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意圖煉化整個域界,並且已經通過對域界的掌握,達到了可以削去通天至尊大道分身的程度。
知道這些的葉贊,只感覺自己之前做事情,簡直是既無用又作死,本能的就想着還是趁早開溜爲好。至於說這神華域界,對方煉化了又不是要滅世,反正就算對方不煉化,那些通天至尊什麼的也沒啥前途。
葉贊從來沒想過要做什麼救世主,而且這個世界看起來也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救。
說句不好聽的,要是那位天宇道祖,真的憑藉煉化域界踏上仙路,這域界中的衆生反而也算跟着雞犬升天,不是嗎?雖然對於有些人來說,可能是“不自由,毋寧死”,但那些人能夠代表整個域界衆生嗎?
不過,聽到葉讚的逃跑建議,玄元老道卻是一陣冷笑,說道:“逃?雖然你不是此界之人,可是別忘了你所修的道,皆是出自此界之中,你以爲你能夠一走了之嗎?”
葉贊之所以那麼輕易說出逃跑,最大的一個依仗就是自己並非此界之人。因此,就算是對方煉化了域界,那份對域界衆生的約束對他也沒有作用。換句話說,別人可能會因此失去“自由”,但他這個外來者卻不會,除非有人去把科技世界給煉化了。
只不過,葉贊卻漏想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玄元老道所說的修爲問題。他如今這元嬰境的修爲,對於大道的領悟雖然比較特殊,可還是依託於此界的大道所領悟的。因此,對方把這域界煉化之後,就可以輕易抽掉他所修大道的根基,使得一切都成爲空中樓閣。
“好吧,我明白了,看來是誰也逃不掉。”葉贊長嘆了一聲,擺出一付認命了的模樣,無奈的說道:“那麼,師父您老人家,對此有什麼好的主意嗎?”
“還要什麼主意,當然是阻止他啊!”玄元老道彷彿怒其不爭的向葉贊咆哮道。
“阻止他?說的那麼輕巧,那可是連通天……”葉贊翻了個白眼,本來想要反駁玄元老道,卻突然間眼中一亮,興奮的說道:“對啊,我們可以阻止他!”
見葉贊突然變得這麼興奮,玄元老道反而心裡沒底的問道:“怎麼,你想到什麼辦法了嗎?”
“很簡單啊!”葉贊摸着下巴,一付智珠在握的表情,帶着幾分得意的說道:“你剛纔不是說了,玉清宗的存亡,關係到那塊天帝令牌能否使用嗎?那麼,咱們給玉清宗換個名字不就行了!當然,爲了以防萬一,除了換掉宗門的名字,宗譜也要重新訂立一份。這樣一來,世間就沒有玉清宗了,對方自然也就不能再用那天帝令牌了!”
只是聽到葉贊這個主意,玄元老道和塔老的臉色,眼見着就黑成了鍋底。
“嘶……”玄元老道深吸了一口氣,看上去頗爲勉強的壓下了心中的火氣,瞪着葉贊恨恨的說道:“你以爲,一個宗門的傳承,是由那樣一個名字,或者一本宗譜能夠決定的嗎?就算是玉清宗改了名,將以前的宗譜棄之不用,也不過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名字這東西,只是一種稱謂,對於人來說關係到自我認知,甚至還有着某種神秘的力量,但對於其它存在卻並沒有多麼重要。說白了,除人之外,其它存在的名字,都只是人類自己爲了方便表達,才強行賦予的符號化稱謂而已,並不能對其本質產生任何影響。
打個比方,人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給一塊石頭起名叫“饅頭”,但並不代表這石頭叫“饅頭”就可以吃了。石頭還是那塊石頭,你敢咬它,它就敢崩掉你的牙,而不會因爲一個“饅頭”的名字,就變得鬆軟可口。
玉清宗也是一樣,名字只是人對它這個存在的稱呼,換成任何其它的名字,玉清宗也還是玉清宗。或者可以說,真正的玉清宗,是現在玉清宗所擁有的一切的統合體。無論你改變它的名字,還是放棄它的宗譜,也無法改變它是玉清宗的本質。
所以,真的像葉贊說的,想要通過讓玉清宗除名,來影響天帝令牌的效用,只有真正的將玉清宗徹底剷除。而這就意味着,從玄元老道到莫如是、吳長生等人,一個都不能留下,否則玉清宗改成什麼名,也還是玉清宗。
“那怎麼辦呢?現在的問題是,就算想正面和他交手,也得先找得到他才行!”葉贊十分無奈的說道。
現在,知道神秘勢力的幕後大BOSS是天宇道祖,也證明了葉贊當初對神秘勢力的一個猜想。當初在大金國,收服了那幾個替神秘勢力辦事的元神大能,葉贊對神秘勢力有了更多瞭解後,就猜測對方其實未必是什麼勢力,更大的可能只是一個人或少數幾個人。
一個勢力,不管組織構架多麼嚴密,也總是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進而讓人順藤摸瓜的挖出所有。甚至可以說,這個組織的構架越嚴密,越爲了嚴密採取更多的措施,反而越容易暴露出來。
而且,這人心是最難控制的,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多了則什麼心思也會出現。心思多了,哪怕只是意見的不統一,也會導致種種意想不到的情況,以至於對這個組織產生各種不利的影響。
可是,如果只是一個人,首先就沒有了意見統不統一的問題了。其次,他不需要太過刻意的隱藏整個組織,只需要把自己隱藏的足夠好就夠了。反正,只要他這個人還在,這個組織就算是被人剷除了,對他個人也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就比如這位天宇道祖,就算是葉贊已經掌握了,所有替神秘勢力做事的人的名單,對這位幕後大BOSS的存在卻還是無計可施。那些替神秘勢力做事的人,對方完全可以徹底放棄,轉而再去發展其它的人來替自己做事。那些水貨元神們,不管是被俘還是被抓,對方也可以隨時製造新的出來。
如果在這個世界,葉贊能夠像在科技世界一樣,建立起一個監控能力強大的天眼系統,或許會更多幾分勝算。可問題是,這個世界不能發射衛星,同時各處的絕地禁區都屏蔽了電子信號。因此,就算是建起了天眼系統,也不代表葉贊能夠通過它,真的對整個域界達成全面監控的目的。
“沒錯,要先找到他,這就要靠你了。”玄元老道卻是點了點頭,並且還理所當然的把重任交給了葉贊。他其實也是沒辦法,畢竟葉贊還在這世界生活了幾年,而他卻是剛剛纔重塑法身。可以說,他雖然是這個世界的人,卻並非是這個時代的人,對於現在的這個世界,瞭解的還遠不及葉贊一個“外人”呢。
“什……好吧!”葉贊原本還想抗議一下,但是一想現在三個人的情況,也就只能認命的接下這任務了。不過,他也沒想着獨自去做這事,而是對玄元老道說道:“師父,這件事情,既然對整個域界都有影響,你看是不是要通知一下其它宗門?”
自己去單挑大魔王,做一個無名的救世英雄,這可不是葉讚的理想。以前他獨自對抗神秘勢力,是因爲以爲神秘勢力只是玉清宗的敵人,而且也威脅到了他自己的安全。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根本不是玉清宗一家受打壓的事情了。那天宇道祖要做的事情,是要煉化整個神華域界,可以說是域界衆生之敵。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正道魔道,又或者妖族,其實都是受害者,那就誰也別想着置身事外了。
然而,聽到葉讚的建議,玄元老道卻並沒有點頭,而是在沉吟半晌後,說道:“通知其它宗門,當然是可以,但誰會相信呢?就算他們相信了,你覺得又有幾個人,能夠抵制這巨大的誘惑?”
沒錯,天宇道祖意圖煉化域界,以至來突破天地桎梏踏上仙路,這對於域界衆生來說算是一場災難。可是他的這目標,又何嘗不是域界衆生,尤其是那些已經站到頂峰的通天至尊們,做夢都在想的一件事情呢?
說白了,對於那些通天至尊們來說,天宇道祖做這件事情是他們的災難。可如果有機會,換成是他們自己來做,恐怕誰也不會有半點的猶豫,不會因此有一絲一毫的道德負罪感。
成仙!
誰不想?
玄元老道幾乎可以想到,一旦這個事情被公諸於衆,那些通天至尊們恐怕興奮會遠大過擔心,說不定又會重演萬年前那樣的一場浩劫。儘管,如今的神華域界,修道者已經遠不及萬年前的前輩們了,可真要是亂起來,也依然足夠讓域界生靈塗炭了。
玄元老道雖然不是那種,視天下蒼生存亡爲己任的人,但也不希望看到域界再來一場浩劫。更重要的是,他無法確定其它人在這件事上,都會起到什麼樣的作用,說不定在貪慾的影響下,倒起了反作用呢。
人的心思,是很複雜的,哪怕有再多的閱歷,也不可能讓誰掌握所有人的心思。就好像有的時候,在面對巨大的災難時,甚至還會出現末日崇拜者,正常人誰能理解還有這種奇葩。什麼殺人是爲了助人解脫,發動戰爭是爲了建立和平,毀滅世界是爲了拯救世界等等,什麼樣的奇葩都會在人類中出現。
因此,如果讓人們知道,有一個人要煉化域界來踏上仙路,很難說不會有人跑去找對方合作。而這邊要破壞對方計劃的衆人,又可能有着各種各樣的心思,有想要取而代之的,有想要藉機削弱同道的,有等着做那漁翁的等等。
不過,在知道了玄元老道的顧慮後,葉贊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下,卻是毫不擔心的說道:“我知道師父擔心什麼,不過我倒覺得這沒什麼可擔心的。他們真要是有別的心思,那就讓他們儘管去實施好了,慾望是驅使人前進的動力,說不定這樣他們反而更加盡力。至於說最後,天帝令牌要是被別人得了去,想要煉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吧。”
要知道,那位天宇道祖,得到天帝令牌有近萬年,可直到現在也沒有完成煉化。換成其它的通天至尊,又要清除天宇道祖的痕跡,又要改變玄真道祖留下的東西,光這些恐怕沒個一萬年都未必能做完。更何況,在知道誰拿到天帝令牌後,其它那些沒有得到的人,會給對方這個時間去煉化嗎?
在葉贊想來,說不定最後的結果,就像世俗武林中爭奪什麼秘籍一樣,武林高手們爭來爭去都是一場空。
“你說的這個,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還是要小心一點,不要搞得域界一片混亂,那樣你的因果可就太大了。”玄元老道其實也沒更好的辦法,在被葉讚的話說動之後,也只得這樣叮囑兩句了。
“其實這件事情,就算咱們不去告訴別人,那些之前在通天峰外面的人,也肯定會來詢問的。”葉贊無奈的搖頭說道。
之前在通天峰外,四位通天至尊的大道分身,和十幾位法相道君的法相化身,突然間崩潰消散的無影無蹤。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些通天至尊和法相道君們,難道會當成什麼都沒發生嗎?可以肯定的說,用不了多長時間,那些人就會通過各種途徑,來玉清宗這邊打探甚至質問原委。
如果,玉清宗這邊,不把天宇道祖的事情告訴那些人,恐怕就只能替天宇道祖背下這口鍋,獨自承受來自那些大能們的怒火了。別忘了,他們的大道分身和法相化身,可是都被天宇道祖用天地法則給削去了,這對他們來說可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可以說,玄元老道這一回,給玉清宗惹得禍可不小。
“呃,也罷,反正這件事情你看着辦吧,有什麼需要爲師出面的,到時候再來這裡找爲師就是了。”玄元老道也知道自己惹了禍,不禁老臉微紅的揮手說道,直接就把葉贊從仙宮中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