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的地下已經修建了一個巨大的水池,那一千名尚未解除詛咒的鱗人被放了進去。他們的精神頭並不是太好,被獸人抓住丟在大罐子裡足有幾十天,若是換了人的話,估計已經憋屈死了,也幸好他們的水之詛咒可以讓他們在水中存活足夠的時間。
“聖師,我們告退了!”忠誠帶着沙巴克鱗人安排好了這些同胞之後便來向李赫請辭。
“不必了,我做的事情用不着瞞你,畢竟這是關乎你們鱗人的事情!”李赫並不想向忠誠隱瞞什麼,一切都擺在面上就好了,沒有必要弄得神神秘秘的,那樣只會更快的失去鱗人的忠誠。
“是,聖師!”忠誠沒有期望什麼,李赫讓他留下來也只不過是讓他明白這件事情的不可逆轉而已。
李赫拿出了一個盒子,開始講話:“鱗人們,歡迎來到我的領地,在這個水池的水泄露完之前,你們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是相信我能夠解除你們身上的水之詛咒,還是隨着水一同消散在天地中!”
他的話竟然通過盒子翻譯成了沒有解除水之詛咒的鱗人使用的聲波,而且這聲波夾雜了巨大的精神力量,容不得你反抗,也容不得你有什麼別的想法,逼迫着這些鱗人不得不好好想一下剛纔李赫所說的一切。那個盒子便是李赫煉製的擴音魔導器的控制部分,被李赫添加了翻譯的功能。
忠誠面上古井無波,聖師是無所不能的,所以纔會被稱之爲聖師,聖師的無所不能源自於他們的無所不能的技藝。李赫能夠通過一個盒子發出鱗人的聲音,這本就是他的技藝,一種讓人感覺到沒有任何可言的恐怖技藝。即便是李赫現在告訴忠誠他其實沒有真正地辦法來制衡他們,忠誠也不會相信,因爲聖師二字所代表的強勢和力量足夠讓人窒息。一代一代流傳下來的恐怕傳說已經讓鱗人徹底對聖師產生了天然的恐懼心理,所以即便是李赫什麼都不做,任由他們造反,恐怕也只有智慧一個人會站出來。
水面開始下降,一點一點的下降,而李赫卻偏偏在那水池的中央樹立了一根會讓人明顯感覺到水面下降的標杆,看着水面一點點地順着標杆下降。那是對這些鱗人心理上的折磨,然而李赫卻釋放出精神力威壓,死死的壓制着他們不准許他們恐懼,逼迫着他們去考慮剛纔李赫問過的問題,是生存還是死亡。
“告訴我,你們考慮的結果!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人將會得到部落首領的位置!”李赫嚴厲的眼神掃過了水中每個鱗人的臉,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想必鱗人之中也會有吧。
死一樣的安靜,李赫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些鱗人,卻發現鱗人們隱隱都在看向同一個人。一個看起來有點高傲感覺的鱗人。李赫瞬間便明白了這個鱗人的身份,王族之人,最少也是個王子或者公主之類的。難怪這些鱗人不肯屈服,看來他不得不動點狠辣的手段了。
“魯本,你看着些鱗人哪一個比較適合你做實驗?”李赫看了一眼魯本,淡淡的說道。
“那個,那個,偉大的聖師!”魯本活脫脫一隻猴子,蹦着跳着指向了那個所有鱗人都在關注着的鱗人。
忠誠眉頭皺了起來,作爲一個鱗人能夠皺起眉頭來。說明他的內心的確是亂到了足夠地程度。他當然認識那個衆望所歸的鱗人,那不是別人,正是鱗人的王子。而他自己也曾經是這個王子地侍衛隊長。
“很好,他歸你了!”李赫的手動了幾動,那個鱗人王子身邊方圓五米處的地方開始迅速的結起了厚厚的冰層,冰層之中多出了很多鍊金符文。冰層將鱗人王子與周圍的鱗人隔開,然後慢慢地從水中升起,緩緩的飛到了魯本的面前。魯本也是有使喚的人,一揮手,立刻便有三個十三級的高手過來扛住了盛着鱗人王子的冰鍋,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魯本這個傢伙在暗地支持下,使用魔法陣收服了很多十二十三級地高手,十四級的也有,不過都被暗要去了。
所有地鱗人都恐懼了起來。也有憤怒的。不過憤怒的人基本上都被丟到了地面上,曬成了鱗人幹。忠誠帶領額度沙巴克部落倒是沒有什麼變化。聖師的存在讓他們早就忘記了什麼鱗人王族,這個王子不肯歸順聖師,就算是當場被殺那也是死有餘辜,有聖師在,混沌百族的人們基本上不可能對本族的王者有任何的依靠念頭。
“我的耐性最近很差,而你們,讓我失去了耐心!”李赫的眼神變得冷酷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隱隱的寒意。
“我們願意追隨聖師!”剩下的鱗人們在死亡的威脅下紛紛高呼了起來,但是李赫卻離開了,因爲恐懼而得來的忠誠長久不了,而且他也沒有依靠恐懼讓這些鱗人順服於自己的想法。
水面迅速的升了起來,所有的鱗人都心中鬆了一口氣,心說這個恐怖的傢伙還不算太壞,帶走了他們的王子,殺了死硬分子,卻把他們生存的希望留下了。但是鱗人們並沒有高興多久,水面又開始了慢慢的下降了起來,直到他們不得不全部都躺在水池的底部,水面纔再次上升,如此反覆,但卻並不會重複着相同的過程,而是時快時慢,最後留下的水量也不一定,讓他們不知道下一次水面下降的速度和留下的水量是否足夠他們活下去,所以他們始終處於對死亡的恐懼之中,越是恐懼,他們想要活下去的念頭就越是強烈。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忠誠則帶着已經醒來的智慧來到了李赫的書房,他覺得李赫的手段有些過於殘忍了,所以他準備向李赫建言。“聖師,您完全可以把這些人鱗人交給我們來勸說,不必這樣折磨他們的。”忠誠低着頭,這是他頭一次向李赫質疑。
“是啊,那你說我爲什麼要折磨他們呢?”李赫順着忠誠的話反問。
一旁的智慧神色複雜地看着李赫。她很清楚李赫的想法,他就是想要讓那些鱗人在恐懼之中崩潰掉,然後他再去施恩收服,這樣恩威並重的手段絕對要比單純的施恩或者恐嚇效果都要好的多。但是她卻不確定自己以前做的是對是錯了,她發現自己小瞧了身爲聖師的李赫,她只看到李赫地本體力量的孱弱,卻沒有發現李赫佔有的天時地利人和。並不比傳說中的聖師差太多。
“對不起,聖師,是我錯了!”忠誠無法回答李赫的反問,但是他有一樣好處,不知道那就不裝知道,老老實實的認錯,做回自己。
“智慧,你說你擔心鱗人都淪爲我永遠的奴隸,其實我也擔心,所以我纔會不讓你們學習我的技藝。儘量不給你們安排太多的任務,讓你們自由的發展,但是我這樣做地結果是什麼?你,這個沙巴克部落的智囊,竟然想要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我的決定,這就是你對我解除了你的水之詛咒的報答,這就是你對我幾乎不限制你們自由的報答?”李赫話鋒一轉,直指智慧。
不等智慧接茬,李赫繼續說道:“我不知道遠古時期的聖師是怎麼對待他的附庸種族的,但是我覺得我做的已經夠好了。卻只換來你們這種結果,我很失望,所以我決定讓以後每一個被我所救地鱗人都記住。我纔是他們未來的主宰,不服從者只有滅亡一條路!”
忠誠的頭低得更低了,一句話也不敢說,這不是他想要地結果。智慧也低下了頭,她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爲何那樣的着急同意了李赫給他們解除水之詛咒。現在卻是沒有了任何自由的機會。
“好吧,智慧,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是退去大祭師的位置,留在忠誠身邊,但不准你再參與沙巴克部落的任何事務;二是在你生下孩子之後離開沙巴克,你自由了。但是你要記住。絕對不允許透露任何事情給別人,否則你將會面對自己孩子的追殺!”李赫地聲音之中不帶一絲感情。完全是一種裸的威脅。
“我……”智慧恐懼了起來,他緊緊的抓住了忠誠的手臂,卻發現忠誠正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選錯。
“你可以慢慢考慮,在你生產之前都可以,我有的是時間等!”李赫看了一眼這個聰明到了不知進退的女人,站起了身來,居高臨下地繼續說道:“我不反對我手下地人離開我,但是既然你成爲了我的手下,就說明你欠了我地,想要獲得自由,斷了與我的瓜葛,很簡單,那就把欠了我的還給我,你就可以獲得自由,你自己想一想,你欠了我什麼,該付出什麼來贖回自己的自由!另外,做別人的屬下,只要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你應該做的,不要拿着你能做到的事情來作爲砝碼向我要求什麼,你之前和現在,甚至以後做的事情,只不過是爲欠我的一切付利息罷了!”
智慧渾身顫抖了起來,又驚又懼又怒,但是她卻找不出一絲反駁李赫的理由,是啊,誰讓自己欠了李赫的呢,若是自己不欠下這筆債,又怎麼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呢?
忠誠看着智慧,他真的很想告訴她:若是不欠下這筆債,你又哪裡能夠坐在這裡,又哪裡能夠體驗離開水的自由呢?做人要知足啊。
李赫看着智慧和忠誠這對嚴重兩極分化的夫妻,心中對刻錄法則又產生了一些懷疑,但並不是懷疑刻錄法則的功效,而是在想刻錄法則對生物取得的忠誠效果爲什麼會出現只會這樣的叛逆。不過萬事都無絕對一說,出現一個與普通不一樣的個例並不奇怪,但是誰不希望自己的手段百試不爽呢,弄出來個特例雖然理論上講得通,真出現了貌似也沒幾個人接受的了。
“今天的話,你們回去好好想一想,如果覺得我做得不對,你們儘可以找我,我會還給你們自由!”李赫知道這種事情多說無益,還是留給他們點念想就好了,而且馬上會出現一支徹底效忠於自己的鱗人,與沙巴克形成競爭關係,他們若是還看不清形式的話那就怪不得他了。
李赫再次回到了那些還在忍受着煎熬的鱗人面前,用充滿了誘惑的聲音說道:“如果你們想要活下去,要想活得更好,就要信仰於我,永遠忠誠於我,你們的信仰越是虔誠,忠誠越是堅固,你們就會發現你們生的機會就越大!”
鱗人們默不作聲的看着李赫,李赫在他們的心中不亞於魔鬼,但是那句話卻像是擺在他們這幫餓極了的乞丐面前的美食,哪怕就是有人手持着棍棒在看護,也不能令他們絕了搶來吃掉的想法,很快便有鱗人開始默唸着什麼。
李赫笑了起來,讓這些鱗人慢慢的強化對自己的信仰和忠誠去吧,時間到了,自己自然就可以收割成果了“偉大的聖師,我已經找到了那個小王子的記憶,請您來看一下吧!”魯本那模仿着鱗人說話方式的聲音傳到了李赫的耳中,李赫一閃身便來到了在內城剛開闢的實驗室。
鱗人王子正在一束束的白光釘在了半空之中,他的身體呈現出一種奇特的扭曲,痛苦之極。李赫這才發現這個鱗人王子竟然沒有在水中,卻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李赫一眼便看出了鱗人王子的水之詛咒並沒有被解除,能夠做到這樣,恐怕是魯本這個傢伙的魔法陣搞出來的。
魯本笑眯眯的奉上了一塊晶體切成的板,上面不斷的浮現着一些雜亂無章的文字,甚至是圖像。李赫接了過來,發現這塊晶體板連接的是鱗人王子的記憶,他直接用刻錄法則錄了下來,然後拿出一個魔腦刻了進去,令他驚訝的是竟然一下子佔用了幾乎整個魔腦的存儲容量,想不到這個鱗人王子竟然擁有如此龐大的記憶。
“做的很好,我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記憶,把你看到的也忘掉!”李赫看了一眼魯本,揮手破掉了魯本的魔法陣,鱗人王子摔到了地上,痛苦的掙扎着。
魯本看了看那個倒黴的鱗人王子,手中多了一把小刀子,慢慢捅死了那個倒黴的王子,一邊捅一邊可惜自己沒有機會再看他腦袋裡面的那些神奇的東西了。