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柄飛劍,和那些“走量”的飛劍可不一樣,乃是齊千鈞下了極大工夫祭煉的,可以說是這劍匣中真正的底牌殺手鐗。
要知道,玉清宗這兩年可不差錢,只要是市面上能夠買到的材料,再珍稀也算不上珍稀。因此,齊千鈞的這七柄飛劍,單純從材料上就不遜那些有名的上品飛劍,所差的可能也就是祭煉的方法和年頭了。
而且,當初葉贊從仙宮小世界出來,給齊千鈞帶來了一些睚眥的骸骨,將其融入到了這口劍匣之中。這睚眥生前喜銜刀兵利器,並且有着強化這些刀兵利器的能力,可以說祭煉的效果比起尋常劍修要強了很多。這才讓這七柄飛劍,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達到了這樣的中品飛劍的品質。
不管怎麼說,這七柄飛劍一亮出來,即便是被太一宗大力培養的路玉宸,看着都一時間有些兩眼發直。他自己,有個像樣的法寶混元珠,還是宗門“借”給他的,雖然常用的飛劍也是上品品質的飛劍,可是人家那邊一拿就是七柄啊。
不過沒關係,自己有混元珠護身,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了,對方就算拿出這些飛劍又能怎麼樣!路玉宸按下心中的嫉妒,看着齊千鈞說道:“既然你半點不念當年的情誼,那咱們就只好手上見真章了!”
說完這話,路玉宸手上法訣一變,就見那半空中打轉的混元珠,猛然間定在那裡微微一抖,無數符紋閃耀起光芒。緊接着,整個秘境中元氣激盪,虛空中凝聚出無數法術,或是烈焰或是冰霜,或是雷霆或是落木,彷彿洶涌的洪水一樣向着齊千鈞就席捲了過去。
這混元珠,最大的威能就是操縱天地元氣,並將其凝聚成爲修道者所謂的“法術”。可以說,這麼一顆珠子,就如同一個自動法術炮臺,而且是能夠施展全系法術的全能炮臺。
而在路玉宸動手的同時,齊千鈞也並沒有讓別人先手的意思,在展開劍匣的同時就已經掐起了劍訣。那七柄精心煉製的飛劍,幾乎同時發“嗆啷”的出鞘之聲,全部從劍匣的卡槽中抽身出來,而後劍尖鎖定了路玉宸的位置。
“疾!”齊千鈞手捏劍訣,口中輕叱一聲。
頓時,七柄飛劍亮起各色光芒,迎着那席捲而來的無窮法術就射了出去。
這七柄飛劍,並非是同一式樣,而且也都着各不相同的力量,分別爲陰陽五行之一。第一柄劍,名爲大日,代表着至陽之力,劍身厚重彷彿非雙手不能持,身覆金烏羽毛樣式的花紋,出鞘後金光四射難見真形。第二柄劍,名爲太陰,自然是以至陰之力爲本,雖然稱之爲劍,其型卻如同銀色圓輪。剩下的五柄飛劍,則是各代表五行之一,分別是赤焰劍、化雨劍、破軍劍、厚土劍和青木劍。
那混元珠能夠施放陰陽五行的法術,而齊千鈞這邊的七柄飛劍則同樣蘊含陰陽五行之力,兩者之間的碰撞可謂棋逢對手了。
別看混元珠是太一宗的鎮教九寶之一,可路玉宸畢竟沒有真正祭煉成自己的法寶,實際使用起來自然難以做到如臂使指。齊千鈞這邊的七柄飛劍,雖然品質和威能都比不上混元珠,卻都是自己煉製並且一直祭煉的飛劍,能夠發揮出全力的威能。
這麼一來,一邊雖強卻只能發揮五六成威能,一邊雖弱卻能夠發揮十成的力量,雙方頓時就拼了個旗鼓相當。
路玉宸這邊全力驅使混元珠,那法術真的是不要錢一樣往外丟,無數法術匯聚的洪流簡直就是無休無止,就彷彿那混元珠是一個聯接另一個法術世界的通道似的。而齊千鈞這邊的七柄飛劍,不斷的爆發着各色光芒,或斬或刺的組成一道劍光堤壩,不斷的覆滅着法術洪流的道道巨浪。
該死,這傢伙浪費了幾十年時間,怎麼這麼快就有了如此的實力,當年真的是太失算了!路玉宸看到這樣的情形,心中真是又驚又悔,不是後悔當初對齊千鈞下毒手,而是後悔下手不夠乾脆。
當年那個時候,路玉宸也是年輕氣盛之時,光想着要讓這個搶了自己風頭的人,以後活着比死了還要痛苦。要知道,一個人被斷去四肢,眼瞎耳聾口不能言,這簡直就如同被封閉了五識。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活着反而意味着要承受更多的痛苦折磨,只有死亡才能得以解脫。
可是路玉宸怎麼也沒想到,齊千鈞都變成那個樣子,居然還堅持了這麼多年,而且還等到了翻身之日。身上的傷勢全部恢復也就罷了,對方的修爲居然也沒落下,而且還沒有被那些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折磨瘋了。可以說,齊千鈞恢復過來是個奇蹟,但他本身其實也同樣是一個奇蹟。
這讓路玉宸如何能不後悔。
而齊千鈞那邊,如今面對路玉宸,在拋開了心中一些顧慮之後,回想起那些年生不如死的日子,那心中的仇恨簡直是如同火山噴發一樣,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阻擋壓制。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而齊千鈞的這個仇可是已經過了幾十年了,別說是什麼君子了,就是聖人也該憋不住了。在這樣的仇恨催動下,他這手上的劍訣也是愈發凌厲,七柄飛劍如同游龍上下翻飛,不但擋下了對方的法術洪流,更是開始一點點的逆流而上。
那大日劍飛在當中,劍身已經是暴漲了數十倍,簡直就如同一艘乘風破浪的鉅艦,一劍過去斬滅無數法術。太陰劍如同月亮,隱於大日劍的光芒之下,不時的噴出一道弧光劍影,攪得周圍的法術浪潮團團破滅。
五行劍專挑各自剋制的法術,化雨劍一陣暴雨劍光沖刷過去,一片火行法術在水行之力下化爲縷縷青煙。厚土劍劍光玄黃,閃過之處覆滅層層水行法術,真應了俗話說的“水來土掩”之勢。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赤焰劍、破軍劍、青木劍各展威能,管你是風是雷是火是冰,總有一款適合對方。
這就是將法寶飛劍,運用到如臂使指的程度,所帶來的一個巨大的優勢。
就好像兩軍交鋒,你那邊只能一窩蜂的衝過來,而我這邊卻能抓住你的軍隊特性,針對性的安排自己的軍隊,主動製造出以己之長攻彼之短的形勢。
路玉宸倒也不傻,自然能夠看得出這些,可是對於混元珠沒有足夠的掌控力,讓他很難道做到像對方那樣去控制法術的施放。其實,如果他的對手換成其它元嬰老祖,可能這一波法術洪流席捲過去,對方就算不死也會十分狼狽,很難做出齊千鈞那樣的應對,說不定戰鬥早就可以結束了。
“路師弟,我來助你!”
突然,兩人的戰場外圍傳來一聲暴喝,一位太一宗的元嬰老祖趕了過來,擡手就是一片青芒向着齊千鈞打了過去。那些青芒,都是一根根手指粗細的釘子,乃是一種左道旁門的法器,名爲穿心透骨釘,其實就是一種暗器的升級版。
“千鈞不必擔心,此人交給我就是了!”金大勝突然出現在那片青芒前邊,一邊對齊千鈞說着話,一邊將手中摺扇打開一扇。頓時,一股狂風平地捲起,迎着那射來了道道青芒而去,直將那些青芒卷得盡皆倒射了回去。
“你玉清宗這是真要與我宗爲敵嗎?”那太一宗的元嬰老祖擡手收了倒射加來的青芒,站定之後向金大勝厲聲質問道。
“呵呵,究竟要怎麼樣,恐怕是取決於貴宗的態度吧?貴宗既然不想讓我玉清宗活,那我等縱使身單力薄,也要崩掉你這一口牙!”金大勝手搖摺扇冷笑着說道。
說到底,現在是太一宗容不下玉清宗,那麼玉清宗這邊就算再怎麼委曲求全,也根本不可能讓太一宗打消這個心思。既然這樣沒有用,那麼玉清宗這邊還能怎麼做,難道一個個自縛雙手跪上太一宗山門,伸出脖子讓對方砍嗎?
“哼,早知道你玉清宗心存異志,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等不顧念同道之情了!”又一位太一宗的元嬰老祖飛身趕來,正聽到金大勝的那番話,立刻就毫不客氣的接道。
沒有了冰玄龜,這禁區中的冰俑毀一個就少一個,儘管原本的數量已經很多了,可終究還是有被消失完的時候。現在,雖然距離清理完所有冰俑還早,但是太一宗和另外幾宗的元嬰老祖,要承受的壓力已經是大大的減少了。因此,見路玉宸和齊千鈞動起手了,就連混元珠都祭了出來,擔心路玉宸安危的太一宗之人,便立刻抽身前來支援。
至於其它幾宗的元嬰老祖,別看一路也都是在太一宗的帶領下,可實際上對太一宗也並沒有多麼的忠心。他們還巴不得,太一宗和玉清宗的人,能夠就此拼個兩敗俱傷,最好出去後再引來一場兩宗大戰。這樣一來,他們這些二流宗門,才能夠從中獲得更大的利益,得到難得的發展機會。
因此這個時候,其它幾宗的元嬰老祖,都躲得遠遠的和冰俑們繼續糾纏,一個個都彷彿完全脫不開身的樣子,坐看太一宗和玉清宗之間的爭鬥。
看到其它幾宗的表現,太一宗這邊的幾人自然心早暗恨,而玉清宗的人倒是暗中鬆了口氣。畢竟,那幾宗的人要是和太一宗的人聯合起來,那就是二十多位元嬰老祖,只憑玉清宗這邊的幾個人還真有點扛不住。而現在好的,他們只需要對付太一宗的人,對其它人只要防備一些就行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葉贊那邊通過戰場通訊器,也已經給玉清宗這邊的衆人傳了訊息。
“你們去那邊幫千鈞盯着太一宗的人就行了,其它人做什麼都不用去理會,我這裡有玲瓏守着即可。”葉贊雖然在全力煉化界碑,但也仍然能夠分心關注禁區內的情況。
實際上,如果不是爲了讓齊千鈞親自了結因果,只憑葉贊現在所擁有的手段,就是收拾對方所有人都不在話下。不說別的,光是蟲族道兵放出來,也足夠將對方這二十多位元嬰老祖,全部都永遠的留在這禁區裡面了。
不過,就算是太一宗獨自對玉清宗,單純從元嬰老祖的數量上,也仍然是太一宗這邊略佔優勢。畢竟太一宗的隊伍,除了正在與齊千鈞交手的路玉宸之外,還有六位元嬰老祖呢。
一見玉清宗的金大勝等人迎了上來,太一宗這邊的一位中年模樣的元嬰老祖,立刻對向着這邊趕來的兩個同門說道:“這裡有我等足矣,你二人立刻去阻止那姓葉的煉化界碑。”
聽到這話,那兩個太一宗的元嬰老祖,立刻折轉了方向,向着葉贊那邊就衝了過去。
在太一宗的衆人看來,葉贊這邊明顯是玉清宗最大的弱點,葉贊本人在煉化界碑騰不出手,身邊卻只有一個明顯沒什麼修爲的小丫頭。可以說,不管是對付葉贊本人,還是擒下那小丫頭,對玉清宗都會形成極大的打擊。他們可沒有看到,那隻他們多少年都沒有解決掉的冰玄龜,正是他們完全沒放在眼裡的小丫頭給砸碎的,否則也就不會這麼想了。
那兩個太一宗的元嬰老祖,根本不管冰俑的阻截,甚至踩在冰俑的頭上,幾個起落就衝到了葉贊那邊。得了葉贊提醒的玉清宗衆人,面對這個情況卻是不爲所動,所有人都在齊千鈞那邊與太一宗的其它人對峙着。
“哈哈,玉清宗的這些人真是愚蠢,爲了報仇連秘境都要放棄了。”眼瞅着葉贊就近在眼前了,其中一位元嬰老祖頗爲得意的笑道。
“那齊千鈞畢竟是個天才,這姓葉的顯然是成了他們的棄子,那咱們也就不用客氣了。”另一位元嬰老祖也跟着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擋在了兩人的前邊,正是一直守在葉贊身邊的小蘿莉葉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