攻,黑子逃,巧妙地很!
祁文彬剛想讚歎他這小女兒最近棋藝見漲,就聽客廳外傳來陣陣腳步聲。
門外似乎有鍾叔的聲音,“三小姐,您怎麼過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
“三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
女人冷笑,人還沒進客廳,諷刺的笑聲卻提前一步傳了進去。
黑子落,以濛擰眉。
一身軟緞深紫色旗袍,女人踩着高跟鞋笑容豔麗妖嬈,卻不達眼底。
從她一進來,她銳利的目光就冷冷地盯着沙發上的蘇以濛。
那目光太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