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仙王不易。”
青玄沉着臉道。
此時他手中已經拿出了那紫檀木盒中的兩封信。
而這兩封信正是長安真武司與洛陽真武司出題人所書,想必明皇也是怕他青玄鬧到長安府去,就一併將這兩封信放進了盒子裡。
“王不易這個老……這個老前輩怎麼偏偏要攙和這件事?”
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雲知守臉上立刻露出了一抹無奈。
焚天師跟邢天師也跟着沉默了起來。
既然是這位出的題,只要不違揹人倫道義,明皇是不可能否決的。
畢竟整個大唐修行界,能與劍聖齊名的,也就是他刀仙王不易了。
“所以洛陽真武司,這是鐵了心不想讓太白拿到天師令了?花這麼大手筆就爲了對付一名修士這不合乎常理啊。”
邢天師擡手捏了捏眉心,然後神色凝重地看向青玄幾人。
“他們的目的應該不是單純地想爲難太白,而是在一年之後的天師會做準備。”雲知守搖了搖頭,隨後認真地看向李白:“應該是上次秘境的事情,讓他們意識到了太白在天師會上對洛陽真武司的威脅,所以想着以天師會只能天師參加的規則,直接掃除太白這個隱患。”
“都什麼時候,這幫人心裡還只想着爭權奪利,如此下去,那山海令只怕又要被他國奪了去!”
焚天師很是不忿地冷哼了一聲。
衆人聞言皆是一陣沉默。
幾人雖然都非常反感長安真武司與洛陽真武司的內鬥,但卻都又無可奈何,因爲哪怕是以青玄的聲望,在這兩方以及兩方背後的勢力面前,也都沒什麼話語權。
你要知道,就算是明皇本人,也得尊重刀仙的意見。
“太白。”
沉默了許久之後,青玄忽然擡頭看向李白。
“此事已經大大超出我們當初的預想,爲師也不太想你捲入它們兩方的爭鬥之中,所以究竟要不要參加此次山海會,還是你自己來決定吧。”
他一臉鄭重地道。
“參加啊,臘肉她姥姥還欠着我一個人情呢,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就不參加了?”
李白聞言心中先是一陣咆哮,然後才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樣看向青玄:
“師父,長安真武司與洛陽真武司的爭鬥我不想攙和,我只想拿到山海令,再問那神照府拿回我青羊宮聖物,所以洛陽真武司出的這道題,徒兒還是想試試。”
青玄聞言先是一怔,繼而一陣感動,不過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
“你有這份心,爲師便很高興。”
“不過那峨眉凶地本就兇險異常,更不要說從那妖皇手中奪回四羊方尊,洛陽真武司擺明了想置你於死地,我們沒必要因爲一時意氣而上了他們的當。”
“沒錯,太白你想拿天師令也不必急於一時,明年去拿也可以。”
“是啊,就算是那山海會,每一甲子也能有一次,以太白你的年紀,下一次山海會也不過七十多歲,照樣能夠參加。”
雲知守跟邢天師也跟着勸說了起來。
李白:“……”
如果不是因爲怕牽扯太多解釋不清,他都想直接告訴青玄他們自己認識那峨眉山妖皇的事情。
“師父,想拿回四羊方尊,未必需要跟那妖皇正面交手。”
在沉默了幾秒後,李白忽然開口道。
“你想偷偷潛伏進峨眉山,然後將四羊方尊偷出來?”
青玄問道。
“沒錯。”
李白點了點頭。
“這不可能。”
青玄苦笑着搖了搖頭。
“你太小看凝魄境的妖修了,到達了這一重境界的妖物,除非你的修爲超出它們許多,否則不可能在它們面前隱藏身形跟氣息。”
他十分認真地向李白解釋道。
“那這樣呢?”
李白忽然站起身來,走到亭子中央。
“這樣?”
青玄跟雲知守他們皆是一臉困惑。
李白沒有解釋,而是直接運轉起《八九玄功》然後施展了隱身變化。
幾乎在隱身變化施展的瞬間,他整個人隨之消失在了幾人面前,而這種消失並非只是視線上的消失,還有氣息的消失,就好似他根本就不存在於這片天地一般。
“這……”
邢天師有些目瞪口呆地指了指涼亭中央那片空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太白,你還在這亭內?”
青玄心裡雖然意識到了些什麼,但不是很確定,於是開口對着那片空地詢問了一句。
“在。”
李白的聲音在那片空蕩蕩的空地響起。
但除了這道聲音之外,就算是青玄也依舊無法感應到李白的任何氣息!
“氣息,氣息也完全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種能讓人完全抹去氣息的神通?”
“這不是普通的障眼法,這是真正的隱身術!”
這一下雲知守跟邢天師梵天師三人,再也不能淡定了,就連青玄也是怔在了那裡。
“沒那麼厲害。”
李白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門神通我目前掌握得還不算熟練,這也不算完全隱匿身形,在元嬰期以上的修士面前應該沒什麼作用,而且對隱身的時間,隱身時行動的速度都有限制。”
他接着道。
這並不是謙虛,二轉的隱身變化不過纔剛剛入門,遠沒有到真正隱身的地步。
而在他說話間,他的身子也一點點從完全消失變作了半透明,周身的氣息也一點點出現。
這種從無到有的過程,看得在場幾人心驚不已。
“這門神通……也是太白你從秘境中得來的?”
雲知守試探着問道。
“這自然是……我師父教的啊!”
李白衝青玄眨了眨眼。
青玄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會意。
“咳咳咳……”
他連連咳嗽了幾聲,然後看向正一臉困惑的雲知守幾人,然後面帶微笑地道。
“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還是要看悟性的,太白還算不錯,總算是又讓這門失傳的神通重見天日了。”
青玄說的言之鑿鑿,雲知守幾人雖然覺得有些可疑,但一時間卻也不知道如何反駁。
“這門神通徒兒雖然還有些欠缺,但只要不正面迎敵,做些小偷小摸還是沒問題的。”
“師父你覺得呢?”
李白再次向青玄詢問道。
“什麼小偷小摸。”
青玄白了李白一眼。
“自家的東西,那能叫偷嗎?”
他接着笑着糾正道。
“不能!”
李白聞言咧嘴一笑,然後在心中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剛剛這麼做其實還是有些冒險。
如果不是有他師父掩護,這隱身變化的能力他很難搪塞過去。
但跟其他事情不一樣,考取天師令這件事情,他根本沒辦法暗中就行,所以必須給出令人信服的動機,否則就算能暗中去找妖皇拿回四羊方尊,最後去長安時交任務時也完全沒法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