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度假

經過那個有點戲劇化的時尚派對之後,董憶嬈便徹底的消失在了騰少恆和蔣明月的生活中,蔣明月不知道騰少恆是怎麼處理的,她也並不打算去刻意打聽,比起念念不忘她更加希望把這個人只當作一個人生的小插曲,聽過也就算了。

之後騰少恆要去趟蘇黎世出差,正巧蔣明月那幾天只有零散的幾場戲以及一個電視採訪的工作,騰少恆有心帶她一起去,便主動幫蔣明月與琳達以及劇組去協調,而他出馬無疑是很輕鬆的將一切都安排好了,這趟瑞士的行程也就此敲定了下來。

他們是坐騰少恆的私人飛機飛往蘇黎世的,比他們先一步已經到達瑞士的秘書和助理已經幫他們打理好了一切。

前幾天先入住酒店,等騰少恆忙完了工作之後他們會按照騰少恆的意思再搬到已經收拾妥當的有些遠離市區的莊園去。

這一次出國騰少恆就是因爲工作並不是很忙再加上之後還可以多逗留幾天,所以纔想着帶蔣明月一起過來,也算是小小的度個假。

在蘇黎世的前兩天騰少恆要開會,而蔣明月則是睡到自然醒之後在酒店裡隨便吃點早餐就出去閒逛,沒有任何目的地,全憑感覺的還真讓她發現了幾個有趣的小店,有酒吧有時裝店還有古玩店,尤其是那家古玩店蔣明月簡直有點流連忘返的意思,店裡的好多東西都太和她的胃口。

於是等到騰少恆終於結束了工作可以休息了時,僅僅兩天的時間蔣明月已經買了不少東西,騰少恆看着堆放了滿屋子的瓶瓶罐罐,沒什麼表示就讓助理幫忙先運回國,只是當助理在整理東西的時候騰少恆在裡面竟然看到了六隻古董燭臺的時候,他還是稍微有些傻眼,對於蔣明月品位的多變也帶着由衷的佩服。

之前他們要去的莊園距離瑞士有名的蘇黎世湖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路程,莊園內還有葡萄園以及釀酒廠,只是都許久未經打理,稍有些可惜掉了。

來到莊園之後,稍微休整了一下騰少恆和蔣明月就先去了湖邊。蘇黎世湖不負盛名,湖水清澈見底,游魚成羣,遠遠還能眺望到阿爾比斯山,偶爾有天鵝在湖邊倘佯與後面的雪山相互呼應,頗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他們兩個人在湖邊慢慢的散步,走到一半的時候蔣明月突然笑了起來,騰少恆不解的看她,但是蔣明月卻只是搖了搖頭。

國內的生活節奏太快,蔣明月已經適應也習慣了,偶爾的娛樂活動也是去夜店或者是酒吧那樣紙醉金迷的地方,所以現在突然來到這樣閒適的所在,而之後的幾天他們也完全沒有任何的安排,沒有目的地,也沒有需要完成的任務,只有眼前的這條路,等着他們慢慢的走。

這種感覺讓她有些不適應,但不適應不代表不好,恰恰相反的這一切都太過美好了,美好到有點不真實。

離開湖邊的他們又去了旁邊的小鎮,在鎮子上買了當地人自己釀製的葡萄酒和其它的水果酒,還有一些新鮮的瓜果蔬菜。

“你準備這幾天我們都自己做飯吃?”蔣明月看騰少恆好像還有要去買些肉類的意思,便開口對他問着。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騰少恆可沒有在這邊安排傭人,連助理都是在將他們送過來之後就離開了。

“是啊,我們一起做吧。”騰少恆似乎早有計劃的點頭,然後便牽過蔣明月的手帶着她一起去買羊肉。

這一圈下來花了不少時間,等到他們再回到莊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騰少恆的意思是簡單的煮點麪條,而聽聞的蔣明月點了點頭便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她是會做飯的,小時候她的媽媽身體不好,爸爸工作又忙,初中開始她就是中午放了學就回家給自己做點簡單的午餐,久而久之手藝不能說多好,但也還算可以,只是這幾年已經很少做了。

“芝士焗意大利麪?”蔣明月在看了看他們買回來的食材之後,對也跟着來到廚房的騰少恆問到道。

“好,我能幫你點什麼?”騰少恆難得有這個興趣。

“離開廚房自己去找點別的事情做,你在這裡不會幫到我的,乖。”然而蔣明月卻並不領情。

騰少恆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可是下廚這個東西,蔣明月並不覺得他會有什麼特殊的天賦。

“好吧。”騰少恆笑的有些無奈,不過還是聽話的離開了廚房,只是在十幾分鍾之後端着一杯白葡萄酒進來遞給了蔣明月,而這樣的舉動深得蔣明月的心,從而獲得了獎勵之吻一枚。

那天中午的芝士焗意大利麪並不算很成功,蔣明月對這間廚房裡的東西都不熟悉,再加上也真的是太久沒做手法已經生疏了,所以味道有些差強人意,不過騰少恆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嫌棄,甚至還把那一盤子面都吃的乾乾淨淨。

在旁邊看着的蔣明月自知是委屈的騰大少爺,但同時心裡又覺得有些溫暖,不過這並不是蔣明月自甘墮落的理由,等到了晚上,稍微對這裡熟悉了一些手感也找回一些的蔣明月終於以一道紅燒小羊排來挽回了自己在廚藝方面的面子。

可能剛開始蔣明月還有些不理解騰少恆爲什麼會想着要來這座幾乎可以用鳥不拉屎來形容的莊園,甚至不帶任何傭人和助理,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切都要親力親爲自己動手。

但是住了兩天之後,蔣明月覺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一些。

當你的生活被其他事物塞滿的時候,你往往會丟掉自己,只想着那些彷佛永遠都沒有盡頭的事情。

蔣明月可能還要好一些,畢竟在她幾乎把累當作口頭禪的調整之下,她的工作量在圈裡已經算很少的了。

但是騰少恆和她不一樣,他身上的擔子以及對事業的追求都讓他在很多時候沒辦法停下來,猶如逆水行舟一樣,不進則退。

一年當中騰少恆可以讓自己工作三百六十天,他是一個成功論者,更加信賴金錢,地位以及權利所能帶他的一切,所以他總是不讓自己停下,可他畢竟也是人,他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哪怕只有那剩餘的五天,卻也是必不可少的。

去湖邊轉轉去買點東西回來自己動手做吃的東西對於很多人來說可能是最平常的,可是他卻好像已經脫離了這樣的生活。

他的一切都有人爲他安排好,而他只需要坐在那個位置上去肩負他的責任,可能很多人夢寐以求,但是當這些日復一日的不間斷時,也會讓人覺得疲累。

在這幾天中他們很少會□□做的事情,就算有也不是恨不得將對方拆解入腹的不死不休。

並不是他們對彼此不渴求,只是在這樣慢下來的節奏中,他們更多的是擁抱,是親吻,是相互依偎,也是一個對視的眼神,那是一種陪伴。

騰少恆會寫書法,蔣明月就在旁邊像模像樣的看着偶爾還大言不慚的點評兩句,也會兩人同看一本書,都是英文原版,蔣明月的英文雖好但是內容並不吸引她所以經常是看了沒一會兒就枕着騰少恆的腿睡着了,騰少恆也不會去叫醒她,只是輕輕的幫她蓋上毯子免得她着了涼。

這幾天的生活讓蔣明月想到一句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話:從前的日色變得很慢,車,馬,郵件都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或許這就是歲月靜好的真實寫照,也是生活原本該有的面貌,可是卻並不是他們現在的生活,只屬於忙裡偷閒,很快就結束了。

在離開的那天蔣明月顯得很沉默,騰少恆察覺了之後猜想着她大概是捨不得,便開口說着以後有機會就再過來的話,而聽聞的蔣明月輕輕點了點頭,卻依舊不怎麼愛說話。

以後,那是一個多麼遙遠又充滿了不確定的詞語,沒有任何人能保證以後到底會發生些什麼,那些相互承諾的,也只有在那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纔會變得有意義。

蔣明月並不對這個以後抱有期望,她把這一次就當做是最後一次,所以她纔會格外不捨,畢竟這幾天的生活實在美好的不真實,簡直就像是一場夢境,而現在,當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就是夢醒了的時候。

從蘇黎世回來的時候他們依然乘坐的是騰少恆的私人飛機,降落在b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走出機場的蔣明月看到了前來接她的琳達和騰少恆的兩名助理,她回過頭看向騰少恆,對方察覺到她的目光對着她笑了笑,順便伸手在她的頭上摸了一下。

“你去我那兒嗎?”蔣明月開口問着,他們已經回到了b市,自己也不再是騰少恆唯一的選擇。

“當然,或者你想去吃點什麼嗎?現在也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剛剛在飛機上蔣明月基本沒吃什麼東西,於是騰少恆纔有此一問。

“不想,我們直接回家吧。”蔣明月一邊看着騰少恆一邊這樣說着,回家兩個字被她儘量的說得自然。

“好。”而騰少恆也真的並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妥,他應了一聲,然後便拉着蔣明月一起上了來接他們的車子。

回到了b市,意味着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軌,而這軌道終究會通向哪裡,看着車窗外熟悉景色的蔣明月自己沒有答案,也沒人能爲她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