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蔣明月用順利飛到英國並且平安見到外婆和弟弟的實際行動向琳達證明了她的擔心真的是多餘的,就算蔣明月身邊常年跟着經理人和助理在照顧她讓她很多的生活技能都退化了,但是最起碼的智商還是有的。
之後在英國蔣明月和家人一起度過了很輕鬆愉快的假期,沒有工作,在英國沒什麼人認識她也不需要在出門時特意的去僞裝打扮,一切好像都變得格外簡單。
她可以穿着牛仔褲和髒兮兮的球鞋,和她的弟弟開大老遠的車一起去農場撒歡然後又彼此嫌棄,同時她當然也可以精心的打扮去參加各種各樣自己感興趣的藝術展,一時腦熱就買回一些貴的嚇人東西,等到送回家的時候被外婆囉嗦一整天說她亂花錢就算她拼命撒嬌也無濟於事。
這或許就是生活真正的樣子,不是被無數的工作所填滿,也不是在無限的等待和無望的期盼之下慢慢消磨掉意志,你會發現人生除了原本的那些你自以爲的東西其實還是有很多是值得我們去注意。
可是這樣的生活好歸好,卻也不是真正完整的,至少在有些夜晚,當一切都安靜下來時,蔣明月還是會抵擋不住那些本不應該存在的奢望和想念。
她會時不時的看看手機,她會時刻記得英國和國內的時差,她還在期待着那個人會聯繫自己,哪怕只是很簡單的一條短信或者是一通電話,至少那樣還可以證明他並沒有忘記自己,他也會同樣的想念。
然而最終這些都只是落空,整整一個月,騰少恆都是完全的音訊全無,甚至是當蔣明月結束了假期回到國內之後,他都沒有聯繫她。
是真的有那麼忙?還是因爲那個小模特讓他徹底的喜新厭舊了?蔣明月經常會有這樣的疑問,一遍一遍的,只在她的心裡對自己自問自答。
她也曾卑鄙齷齪的想着那個小模特會不會做錯點什麼讓騰少恆趕快甩了她,可是到了最後蔣明月又都會自我清醒的凝起冷笑。
無所謂的,真的都無所謂的,無論那個小模特有沒有被甩掉,只要蔣明月自己與騰少恆之間的本質不改變,一切都註定了不會向蔣明月所希望的那個方向發展。
一副本就是錯誤的牌面,又怎麼能開出彼此相愛的牌局?
結束了假期之後蔣明月又一次進了劇組,這次拍的是一部涉及到一些心理學的警匪片。和大多數警匪片一樣這部電影也是一部標準的男人戲,蔣明月所飾演的角色是男主角的女朋友,並不是特別出彩的一個角色戲份也不是很多,之所以蔣明月會接這部戲多是因爲和導演的交情,算是友情站臺吧。
在娛樂圈中能讓蔣明月友情站臺的人並不多,她的朋友多是圈外人,而這個導演就算是爲數不多的其中之一,鳳毛麟角的存在。
蔣明月之前和他合作過一部電影,當時蔣明月還是新人,而這個導演當時也是,兩個對拍戲都還處在摸索階段的新人算是一拍即合,拍完了戲私底下還會一起喝兩杯,並且是一喝就一直喝到了現在。
這部戲的大部分取景都是在b市本地,這自然是省去了很多麻煩,尤其是琳達需要安排的事情真的是少了一大半。
雖然之前已經和導演以及製片人接洽過,但是和其它的演員卻是還沒見過,所以當蔣明月第一天進組時纔算是她和其它演員的第一次見面。
這部戲的男主演請的是一個香港的明星,最近這兩年正是炙手可熱的當紅人物,他之前已經和蔣明月合作過一部戲了,兩個人是認識的,關係也還算可以,所以今天再一次見到自然是湊到一起聊了一會兒順便敘敘舊。
也正是在他們聊着的時候,蔣明月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琳達去開了門,卻發現是在這部電影裡出演女配角的新人演員吳曉榕。
吳曉榕在去年憑藉着一部網絡遊戲改編的電視劇而走紅,年紀挺小的似乎大學還沒有畢業的樣子,一張娃娃臉也是和她年紀相匹配的可愛。
原本以爲休息室裡只有蔣明月在的吳曉榕在看到休息室裡還有其他人時有些意外,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在琳達的安撫下才表明自己只是來和身爲前輩的蔣明月打個招呼,畢竟她和蔣明月相比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新人。
“對了,我還帶了些自己做的小點心,送給你們嘗一嘗,做的不好希望你們不要嫌棄。”這樣說着的吳曉榕將手裡包裝的十分精美的盒子遞了過去,琳達順勢就接了過來還誇獎了幾句,順便給蔣明月使眼色。
剛剛進組就來和前輩打招呼還準備了自己做的小禮物小點心,這樣用心又懂禮貌的後輩幾乎是無可挑剔,而自從吳曉榕進門就沒怎麼說話的蔣明月在這樣的對比之下就顯得有些挑剔了,就算一旁的男主角都比她熱情,也難怪琳達要暗中提醒她。
見狀的蔣明月撇撇嘴,但倒底是給了琳達面子,臉上帶了點笑容的對吳曉榕說了句謝謝,從琳達手裡接過盒子當場就打開和男主角一起嚐了嚐。
之後因爲導演那邊來找,所以他們就一起離開了休息室,可是等到了現場的時候蔣明月卻轉身對琳達問了一句:“你去打聽一下,那個吳曉榕的點心是偏愛我一人還是雨露均沾。”
她這話有些突然,但是跟着她也這麼多年了的琳達還是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導演和他們幾個演員說話的功夫,就幫着蔣明月打聽了,只是這個結果卻讓她有些想不透。
“你是說她只送了我一個人?”重新回到了休息室的蔣明月開口確定着。
“是的,連導演都沒送,就只送了你一個。”琳達很確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接着不解的問了一句:“你和她並沒什麼交集,又不是同一個公司的,怎麼會突然跑過來示好?”
娛樂圈就像是一個名利場,其中爾虞我詐,絕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單純友好,不說吃人不吐骨頭但是相互算計明爭暗鬥還是少不了的。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就算沒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肯定也是不能少的。
“無論是爲了什麼,是狐狸就總會露出尾巴。”懶懶的坐在椅子裡的蔣明月語氣淡淡的說着。
她雖然對很多事情都不在乎,看似也總是任性的爲所欲爲,但其實很多事情她都看的清楚明白,就好像今天吳曉榕纔剛一出現,她就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與外表完全不同的精明。
自從那份獨得恩寵的小點心之後,在電影的拍攝期間吳曉榕一直都對蔣明月有着一份特殊的關注。
她會從家裡準備自己做的便當帶來給蔣明月,還會時不時的送杯咖啡或者是一些小零食,從沒踩過雷點全都是蔣明月喜歡的口味,可見在做這些事情之前也是做過一番功課的。
如此的用心程度要不是她是個女生簡直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在追求蔣明月,而小熊則更是胸懷大愛的說了一句:“兩個都是女生也可以是愛的追求啊。”
她的理論終究沒能得到其他人的認同,尤其是琳達,在一次次的觀察之後幾乎是肯定了吳曉榕的行爲就是標準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然後在每次她送了東西過來時琳達還忍不住腦洞大開的差點要以身爲蔣明月試毒,最後才反應過來她只不過是個經紀人,真沒必要爲了蔣明月犧牲自己。
“我的老天啊,我身邊一個兩個都是些什麼人啊!”蔣明月看着自己的經紀人和助理一個個想象力豐富的簡直都可以去當編劇,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要說起來其實蔣明月纔是第一個發現吳曉榕動機不純的人,可之後在面對吳曉榕的各種示好她反而也是最爲淡定的那一個,對待她的時候還會多少比別人親近一些,簡直就好像是已經接受了吳曉榕的示好,正在和她向朋友的道路上發展。
但現實是蔣明月又沒有得健忘症,她當然不可能真的接受吳曉榕,只是她在挑明瞭和吳曉榕直接劃開界限從此不相往來與不動聲色的看看她到底是要做什麼之間,選擇了後者罷了。
蔣明月有時候覺得自己也是閒的,既然都發現了幹嘛還要浪費時間,可是那種被人家有目的的接近的感覺實在太糟糕,更何況她也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是吳曉榕非得靠這種方式纔可以得到的,只是當那天騰少恆突然出現在片場來探蔣明月的班,並且還被吳曉榕看到了的時候,蔣明月才明白原來事情是如此的簡單,而吳曉榕又是多麼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