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可跟在尹航身後，精神不振。
剛拐了個彎，尹航停下腳步，淡淡的眼神掃過林可眼皮下的青色：“昨晚睡的很晚？”
林可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角沁出的淚花，軟軟迴應：“嗯，三點鐘才睡。”
尹航眉心微皺，面無表情的盯着她。
林可嘟了嘟嘴，輕輕拉了拉尹航的衣袖，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你給我畫的那些重點都好難背哦，我昨晚背到三點，才背了三分之一都沒有。”
尹航：……
看着尹航沉下的目色，林可一個機靈，她避開他的眼神，小聲嘀咕：“真的很難嘛。”
昨晚她可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認真的把尹航給她標註的重點看了好多遍，又合上書背了好多遍，就差沒懸樑刺股了，可是打開書的時候，那些文字她個個都認識，關上書，就一個都記不住了。
看着林可皺着的小臉，尹航輕輕嘆了口氣：“慢慢來，還有兩週。”
說着，他從包裡拿出三個蛋撻，塞進了林可手裡。
林可看着懷裡的蛋撻有些吃驚：“欸？”
尹航漫不經心：“我媽給我的，我不喜歡吃。”
林可水靈的大眼彎成月牙：“你專門給我帶的嗎？”
迎上她閃晶晶的大眼，尹航彆扭的轉過頭，輕咳兩聲：“你想多了，我不愛吃而已。”
林可不滿的嘟了嘟嘴，然後像寶貝一樣把它們放進了包裡：“我就當時你專門給我的，噢，你記得幫我謝謝阿姨哦。”
“嗯。”
雖然複習功課對於林可來說，就像讓小燕子學作詩一樣困難，可是每當看着書本上那些重點符號時，她心裡都會升起暖暖的悸動，那是尹航給她畫的重點，因爲這些線條，一本普通枯燥的書都變成了她的寶貝，。
其實，從林可內心來說，她很重視這一次的月考，一來她確實害怕被老趙喊去辦公室批評；二來，她不想尹航失望。
——
兩週後。
林可揹着包，在教室門口深深吸了兩口氣，她看着教室裡的同學，心裡更加緊張，他們個個表情輕鬆，三三兩兩還在談笑，根本沒有考試的緊迫感。
“嘿，林可。”熟悉討厭的身後在背後響起。
林可看着來人，小臉又皺成一團，她習慣的往旁邊挪了挪位置，有氣無力的喊了聲：“蘇沫。”
蘇沫看着林可的表情，忍不住取笑：“喂，你每次考試都是倒數第一，有什麼可緊張的。”
林可羞的紅了臉，她不服氣的瞪着她：“你……你還不是倒數第二……”
蘇沫得意的仰着頭：“這一次，我信心十足。”她衝着林可挑了挑眉，扭着腰走進了教室。
林可輕輕的嘆了口氣，連蘇沫都有自信了，自己還沒進考場，都有些灰心，如果有選擇，真想臨陣脫逃。
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站着？”
林可轉頭看着尹航，小臉更皺的厲害，她癟癟嘴，垂頭喪氣的說道：“我覺得，還沒考，我已經知道結果了。”
尹航平靜的看着她：“我也知道結果。”
林可詫異：“嗯？”
尹航平視前方，語氣平淡：“頂多……和平時一樣……墊底。”
“喂！”
尹航右手握成拳頭，輕輕放在她頭上，目不斜視：“平常心就好。”
話音落下，他將雙手插進衣袋，慢慢的走進教室。
林可愣在原地，小臉上的愁雲漸漸散去，只留下一抹微紅。
尹航——剛剛——是在安慰我嗎？
鈴鈴鈴——
上課鈴喚回了林可遊走的思緒，她低呼一聲，急忙走進教室，慌慌張張的將書包放進書桌堂，將鋼筆拿出來，放在桌角。
伴隨着教師走入課堂的腳步，亂哄哄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老趙嚴肅的看着下方學生，低沉着聲音，將千篇一律的考試規則交代了一遍，然後同另一名教師，將試卷發了下去。
安靜的教室，沒有一點聲響。
筆和紙摩擦着的沙沙的聲音，窗外傳來淡淡的花香，林可拿着卷子，無措的撓了撓腦袋，圓圓的眼睛，瞪着卷子上的題目，將簡單的題目寫完後，她臉上只剩下一片茫然，手上拿着筆，什麼也寫不出來。
糟糕了！糟糕了！
好緊張哦！這兩週背的題目到底是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
林可咬着筆頭，小臉皺成一團，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老師，轉頭去看尹航，尹航正認認真真低頭審題，一臉從容。
林可又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同學，部分同學暫蹙眉頭，思考一番，寫下答案；部分同學淡定自信，筆下如風；還有個別同學，就和她一樣，傻眼茫然。
教室裡。
林可看着卷子最後幾道大題，唉聲嘆氣，想了半天，一咬牙，按着自己的想象，亂七八糟寫了幾個答案。
後桌尹航，早已做完，他撐着腦袋，靜靜的盯着前面頭大的林可，她抓耳撓腮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不用看，都知道這一次，林可的試卷又是滿江紅，要她兩個星期內，提高成績，確實有些困難。
對林可來說，考試這兩天，她差點虛脫，每一堂考試對自己來說，都像凌遲，直到考試季劃上句號，自己才輕稍稍鬆了一口氣。
——
回家路上。
林可安靜的跟在尹航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尹航突然停下，瞥了一眼垂頭喪氣的林可：“怎麼不說話？”
林可抓緊書包帶，低着頭，聲音小小的：“我這次肯定及格不了。”
尹航：“不意外。”
林可小臉一垮，眼巴巴的盯着尹航：“那……那你說的懲罰是什麼？”
尹航意味深長的盯着林可，沉默一會兒，才平靜開口：“我還沒想好。”
林可嘟了嘟嘴，可憐兮兮的看着尹航：“不會很慘吧……：
尹航抿脣：“那說不定。”
“啊……”
尹航低着頭看着林可皺成一團的臉：“你還委屈？”
林可戳了戳尹航，歪着頭，眨了眨眼，模樣比剛纔更可憐：“可是如果我沒考及格，我還會被罰掃操場，你還要罰我啊？”
尹航：“一碼歸一碼。”
林可鼓着臉，跺了跺腳：“真是狠心。”
尹航淡淡的看着她，趁她不注意時，輕輕一笑，隨後又恢復了淡然的表情，轉身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喂，等等我。”林可小跑跟上尹航，白皙的小臉比剛剛更鼓了。
回家路上。
尹航的小尾巴，看着比平時更乖了。
哎——
這大概就是別人常說的——學渣沒有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