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個女子身上,那是叢林小屋的、泰迪提及過的羅素大師。
對方大約四十歲左右,模樣並不算漂亮,但自帶一種幹練的氣質。頭髮很短、堪堪遮住耳朵,身上沒有任何裝飾品,此時正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對方本身是一名三級巫師,並且據說精通於幾乎所有塑能大類的法術,無論是水系、火系、風系還是土系,因此有着“元素大師”的稱號。
對方這種的存在,以及什麼腐爛沼澤‘巫毒之心’安德魯、白霧城‘水靈’加爾、黑厄堡‘咒怨之源’崔斯、玫瑰城‘金玫瑰’阿弗洛狄忒、死亡谷‘殺人骨’霍姆,實力差不多屬於整個東海岸最頂級的存在。
即便是所謂的巫師古洛,在沒有衰老、全盛的時候,也不過如此,甚至有可能稍差一線。
而現在一行人,同時出席這次交流大會,一方面說明,之前深藍堡的陰謀徹底惹怒了這些人所在的巫師組織,另一方面則是對這次的交流大會有更多的想法。
李察這樣思索着,就察覺到場中衆人小聲議論的聲音慢慢的平息下來。他向着不遠處的木臺上看去,發現已經有主持會議的巫師登臺了。
登臺的巫師,是綠風聚集地的一個普通男巫師,實力不過是一級巫師中階,但樣子頗爲鎮定,說話極爲得體。
男巫師先是歡迎所有人的到來,接着語調一轉,解釋起舉行大會的原因來,也就是深藍堡的陰謀。說完深藍堡的陰謀,語調再一轉,點出正題。
“對於深藍堡的所作所爲,我想我們在座的每個人,都是異常憤怒的,都想要報復深藍堡,想想把深藍堡從東海岸徹底剷除。
不過,這種事情並不好做,畢竟深藍堡實力強大。作爲我們東海岸少有的幾個大型巫師組織,巫師數量驚人,並且控制着摩爾聯盟、霍斯克王國、多拉王國、金三角公國、神聖聯盟等國家,有着難以想象的龐大資源支持。
要想擊敗對方,要想不給對方任何機會的消滅對方,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深藍堡的控制範圍外入手。層層推進,不斷佔據對方的資源產地,壓縮對方的活動區域。最後把對方的所有力量困在一個地方,我們再集合所有人發動總攻,殲滅對方。這樣的話,即便對方真的厲害,我們一時間無法消滅,也可以用這種方式,把對方一點點的放血、生生困死。”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模糊的想法,具體怎麼做,還是需要討論。”男巫師出聲道,“而我們聚集地,爲了幫助大家,已經提前做出了一個方案來。這個方案,只代表我們聚集地自己的一些想法,大家如果能認可,自然最好。如果不認可,也可以提出意見,進行修改,只要能達成共識,我們都可以接受。”
說着話,男巫師向着臺下一招手。
兩名巫師學徒快速擡着一張桌子上臺,桌子上面放着一張一米見方的東海岸地圖,地圖上面畫着一條條的粗線,每一條粗線的顏色都不同。
“大家看。”男巫師指着一條綠色的粗線開始講解,“這條線是我們聚集地以及其餘叢林小屋聚集地的力量,會從西方,沿着這一條路線進攻。從這裡,到這裡,再到這裡,最後到這裡。”
男巫師在地圖上指指點點,表情認真,“這樣的話,基本上可以佔據這一片區域的深藍堡資源產地,封鎖住深藍堡人逃離的一個方向。”
說完話,微微一頓,男巫師又開始講述另一條白色粗線:“這條線,在我們設想中是白霧城的力量,從西北方向進攻,先到這裡,再到這裡,最後到這裡,和我們聯合封鎖深藍堡的人。”
“然後是腐爛沼澤的力量……”
“黑厄堡的力量……”
“玫瑰城的力量……”
“死亡谷的力量……”
“……”
男巫師不斷講解,最後講解完畢,把所有巫師組織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長吐一口氣。
“好了,諸位,這就是我們聚集地的方案,諸位覺得如何?”
“我覺得有些不妥。”男巫師的聲音剛落,就是一名玫瑰城的女巫師站出來——並不是“金玫瑰”阿芙洛狄忒,作爲大人物,不會輕易表態,更多的是讓手下人出面。
站出來的女巫師很年輕,年齡不足三十歲,薄薄的嘴脣顯得十分的刻薄,事實也的確若此,開口就直指核心的道:“綠風聚集地的人,我覺得你們的計劃未免有點太欺負人的嫌疑。憑什麼你們的進攻路線最爲安全,並且佔據的都是深藍堡最好的資源產地?而我們玫瑰城的進攻路線卻是最危險、最差的,佔據的資源產地也是寥寥無幾?”
“那你想怎麼辦?”
“很簡單。”女巫師仰頭道,從座位上站起,“嗒嗒嗒”的走上木臺,伸手就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支鵝毛筆。蘸了蘸瓶子中的墨汁,在地圖上用力一畫,畫出一個誇張的圓弧。
“你們剛纔不是說有意見可以提出來麼,這就是我們玫瑰城的意見,其餘人的路線我不管,但是我們玫瑰城的路線,要按照我現在畫的這樣來。”
“這個……”綠風聚集地的男巫師遲疑,結果還沒有說出什麼,腐爛沼澤的一名白袍巫師站起來。
“我覺得,玫瑰城的方案也有點不妥。”
玫瑰城女巫師用鵝毛筆一劃,把很多本屬於他們佔領的資源產地給搶了過去,此時他的表情很不好看。
“嗒嗒嗒……”
白袍巫師邁着步子也走向木臺,拿起鵝毛筆在地圖上重新劃出一條線段,搶走了本屬於黑厄堡的衆多資源產地,點點頭道,“這樣的話,還差不多。”
黑厄堡的人自然不會甘願吃虧,立刻也有巫師站起來,參與到修改路線中。接着其餘巫師組織不斷站起來,參與討論中,更準確來說,是參與到爭執中。
李察坐在座位上,看着漸漸混亂的會場,突然明白這次大會到底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