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派對伊朗這個曾經歷過世俗主義,又因追求平等而倒向政教.合一,現又掙扎在虔誠和世俗,前途與迷茫中的人們,啓示強烈。
保守派能夠接受它,因爲先知等於神的代言人;
世俗派同樣不會排斥它,安派的包容思想,已經在伊拉克開花結果,那兒開始有婦女脫下頭巾,自信面對生活。
至於安派的死對頭,原教旨主義者?伊朗並不是伊拉克,它內部沒有強烈的宗教意識衝突,這類人非常的少。
贏得了主要兩種羣體的支持……那幾乎是民心所向了。
智能欽點的安派精神領袖毛拉-魯格曼、武裝領袖馬希爾,以及安派的忠實追隨者們,正在德黑蘭的秘密安全點,碰面。
每次秘密碰面都會冒着一定的危險,因爲當局正在着手遏制安派的發展,從精神領袖近來頻繁的講話就能看出,他們抵制安派。
但鎮壓無法消滅對真理的追求,正如先知、艾哈邁德、巴拉克等人喊過的“信仰之火永遠不滅”一樣,他們也在堅持着,如今已經達到臨界點。
“七千多萬人的未來,就等這一刻了。”
毛拉-魯格曼神色凝重的說,“毛拉”一詞在宗教裡是“學者”的意思,他以這個受尊重的身份,迅速拉攏了有志之士,組建了力量。
話音剛落下,一張桌子前便出現了白袍男子,即便是早有準備的衆人,還是格外的驚訝,魯格曼最先反應過來:“尊敬的先知,您最堅定的追隨者魯格曼聽候號令。”
“真主的僕人馬希爾隨時能夠爲真理而戰!”
這幫人紛紛言志表態,各種勇氣和宣言。
安揚壓了壓手:“最關鍵的時刻已經來臨,所有安拉子民已經就緒,你們放心的去做,我會指引你們,帶領你們前行。”
他們都看着他,這一刻終於要來了。幾十年前他們曾經做過一次,幾十年後爲了服從民意,他們將要再來一次。
安揚平靜的說:“所有的一切都在我主的旨意下發展,你們只需要按照原計劃,穩定的進行,最終勝利垂手可得。”
“遵命!”他們紛紛說道。
“記住。”安揚提重點,“意識的衝突會讓流血犧牲無法避免,但追逐真理的路上,陣痛必須要承受過去。”
“明白!”
安揚感覺自己就跟美國、西方人忽悠追中東和東歐那幫傻子求民主時忍受陣痛一樣……希望不會搞砸吧。
當然他與西方人的純粹攪屎棍不同,他是真心的想要幫助他們,起始點就不同了,結果也必然不會相同。
安揚最後扶着他們肩頭,祝福道:“願安拉賜福於你們,讓你們追逐勝利,讓信仰的火焰永遠不滅!”
……
時值深夜,德黑蘭的寂靜忽然被打破。
裝甲車輛履帶碾壓路面的吱吱聲;直升機低空飛過頭頂的噪聲;戰鬥機拖着長長尾焰掠過的呼嘯聲雲集。
尚未歸家的人們驚訝的發現,街道上出現了大量武裝士兵,裝甲車輛隨處可見,他們從各個方向包圍過來,高音喇叭告誡人們返回家中。
士兵往城市中心匯聚,他們包圍了政府機關、執法機構,電視臺等等,被安派控制後,電視節目、廣播都在滾動播報消息。
深夜電視上,出現了毛拉-魯格曼的畫面,他發出宣言:“先知的號角已吹響,真主的意志不可阻擋!我們要更正以前的錯誤,我們要完善這個國家!”
人們不可思議的看着宗教領袖的講話,還沒回過神來。
當他要求:“即刻實施宵禁,民衆請返回家中,安靜等待最終消息”時,人們終於意識到了變革的來臨。
但與其他國家遭遇政.變時的慌亂不同,有超過一半的民衆並不是害怕,反倒是響起了掌聲和歡呼聲。
“它真的來了!”翻牆看球賽還沒睡覺的阿西木,確認了好幾遍消息後,急忙聯繫上女友。
“我看到新聞了!”女友海麗耶的消息同樣迅速。
“想不到這一幕能夠被我們經歷。”阿西木激動着,當魯格曼宣佈這是先知發起的號令時,他並沒有害怕。
同樣的情緒體現在了海麗耶身上,她同樣在期待這個國家往好的方面變革。不光是她,他們的朋友同樣抱着支持的態度。
各地區的民衆,大部分人在一開始的意外後,都懷着一股期待,世俗派希望這次會更好,傳統派希望不會產生太多傷亡。
對於安派發起的變革,人們並不抗拒。
甚至還有無數人在網絡上號召支持。
安派崛起已經是民心所向,一經發起就贏得了民衆的擁戴。
安派崛起這幾年間,無論是文化還是觀念都在沖刷着綠教的世界,先知的聲音被無數民衆視爲真理,若不是當局抗拒,安派運動早已經公開化。
但當局的抗拒無法阻止民衆的瞭解,追隨者就是傳播聲音的媒介,信徒正在不斷擴大,對安派的瞭解和支持也越來越多。
多重因素下,安派士兵的佔領活動格外順利。甚至他們還沒到,政府、執法機構就已經紛紛倒戈,表態支持安派發起的運動。
還有一幫膽大的羣衆,竟然跑上街,想要參與到行動的隊伍中……他們包圍了議會,涌向了首腦府邸,併發生了短暫的交火。
這只是最後的頑抗,先知聲音傳播後,人們都倒向了安派,如果不是出於最後的尊敬和和平過渡的意願,坦克的炮火早已奏響。
抵抗持續一陣後,精神領袖的府邸被攻破,守衛的士兵不是投降就是被擊斃,軍隊領導人馬希爾,在安派士兵的護衛下,走進這座代表最高權力的建築裡。
最高精神領袖,伊斯瑪儀已經被士兵控制,但鑑於以往他對國家和人民的貢獻,士兵們並沒有爲難他。
伊斯瑪儀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沒有顯現出激動或者憤怒的情緒,從安派的運動席捲宗教世界時,身爲革新運動的發起者,他就料到了。
這一天來臨時,他靜靜看着朝他走來的馬希爾。
“先生。”馬希爾微微躬身,並沒有勝利者的驕傲姿態。
“你們終究還是來了。”伊斯瑪儀說,“我們早就知道民意是不可以違背的,當初我們依靠民意趕跑了巴列維,現在民意又將我們淘汰,循環到底何時能停?”
“不一樣的,先生。”馬希爾語氣裡非常肯定,“你仍舊是受人民尊敬的,我們也不會強加功過在你身上,只是我主的使者已經發出號令,這是神的旨意,沒有任何人能夠去抗拒。”
“神的旨意。”伊斯瑪儀神色複雜,思索着很多同樣令他不解的事情。
他嘴脣動了動,最終沒有往這方面去說:“我看到了安派帶給其它國家的變化,我爲這個國家付出了無數心血……希望安派能夠如那位先知所承諾的那樣吧。”
“這些話你可以跟先知說。”馬希爾說,“先知有意與閣下還有總統閣下見面,商談伊朗未來的走向。”
“那他比我想象的要有魄力。”伊斯瑪儀笑着。
“請。”馬希爾沒有廢話,側身示意。
伊斯瑪儀站了起來,挺直了腰桿往前走,無視了身旁全副武裝的士兵,他的昂揚姿態仍舊跟昔日那個領導人民反抗的模樣無二。
上了裝甲車,前往已經被安派佔領的議會大樓。
下車後伊斯瑪儀發現總統也到了,兩個人望了一眼身後密集的士兵和支持人羣,自嘲:“我們終究還是被淘汰了。”
總統擔憂着:“希望這是位開明的領袖。”
他們走進了被包圍,但空無一人的議會裡。
魯格曼也在等待着,沒有說話,就這樣默不作聲的站了一會兒,面前忽然光大盛,刺激着他們的眼睛。
接下來就彷彿就是天神降臨般,被安揚要求智能採用“視網膜顯示閃爍”的技術後,安教主的現身,更加神棍了。
魯格曼和馬希爾都欠身致意,另外兩位則有股被顛覆世界觀的呆呆看着,安教主也這麼看着他們。
整個過程奇異的沒有交流,最後兩位領導人都低頭了:“你有着我們無法理解的力量,民衆們都支持你,我們不會違揹人民的選擇。”
安揚真神一般高高在上的說:“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在擔憂什麼,你們的後手、你們的準備。”
他們都琢磨着安揚的意思。
安揚無所不知:“放棄無謂的抵抗,你們信任的人早已經歸順,你們的三次談話中,都清楚奪取民心贏得一切的思想。”
他們驚訝,三次高度機密的談話,只有他們知道。
這個人怎麼知道的?難道真的是?
安揚擡起手,面前的空氣竟然匯聚出光亮,視網膜的圖像裡,顯示着幾名被他們扶持的軍官圖像,但已經被控制。
安揚手一揮圖像便消失:“製造混亂是不可饒恕的行爲。你們有疑問,但我將讓安派手裡的政權,比你們手中的強大百倍。”
安揚的話沒頭沒尾,但聽在他們耳朵裡,卻字句要命。
因爲安揚回答了他們機密商討的答案,控制了他們的後備力量,還知道了他們心中的思想……
他從心理上擊潰了他們的最後一道防線,兩人真正屈服於力量:“我們將服從主派遣在人間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