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確是該把那傢伙弄出來了!葉贊被提了個醒,擺手對莫如是說道:“你先下去吧,等下把你徒弟還你。”
“是是,那麼弟子先告退了。”莫如是即使到現在,心裡也不抱多大希望,連忙告退下了藏書樓。
再次回到異次元空間的葉贊,看過智腦給出的檢測報告後,確定齊千鈞已經算是完全恢復了。既然基因優化已經完成,實驗室的基因庫也留下了備份基因,那留着這個人也沒啥用了,早點還給莫如是,也省得成天面對老頭那糾結的目光。
休眠艙中,營養液“咕嚕嚕”的冒着氣泡緩緩下降,齊千鈞身上的各種管線,也紛紛自動斷開連接。兩個機器人,推着擔架車來到休眠艙前,打開透明的艙蓋,將沉睡的齊千鈞擡上擔架。
藏書樓頂層的空地上,齊千鈞靜靜躺在那裡,身上披着一件簡單的白色長袍。葉贊關閉了異次元大門,轉回身來到齊千鈞近前,擡手拿着一個小噴霧罐,對着齊千鈞的臉上“呲呲”噴了兩下。
又過了片刻,齊千鈞眼皮動了動,而後緩緩睜開,臉上瞬間顯出驚訝茫然之色。他之前雙眼被挖,已經失明二十多年了,這猛然間重見光明,第一反應不是激動而是懷疑這是否真實。他擡手摸上了眼睛,可是緊接又把手拿開,舉在面前仔細打量,不斷的活動着手指。
“好了,別懷疑了,這不是做夢,你已經恢復了。”葉贊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把那樣一個人變成這樣一個人,心中還是頗爲得意的。
聽到聲音了!齊千鈞動作一僵,緩緩的扭頭向旁邊看去,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葉贊,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地上的。這個發現,讓他有些慌張,有些尷尬。但是二十多年的習慣,又讓他不可能一下子蹦起來,只是能慢慢的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一邊熟悉着身體一邊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您是?”嗓子也好了,只是齊千鈞也顧不上去驚訝了,畢竟眼睛耳朵四肢已經帶來太多震撼了。
“還記得你師父囑咐你的話嗎?”葉贊問道。
“您就是……葉師叔?”之前有師父通過神識的囑咐,齊千鈞知道自己多了位師叔,卻沒想這位師叔居然如此年青。顯然,莫如是告訴齊千鈞的,也是葉贊那個能拿到明面上的身份。
“能走嗎?”葉贊站起身問了一句,見齊千鈞點頭,便接着說道:“那走吧,你師父還在樓下等着呢。”
葉贊轉身往樓梯處走,卻聽到後邊傳來“撲嗵”一聲悶響,回頭看去,齊千鈞已經跪在了地上。
“師叔再造之恩,弟子無以爲報,請受弟子一拜!”齊千鈞說着話,趴在地上“咚咚”磕了幾個響頭。他終於確定了,這一切不是夢,而這樣的恩情,也不是說一聲謝,表一下忠心就能夠報答的。
葉贊擡手虛扶,說道:“起來吧,你師父該等急了。”
藏書樓下,的確如葉贊所說的,莫如是在大門外來回的踱着步,雖然神色還算正常,但顯然心中還是頗爲不安。齊千鈞是他的關門弟子,也是他曾寄於厚望的弟子,更是他一直覺得虧欠的弟子,他對齊千鈞的感情已經遠超尋常師徒之情。
一陣腳步聲,從藏書樓大門內傳來,莫如是終於停下腳步,轉身向着大門內看去。這一看,莫如是頓時彷彿變成了雕像,雙眼中隱隱有水光閃現,就連呼吸都隱隱急促了幾分。
就見從藏書樓大門內,葉贊和齊千鈞一前一後走出。齊千鈞一眼看到自己師父,連忙向前急走幾步,滿臉激動的衝到師父近前,“撲嗵”一聲跪倒在地。
“不肖弟子拜見師尊!”一句話後,齊千鈞“嘭嘭”以頭杵地。之前在藏書樓上,那地是木板的,而現在可是青石板的地面,不幾下地上就顯出了血印。
莫如是也回過神了,連忙伸手將齊千鈞拉起來,一邊上下打量徒弟,一邊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千鈞,快起來,莫要再傷到身子。都是爲師無能,連自己的弟子都護不住,才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齊千鈞站起身來,臉上帶着激動和慚愧,說道:“不,是弟子不爭氣,爲一點虛名便忘乎所以,以至辜負了師尊的期望,更是令宗門蒙羞。”
“你們兩個,差不多就行了。”葉贊在旁邊很是無趣的插言道。
“多謝……師弟。”考慮到齊千鈞在旁邊,莫如是對葉贊還是以師弟相稱,不過卻是深深的躬身行了一禮。
“行了,你們師徒肯定有不少話要說,就別在我這裡耽誤時間了。明天記得來找我,我還想看看那外門大比是什麼模樣呢。”葉贊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轉身又走入了藏書樓。
莫如是和齊千鈞,的確有很多話要說,儘管這二十多年師徒兩人並不算分開,但齊千鈞那樣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有正常的交流。莫如是雖然可以用神念,和徒弟傳達一些信息,但也只是一些意思簡單的話而已,畢竟他還不是元神境的大能。
師徒二人聊了一夜,沒人知道都聊了些什麼,甚至齊千鈞身體恢復的事情,都只有莫如是和掌教吳長生等幾人知道。
第二天,齊千鈞就開始閉關了,如果不是因爲耽誤了這二十多年,以他無暇道體的資質,恐怕修爲都要超過莫如是了。好在他得到的治療,並不是重塑肉身,而是斷肢再生,因而沒有影響到資質。
二十多年前,齊千鈞就是築基圓滿的修爲,現在身體好了之後,只要再稍稍恢復一下修爲,玉清宗可能很快就會再多一位金丹宗師。
雖說在這個世界,金丹宗師並不是多稀罕,尤其在那些大宗大教裡,金丹宗師更是炮灰一樣的存在。但對於玉清宗這樣的三流宗門來說,一位金丹宗師的分量還是相當重的,而且以齊千鈞的資質,金丹境界並不是終點。
齊千鈞的恢復,玄元祖師的歸來,再加上葉讚的種種作爲,讓莫如是和吳長生等人,隱約看到了玉清宗復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