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爾族統領辦完了最後的事情走了過來,正好聽到姜預和地底類人王族者之間的談話。
他的眉頭皺了皺。
這兩個族人似乎有着難以化解的仇恨,哪怕表面被壓住了,心裡也多有矛盾,這樣可不利於以後族羣的發展。
試着看能不能化解他們的仇恨,也順便了解一下這兩個族人,如果說有着什麼惡劣的品行,也好及時防範,將其糾正過來。
苦爾族生靈數量本就不多,能夠不損失,最好還是不損失了。
“統領!”苦爾族生靈喊道。
“你們兩兄弟有什麼仇怨,還是說說吧,誰有委屈,我都會替他做主,但是,你們自己就不能夠自相殘殺了!”苦爾族統領來到姜預和地底類人王族面前,盤腿坐下。
苦爾族的雙腿粗長,這一盤下像是一個厚厚的底座,上面託着一個苦爾族上半身,頗有特色。
統領已經坐下,其餘苦爾族紛紛圍繞着效仿,中間則是姜預和地底類人王族者,一雙雙眼睛看着他們。此時的姜預,頗有一種在面對外星人開會的感覺。
姜預和地底類人王族者眼中目光同時閃了閃,如果能夠詆譭地底類人王族者(姜預),使其被苦爾族徹底厭惡,自己則贏得苦爾族的信任。
那麼,只要一日冒充苦爾族,自己就一日是處於優勢的。
先不說別的,至少恢復藥劑會有機會拿到更多。
“哼!兄弟?!我恥於和他當這麼多年的兄弟!”出奇的……兩道冷漠而帶着諷刺的聲音同時響起。
姜預和地底類人王族者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冷然,帶着苦痛,帶着悲憤,但是,那一時間說的話竟然都一模一樣,讓他們自己都是驚訝地愣了愣。
苦爾族衆皆面面相覷,這不愧是親兄弟啊,好像還帶有心靈感應的,這要是放戰場上,那配合,肯定是難得的默契啊!
“好了……說不定只是誤會。”苦爾族統領說道。
“覬覦我妻子美色,殺我妻,奪我女兒,讓女兒認賊作父多年,這樣的兄弟,我怎敢認?!”地底類人王族者那一雙眸子裡充滿着仇恨。
那架勢,似乎下一刻就要衝上來,和姜預同歸於盡。
地底類人王族者這話一出,苦爾族盡皆神色大變,如果屬實,那這苦心簡直堪比暗虛生靈,做下這等惡事,當誅啊!
苦爾族統領神色難看,望向姜預,那眼神似乎在向其求證。
姜預撇了一眼地底類人王族者,好傢伙,也真能演。
“我是殺你妻子,奪你女兒,但是殺的問心無愧,奪得理所當然!”
“你和妻子向地底暗虛生靈卑躬屈膝,不惜拿女兒去進供,你和你妻子不當殺?女兒不當救?”姜預咬牙說道,那神色,似乎想起了一段多麼可悲的事情。
“真是家門不幸啊!”姜預感嘆到,還順便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苦爾族生靈聞言,盡皆動然,原來如此!
如果是這樣,那確實是應當的,向暗虛生靈卑躬屈膝本就不可原諒,又何況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犧牲?
那簡直與畜生無異!
苦爾族的生靈望向地底類人王族者等着他給一個交代。
地底類人王族者心中緊了緊,反應到是快!隨即想到了說辭。
“呵!暗虛生物以同族數十條性來威脅我和我妻子,爲了族人,我除了犧牲自己的女兒還能做什麼?”
“結果,你呢?不顧同族性命,只顧自己一個人逃離,讓數十族人給你當誘餌!”
地底類人王族者每每想起那犧牲的族人,就心傷不已。
苦爾族生靈頓悟,原來如此,是說苦爾族怎麼可能向地底生物卑躬屈膝,原來一切都是爲了族人的性命,一時間,他們都頗爲感動。
這次,又輪到苦爾族生靈的視線轉到姜預身上了。
姜預的眼睛微微瞪着地底類人王族者,這傢伙,真是會編。
姜預臉上露出氣憤之色:“你還敢說?明明我已經籌劃好了一切,可以救出所有族人……”
等姜預說完一切,苦爾族生靈們頓時感覺自己受了地底類人王族者欺騙,都是憤怒地看向地底類人王族者。
而地底類人王族者又已經想好了另一套說辭,成功取得了苦爾族生靈信任。
時間在姜預和地底類人王族者的邊演和邊講之中度過,苦爾族生靈們一會兒看看姜預,一會兒看看地底類人王族者。
慢慢地,他們已經被姜預和地底類人王族者講暈了。
這都是些什麼?
爲什麼?
一件事情可以有這麼多個反轉?
他們兩兄弟,究竟遭遇了怎樣複雜的人生?
究竟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看他們的眼神,看他們的表情,每一個都充滿了對人生坎坷的悲涼,充滿了歲月的傷痕,這肯定沒有假啊!
苦爾族統領深呼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
這事情,複雜了!
果然,清官難斷家務事。
姜預和地底類人王族者還在不斷演化着口中的劇情,一次又一次反轉,終於讓苦爾族統領受不了了。
“停!”
“是非對錯,以後再說!”
“今日大家也累了,休息吧!”
苦爾族生靈聞言,都是鬆了一口氣,確實累了,比以前都累。
這兩個傢伙的人生經歷,實在是太傷腦子了,再聽下去,估計自己是誰,自己在哪兒,自己在幹什麼都不知道了。
明天還要……
額,明天還要幹什麼呢?
哦!趕路!
姜預和地底類人王族者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光芒冷漠不已,心中卻是不甘心沒能分個高下。
……
第二日,依舊在趕路。
這一支大隊伍,七八個種族雖然看起來亂,但是,由於是軍隊,有着軍規,一路上都是嚴肅前行,無人說話。
一直到晚上,大家有空纔會閒聊一下,而這也是姜預唯一能夠慢慢從苦爾族談話之中摸索出暗虛大陸的“真實面貌”的機會。
無論是爲了解答心中疑惑,還是爲了適應新環境,他都需要這些信息。
而這次,或許是沒了姜預和地底類人王族者之間的故事,苦爾族生靈們都顯得舒緩了許多。
“老哥,我剛從地底生物那邊逃出來,對於很多情況都不清楚,能給我補充一些必要的常識嗎?”
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這種具有概括性的問題無疑是一種好選擇。
“哦……是你啊!”這苦爾族生靈對於姜預映象很深,他笑了笑,“我叫土屯,別客氣叫什麼老哥!”
“那行,我給你講講!”
土屯一邊幹着紮營的活兒,一邊和姜預說着一些零零碎碎自己知道的事。
地底類人王族者也在一旁看着,神色不太好,它自然不希望姜預這麼輕易就摸清暗虛大陸和另外八大陸的情況。
不過,最讓它氣的事。
現在幹活可沒有什麼恢復藥劑了,但是,姜預在幹,它也不得不跟着幹,畢竟,有些時候,映像這種東西就是潛移默化影響到的。
要是姜預獨自將苦爾族變成助力,那麼,它就得吃大虧了。
“也不知道從哪兒手說起,對了,你知道我們的起源地嗎?”
“苦虛大陸!”
“那是我們苦爾族的祖地,或者說家鄉!”
說到這裡,土屯臉上露出一絲回憶之色,這會讓人以爲他是在回憶自己家鄉的情況,但實際上,它只是在回憶族中老一輩給自己講的事情。
因爲,它自己也沒見過自己的祖地。
苦虛大陸?
這裡不是暗虛大陸們,怎麼又鑽出一個苦虛大陸?
姜預心裡疑惑。
“呵呵!不知道了吧!”土屯看姜預一臉懵逼地位樣子,不禁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畢竟,當初自己是少有的聽了老一輩人講祖地的事情的族中生靈,其餘傢伙都沒那個耐心,那真的是一個傳說之中的地方,傳說到遙不可及。
“苦虛大陸,那可是跟暗虛大陸一個層次的存在,原本是屬於我們苦爾族的……”土屯臉上露出一絲遺憾之色,“但是,百萬年前,暗虛生物大軍長驅直入,整個苦虛大陸,毀於一旦!”
土屯的話,讓姜預微微有些愣神。
這個世界上,除了暗虛大陸,羅虛大陸,還有着其它大陸?
這個消息,對於姜預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但是,更讓姜預有些難以釋懷的事是,這除了羅虛大陸和暗虛大陸以外,他了解到的第一個大陸,竟然就這麼說毀了就毀了。
土屯的話,第一時間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很突然,就像打破一個杯子一樣,但是,那被毀掉的,不是杯子,而是一整個大陸啊!
事實上,土屯很遺憾,每次聽起老一輩講這些故事,他都會幻想自己能夠生在那個時代,能夠在苦虛大陸生長。
如果自己機遇好,說不定、萬一、或許就成爲一個英雄人物,然後就因爲多了自己,苦虛大陸就勝了,自己就成了改變歷史的偉大存在。
當然,他也只是想想,畢竟,誰還不能有個夢?
“苦虛大陸,現在還活着的這塊大陸的生靈,應該沒有誰是親眼見過的,那裡已經被暗虛生靈完全佔據了。”
“聽那些大人物說,那裡已經完全成了暗虛生靈的後花園,大陸生養的生靈更是成了他們的肉食。”土屯微微有些嘆氣。
他說了這麼多,其實和基本常識已經偏了,但土屯聽了很多歷史故事,講起來也就順口講了。
“算了,苦虛大陸,畢竟已經成爲了歷史,還是談談現在的狀況吧!”
“除了暗虛大陸和苦虛大陸外,一共還存在着六塊大陸,它們分別是靈虛大陸,恆虛大陸,青虛大陸,焚虛大陸,嵐虛大陸,幻虛大陸。”
這麼多?
姜預微微有些驚訝。
緊接着,他就反應過來,這些大陸之中竟然沒有羅虛大陸。
“只有這些?”姜預問道。
“當然只有這些!這可是那些頂級大人物們已經確定了的事,只存在八塊大陸!”土屯頗爲理所當然的說道,這在他的腦海之中,已經是一個再確定不過的事實,問任何生靈都是這樣回答。
畢竟,他們這些小人物見識淺,但那些半虛的大人物都這樣說,肯定不會錯了。
“不過,在剩下六塊大陸之中,焚虛大陸和苦虛一樣已經被攻破佔領了,而另外的嵐虛大陸和幻虛大陸,已經向暗虛大陸臣服,成了它們的爪牙!”
說到這裡,土屯臉上露出不屑之色,這是被他認爲軟骨頭的窩囊大陸。
但是,土屯也不得不承認,就是這窩囊大陸,已經殺害了他們不少同族之人,甚至見着了,他們都打不過,只能夠撤退。
說白了就是逃跑,只是用撤退,能夠稍微維護一下他們的自尊。
而在土屯講到這些的時候,地底類人王族者在一旁面無表情,事實上,這些都是它們王族統召其餘地底之王做的。
在幾百萬年前,當它的父親第一次從古蹟之中得知還有其它大陸的時候,便已經開始了這個計劃,花費巨力,從地底打通了通向另外八塊大陸的通道。
地底類人王族者的沉默,讓土屯還以爲他也是在爲苦虛大陸的淪陷而無奈。
“雖然沒了苦虛大陸,但我們也還有另外的去處!”土屯安慰道。
“事實上,我們基本不可能是暗虛大陸的對手,只能夠依附在另外三塊大陸的聯盟下。”
“靈虛大陸,恆虛大陸和青虛大陸三塊大陸是所有大陸之中最強的,聯合在一起,不光守住了自己的大陸,還在暗虛大陸上佔據了一小片領地,將三塊大陸的通道連在一起,形成了對抗暗虛大陸的一片前線。”
“天領域!”
“我們現在就是要回這個地方。”
地底類人王族者聞言,心中微微有些不屑。
土屯一口氣把一些基本的東西講給了姜預聽,或許是不涉及到自己的大陸,後面的說的都很潦草。
這時,土屯突然靠近姜預說道:
“其實,在我們隊伍戰車裡的那位,就是一位靈虛人!我們都是她的扈從!”
他們這些從已經淪陷了的大陸逃出來的,說句實在的,就是“難民”,在天領域這樣的地方,身份地位自然遠遠比不上那三塊大陸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